永和十六年,國家在相國柴閩的控制下逐漸兩級分化嚴重,達官貴人各個吃的肚滿腸肥,官商勾結(jié),政商聯(lián)姻這種權(quán)錢勾結(jié)的雙贏場面早已見怪不怪,這情況如同陰云一樣籠罩在百姓們的頭上,百姓們看不到出頭之日,無奈之下只有將苦埋在心里,默默度日,他們天天在期盼什么時候國家可以真正清明起來,讓自己過上好日子。
在這樣的亂世,雖然動蕩不安,但也造就了幾位出色的人杰,其中尤以靳王最為突出,靳王本是云帝的弟弟,本是位閑散王爺,目睹了云帝一家的悲劇,掙扎未果后,一氣之下帶著部眾長居紫堇山,近幾年由于柴家不得人心許多百姓投靠于他,漸漸兵馬充足,大有奪回都城之意,成為了柴相心中的一根刺。柴家雖獨霸江山,但確真出了幾位讓人神往的人物,柴家大公子柴方域,小公子柴雨遲以及柴雪芝均聲名遠播,江湖上也才人輩出,人們總會提到江湖上的黑白雙杰,那分別是以虎嘯拳在武林典大敗幾百英豪,成為武林榜上的新星的虎臣公子,還有就是神秘的折笛公子,一身好武藝不說光是俊朗的外表溫潤的舉止就足以迷倒眾生,再加上他又是折笛山莊的莊主,這折笛山莊可是第一大莊,據(jù)說莊里雕欄樓閣無不精美異常,府中金錢豐厚,柴相不知打了多少次注意,但總是失敗而歸,可見這位折笛公子深不可測,因此他在這些人物中也是風頭更盛的。
還未出閣的姑娘們都以見見這幾位公子為榮,和他們?nèi)羰悄苷f上話估計興奮的幾天幾夜睡不著了。辰水湖邊,各色各態(tài)的花朵競相綻放著,湖邊的街鋪上也百花絢麗,百姓們?nèi)祟^攢動,來往也多了不少華美的軟轎,馬車,湖畔也停泊著雕刻精美的大船。每年露水時節(jié),百花盛開,兩年一度的百花會開始了,賽詩的,斗琴的,比武的,還有展示書畫的,一時各類翹楚齊聚,怎能不吸引人啊。
辰水湖邊鄰水而立了一做精致的木制小樓,這就是著名的鄰水閣,每逢百花節(jié)許多達官貴人和文人雅士都蒞臨于此,互相切磋,結(jié)交友誼,賞花品茶,望月抒臆。鄰水閣裝潢幽雅,環(huán)境清逸,雕刻精細的木質(zhì)的門和窗擋住了閣內(nèi)人的身影,半遮半掩的映出他們的影子在窗幕上,不夠資格進入樓內(nèi)的人都在閣底眼巴巴的觀察著窗上的倒影,判斷著這些倒影的主人,從而開始了自己的幻想,想著與他們會有一段美妙的邂逅。
閣內(nèi),已經(jīng)坐了一半的人,柴家四兄妹已經(jīng)坐在了樓上的雅間里,大公子柴方域一身黑色錦袍,袍上用銀藍色的絲線繡著凌霄藤,面容英氣逼人,眉峰伶俐,周身掩藏著隱隱霸氣,讓人觀之敬畏。二公子柴木南是柴家最不受關(guān)注的人物,眉目雖說俊朗,皮膚由于常年在外征戰(zhàn)被曬的黝黑,一張臉有些方,男子氣十足。他此刻正在眉飛色舞的向其他人說著什么,他周圍還有一男一女,正是柴三公子柴雪遲和柴雪芝,那男子長相并不俊美,身子瘦弱,身上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卻讓人觀之如沐春風,在看他第二眼,卻更覺得他是難得的美男子。女子一身翡色衣裙,頭發(fā)整齊的盤著黑色的青絲,斜插著一支牡丹簪子,膚勝雪,杏眼櫻唇,周身閃耀著光華,不愧是第一美人,只看一眼讓人再也不會忘懷。這四兄妹共做一桌,談笑風生,由于盡是出色之輩,吸引了樓內(nèi)大多數(shù)人的注意。
這時每口突然響起了一陣騷動,閣中的眾人都向門外望去,當先進來一位扎著兩個大辮子的小女孩,一位神情冷漠,臉上帶著傷疤的男子,之后進來的是身背竹簍背有些佝僂的老者,當最后一人進來時,眾人均是一經(jīng),那是一位年輕公子,黑發(fā)鳳眼,五官如刻,身材挺拔,一襲青衫,集霸氣才氣于一身。四人完全不理會眾人眼光,直奔柴家樓上雅間而去,坐在柴家兄妹隔壁一桌。
見他們落座,一直沉默的柴大公子站起來,向那青衫男子拱手道:“在下有幸見到折笛公子本尊,特來問候。”柴家其他三人一聽此人來歷,馬上也恭敬施禮,面露欣賞之色,甚至柴雪芝面色潮紅,臉露嬌羞,也是,面對這樣一位佳公子,就是第一美人也會心動。那青衣公子悠然的站起身來,忙還一禮:“在下折笛,久聞柴家?guī)孜淮竺?,今日一見,更是榮幸?!薄扒f主哥哥,那幾個人長得還挺好看,除了那個黑臉包子?!薄碍嬬螅瑒e胡說。”那臉帶傷疤的男子忙阻止那小姑娘的話,那老者聽完,摸摸胡須笑笑,拿起桌上的茶望向閣外,似是說你們年輕人的事和我無關(guān)。
“丑丫頭,你說什么呢?敢說我丑,你也不看看你。”
“怎么樣,大黑頭,你的外貌跟其他人比不上,當然說你了?!杯嬬蟛逯瘩g道。
柴木南想了想好像自己確實長得不如兄弟姐妹,一時也不好反駁事實,一肚子悶氣,只得瞪著瓔珞不再言語。瓔珞見勝了對方,頓感開懷,燦爛的笑著以抒發(fā)自己的得意,明亮的笑容看的柴木南一時心頭微動,有一種熱流從心底流出,他甩甩頭,將頭垂下再不發(fā)一語,可有時會不住的偷看那個伶俐的小姑娘。
幾人都是風雅之人,席間大家吟詩作對好不痛快。對吟詩作賦不感興趣的人,例如那老者也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醫(yī)圣杜仲先生就先辭別了折笛,估計是往哪里去淘弄藥材或是去四處打聽那位與他齊名一直無緣相見的醫(yī)仙碧桃仙子的下落,老人家自詡醫(yī)術(shù)高明,好勝心強也是讓人理解的嘛。那帶傷疤的侍衛(wèi)就是著名的火焰刀秦邪,對于一位在江湖上早負盛名的刀客不知為何跟著折笛,難道傳言中折笛的厲害是絕無虛假的。他此時盤腿坐在了雅間的角落,一副生人勿擾的樣子。瓔珞也是覺得無趣,走到了閣樓,無趣的望著滔滔的江水,連鄰水閣的遠近聞名的飯菜也入不了她這出色的廚師的口,她難得望著江水出神,不知一個黑黑的身影向她慢慢挪著步子,移到離瓔珞還是幾步的距離,站定后小心翼翼的瞧著她,心里一邊納悶自己的反常,一邊又控制不住地瞧看。
折笛與柴家兩兄弟切磋著詩詞,武藝,柴小姐在一旁癡癡的看著,這折笛公子文韜武略,論國家大事能與哥哥高談闊論,切磋詩詞歌賦那獨到見解也讓大才子柴雪遲佩服不已,再加上俊朗的外表,看得她心里小鹿亂撞,暗自慶幸自己來到此處得遇佳郎。
門外的又一陣騷動打破了這里寧靜,這時一位玄衣男子,和一黃衣頭戴白紗的身材窈窕的女子走進閣里,那男子長相也極為出眾薄唇星目,身材精壯,身佩彎月形的的彎刀鑲嵌著藍色的寶石。折笛看一眼就知此人就是冷面客虎臣,今日一見確實人如其名氣場十足,如猛虎一般。他和那名女子挑了閣內(nèi)不起眼的座位坐下,那白紗女子坐定后就看向門外的景色,那公子卻不看景色,自顧自的品著茶,嘴邊掛著一絲淺笑。兩個人周圍形成了一種誰都不可打擾的安寧,任誰來都是破壞這一汪碧水漣漪。
大家很快的認出了這是今年在武林名聲鵲起的虎臣公子,看向那邊的眼神也變的若有所思,那些人尤其是皇親貴胄們都想籠絡(luò)這一大好人才,也是有了他虎臣的絕世武功那就為自己多了一份保障。
此時,柴方域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求賢的心,他今日來百花會不為賞花志在求才揚名,他見折笛公子為人深不可測,實為自己的的一大勁敵,他只能遠觀或是摧毀,絕不是良將,而那虎臣看似深沉實際心思單純又身懷武藝,做自己心腹再合適不過了。
侯方域端起前面的酒杯向虎臣他們走去。折笛見此微微一笑“看來他是志在必得了,會那么簡單嗎?!笔掌鹫凵?,手臨空用力,在眾人眨眼之間,他前面的酒壺已飛至虎臣臉前,虎臣一個翻身接住那酒壺,向折笛方向看來?!坝窭娓事?,人間絕品,望公子一品?!闭鄣岩伙嫸M自己杯中之酒,然后微揚酒杯向虎臣說道。虎臣已將酒倒入杯中,見折笛敬酒也將酒飲盡,入口時只覺梨香四溢,在品時口中之余桂花的香氣,不禁暗自感嘆這酒中珍品。
此時侯方域已走到虎臣和那白衣女子面前,拱手行禮:“閣下就是武功蓋世的虎臣公子吧,在下柴方域,聞名不如一見,不如與在下家人朋友一同品酒,以解旅途寂寞。”虎臣又還了柴方域一杯酒,不知為何自己不太喜歡眼前的貴氣公子,好像自己與他就如天地不會融合在一起,微皺眉頭,想要拒絕,突然手上一涼,一雙白玉般的纖手按在自己手上,虎臣看向自己身邊的白衣女子,看到了她眼中的制止。
“感謝公子盛情,我們就不推辭了?!币宦暼缜迦闱妍惖穆曇艋厥幵陂w中,眾人似覺得那聲音已勝過了閣中回響的裊裊樂音,突然都很想看看那面紗下的面孔是什么風姿,那樣聲音的人一定如仙女一般吧。
“敢問姑娘芳名,請恕在下怠慢了?!薄凹热荒愕÷伊?,那我為何要告知你我的姓名?!蹦桥诱f完就走到侯方域原本的位置坐下去了,正在折笛與柴雪遲之間,“哈哈”眾人見不可一世的柴大公子吃了癟,一時好笑,也不由對那敢頂撞柴方域的女子多了幾分好奇,柴方域從被那女子的嘲諷中清醒過來,猛然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虎臣也已坐在了那里,為自己的失態(tài)感到好笑,也向那里走去,午后的陽光斜斜的射進鄰水閣里,窗外的江水被春日的微風清吹蕩起層層的金色漣漪,這天鄰水閣外格外熱鬧,因為有幾位聲名遠播的人齊聚一堂,因為那里頭有著外面的普通人夢想成為也不可能成為的人,這是那幾人第一次聚在一起,那時誰也沒想到緣分就如無形的網(wǎng)將它們變了模樣。我欲逍遙,奈何風雨。
日落時分,瓔珞早已忍受不住閣內(nèi)的枯燥無味,她也奇怪為何這些人為什么會對自己毫不感興趣的問題這么上心,一聊就是一天,瓔珞要不是因為折笛大哥早就去尋找美食去了。正想著那個黑炭又湊過來了,瓔珞已不耐煩應(yīng)付這個奇怪的人,“你干嘛,沒事干了嗎,咋總往這里湊?!辈衲灸喜缓靡馑嫉膿蠐项^,其實他為什么老愛找這個兇丫頭說話的原因自己也不清楚,一時被問住只得盯著瓔珞。瓔珞見這對牛彈琴的架勢也不再多言,轉(zhuǎn)身想看看折笛大哥此時在做什么。
“公子,聽聞你素善吹笛,不如給大家演奏一曲,以慰眾人之心?!闭鄣岩姴缓猛妻o,站起身來從腰間拿出那斷了一截的玉笛,“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睂⒌逊湃氪介g,悠揚婉轉(zhuǎn)的曲調(diào)就從笛中流出,這似是一首民謠,不如名曲大氣恢弘?yún)s點點打入心里,給人留下深深感觸,不知為什么都有一種想回家的沖動,心中被曲子感染有些憂傷,能將一首簡單的民謠吹出觸動人心的旋律,可見吹奏者造詣之深。一縷悠悠的琴音合著笛聲想起,眾人尋聲看去,只見那白衣女子不知何時坐在一架古琴之前,撥弄著面前的琴弦,古樸悠遠的古琴配以清脆的笛聲好像又加深了那首歌謠的意境,又讓眾人陷入那情緒之中。折笛微微一愣,不知這女子是怎樣得知這首曲子,莫非…心中想等筵席散后一定好好問問那女子來歷,不由朝那女子看去,正發(fā)現(xiàn)那女子也在看自己,她眼神清亮不知為何自己心中一動,隨之報以她一笑,似是贊賞,今天也是有收獲啊。
柴雪遲走到桌前提筆想將這首曲譜記錄下來,心中暗自下定決心自己有一日也將這首曲子演奏成兩人的這種境界,柴木南看見柴雪遲的舉動暗笑“這個書呆,他自己可是想看看這女子的容顏,要是個美人就好啦?!毕胫滞殿┉嬬?,瓔珞安靜的聽著演奏,感受到柴木南那眼光,拂拂自己起的雞皮疙瘩,轉(zhuǎn)頭避開那令人討厭的眼光。柴雪芝見折笛的才華更是芳心暗許,不知不覺臉已微紅,一雙如水的雙眸閃著光芒,整個人如綻放的牡丹嬌麗動人,柴方域看著那女子心中有些贊賞,轉(zhuǎn)念一想:“那女子與虎臣關(guān)系匪淺,要是爭取過來,那虎臣…”看向那女子的眼光多了幾分探究,虎臣依舊坐在桌邊喝酒,臉上的表情不明,似是在聽好像一切又與他無關(guān)。一曲終了,片刻,眾人才入夢初醒般的起身鼓掌,
“折笛兄與姑娘真是奏出了仙樂啊”侯方域贊嘆道,其他人也隨聲符合,折笛深鞠一禮算是感謝眾人的贊賞,那白衣女子卻說:“我只是聽著曲好,沒什么了不起,就贊賞他就行了?!闭f罷微施一禮“諸位,我們先告辭,有緣再會?!闭Z罷飛身出閣,向窗外望去已不見蹤影。大家遺憾的回頭發(fā)現(xiàn)虎臣還在桌前飲酒,正想問他怎么沒走,突然見他似恍然大悟般抬起頭,黑影一閃人已不見,瓔珞笑出聲來“就他這反應(yīng)速度也是高手。
今夜大家都對這兩人的神秘更加好奇,紛紛派人前去打探,可結(jié)果都是毫無所獲,這筵席自那兩人走后,不過片刻也在折笛的辭別中漸漸散場,鄰水閣又恢復了冷清幽靜的模樣,仿佛剛才的歌舞升平是夢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