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黃粱一夢
“雨丫頭來了!”烏木笑嘻嘻的打著招呼,手里的活兒卻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班?,你在忙什么呢?”不自覺湊上去,想要看個究竟。“你猜?”他十足頑童的模樣,還在那兒故意賣關(guān)子。本還以為他折騰的東西必與他行醫(yī)有關(guān),畢竟在我腦海里,他就是一神醫(yī),別無其他。誰知,他搗騰的竟然是木工。難道他想轉(zhuǎn)行做木工了?思及此,忍不住打趣道:“你這是要轉(zhuǎn)行做木工了嗎?自己動手做搖搖椅,太麻煩了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烏木停下手里的活兒,一臉疑惑?!澳阋蔡∏莆伊税?!且不說你圖紙擺在這兒,就只看你的架勢,也不難猜到??!”不自覺一頭黑線,我在他眼中,有那么低能嗎?
“聽你這口氣,你懂這個?”他語氣微揚,好似不相信我的話。我去,這有什么稀奇。搖搖椅雖不能說是家家必備,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吧!不自覺露出一臉的鄙夷:“烏木,我雖然沒什么才能,但這個也太小兒科了吧!”
看著某人越發(fā)吃驚的表情,才發(fā)覺自己剛剛完全想岔了?;蛟S,在這個時代,搖搖椅還沒那么普遍,甚至可能還沒有被發(fā)明出來。思及此,急忙笑呵呵圓場:“這個是你自己設(shè)計制作的,好厲害!我以前也就見過,卻沒想到還能自己動手做?!?p> “雨丫頭,你真見過這個?太好了,你快給我看看,為什么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對于我的話,他倒是沒多想,只一門心思在他的木活上。不忍掃了他的興致,只得認(rèn)真查看起來。還好,小時候見爸爸做過,所以檢查起來也沒那么困難。
雖然他這只是很簡易的搖搖椅,但也不難發(fā)現(xiàn)問題出在哪里??傊鸵粋€問題,重心沒處理好。所以,他的搖搖椅才不能實現(xiàn)。天知道,我是怎么給他解釋的這個問題。我只知道,當(dāng)我費心費力的給他說完之后,只覺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雖然他有點頭說他懂了,但我卻不敢確認(rèn)他是否真的明白了。
“對了,雨丫頭,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兒?”忙活半天,他才想起來問我,我也才反應(yīng)過來,差點就誤了正事兒了?!皩?,我想找你討點東西?!薄班?!什么?說來聽聽!”“你這兒有那種特別厲害的迷藥沒?要很厲害,又不易被察覺?!?p> 聽聞我討要的東西之后,他便來了興趣:“雨丫頭,你要這個做什么?”怕他看出端倪,急忙笑呵呵道:“我就是想備點兒防身。你也知道,萬一遇著個高手什么的,也能自保。”“你還怕這皇宮里,有誰敢害你不成?”烏木笑得好不張揚,似乎我就是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胺廊酥牟豢蔁o嘛!你到底有還是沒有??!”見著天色也不早了,不免心下著急。
“有,有,有。既然是雨丫頭要的,怎么可能沒有!”烏木打趣著,從一個抽屜里取出一個白色瓷瓶,遞給我,囑咐道:“這個是我自己研制的,獨門秘方。任他再厲害的高手,也保證立馬見效?!薄罢孢@么厲害?”“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了?!薄凹热贿@么厲害,那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放心,醒來之后,最多會身子乏一些,沒什么其他影響。不過,你是用來對付壞人的,難道還怕對他有什么傷害嗎?”烏木笑得愈發(fā)開心。
“那有沒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忘記另一個人???”“是讓人失憶的藥嗎?”“不是失憶,就只忘掉一個人,其他都不能忘?!薄坝暄绢^,你說的這個不是藥,是蠱!”烏木笑呵呵的打趣道。心下明了,隨即也笑嘻嘻的打馬虎。
回到寢宮,便即刻命人去準(zhǔn)備酒菜。昨晚已經(jīng)約了韓琦風(fēng)一起賞月,他也答應(yīng)了。眼瞧著日落西山,晚霞將天際渲染得越發(fā)迷人。此情此景,過了今日,怕是再也見不到了。收回視線,不覺心下惋惜,原來我和韓琦風(fēng)之間,剩下的唯一羈絆,就只有彼此的心意了。除此之外,竟一無所有。
“雨兒!”聽聞聲響,急忙收起眼底的落寞,換上笑臉,迎了上去?!帮L(fēng),忙完了?”“嗯!今天你出宮了?”“嗯,我去見了聽竹他們?!迸滤?zé)怪我沒事先告知他,急忙解釋道:“好久沒見他們了,我就想去看看。昨晚忘了提前跟你說了?!币娭壹鼻械哪?,他微微一笑,寵溺開口:“雨兒,我沒有要責(zé)怪你的意思。我最近會有些忙,不能常常陪著你,有你的朋友替我陪著你,我也放心一些。”
他總是這么溫柔體貼。每每如此,就越是不舍,越是貪念他的好。不自覺拍了拍腦袋,提醒自己不要再猶豫不決?!帮L(fēng),藍(lán)星石你有帶著嗎?”小心翼翼開口,生怕引起風(fēng)的猜疑。只見他從袖袋里取出我要的東西,溫柔遞到我手上。此刻竟覺這木盒有千斤重,拿在手里是那么的吃力。
“雨兒,怎么啦?”抬頭對上他略帶疑惑的表情,急忙打馬虎道:“風(fēng),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圓好亮!”他微微一愣,隨即也微笑著附和我:“是很亮!”見著他異樣的表情,便忍不住抬頭,誰知這一抬頭,才知道自己鬧了個天大的笑話。此時,天都還未黑,哪兒來的什么月亮。難怪剛剛風(fēng)一臉的錯愕,不覺心生難堪。
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心虛道:“風(fēng),我們先吃晚飯,等會兒再一起賞月!”“嗯!聽雨兒的?!笨闯鑫业木狡龋L(fēng)收起笑,溫柔的答復(fù)著我?!敖裉祀y得這么開心,我們就喝點酒慶祝一下!”雖然臉上堆滿笑,天知道,此時我倒酒的手卻在不自覺顫抖。
“雨兒,今天是有什么特別的事兒嗎?”“沒有啊!”沒想到我竟心虛到不敢看他的眼睛,回答得也很是沒底氣。桌子底下握緊的手卻被他輕輕握住,響起風(fēng)溫潤的聲音:“雨兒,無論有什么事兒,你都可以告訴我。我不想看到你這般難為自己?!?p> 抬起頭,觸碰到他眼中的關(guān)切,竟一時心慌意亂,胡言亂語道:“雪小嬋懷了你的寶寶,以后你們就是很幸福的一家人。”天,我怎么會說這個?一時難堪至極,我到底哪根筋不對了,竟然提起這茬。事后想來,或許正因為我心底其實是介意,是放不下,所以才會就這么不假思索,脫口而來。
“雨兒,我……”他的語氣是那么的無力。我知道,他是心疼,是自責(zé),是無可奈何!急忙轉(zhuǎn)移話題道:“當(dāng)然,我們也會有寶寶,也會很幸福的!”臉上堆滿的笑意,將心底的失落掩飾得很好?!皩Γ陜?,我們也會有我們自己的孩子?!憋L(fēng)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安慰著我。直到這一刻,他都以為我是在因為雪小嬋吃醋。他不知道,其實我心底的痛只是因為不舍。
烏木的藥果然很厲害,韓琦風(fēng)只喝了一杯酒就立馬不醒人事。將他扶到床上躺好之后,便將所有的人打發(fā)走。藍(lán)星石依舊閃耀著詭異的光芒,不知是不是也感知到主人的心情,竟然光芒中帶著一絲耀眼的紅色,與平時有些不大一樣。
眼看著韓琦風(fēng)睡熟的面孔,是那么的安詳。不自覺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輪廓,想要把他永遠(yuǎn)的刻在自己的腦海里。不由得鼻子泛酸,淚水毫無征兆的落下。胡亂擦去臉上的淚水,小心翼翼的取出匕首,在火焰上炙烤了一下,才在他指尖劃上一道口子?;蛟S真是十指連心,只見他眉頭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說來神奇,在月光下,沾上我們兩人之血的藍(lán)星石,竟然發(fā)出的不再是陰冷的藍(lán)光,而是十分耀眼的紅光,直刺得我眼睛睜不開來。眼看著光芒越來越強(qiáng)烈,周圍的一切都被掩蓋,床上的人影也變得模糊。不自覺心碎開口:“永別了,風(fēng)!”
“小雨,小雨,起來了,還不起來,上班要遲到了!”耳邊響起嘈雜的聲音,不自覺皺眉,睜開眼只見著久違的白色屋頂。條件反射的坐起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穿著睡衣。迫不及待的打開門,直直撞到了老媽身上。
“都上班的人了,還這么毛毛躁躁的,真是不讓人省心??烊ハ词栽顼埩耍蝗灰粫荷习嘤值眠t到。”沒錯了,就是老媽,除了她還有誰會這么嘮叨。“媽,我好想你!”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老媽,哭得像個小孩子。老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還很嫌棄的將我從她身上撈起來,直接把我推回房間,輕聲呵斥道:“真是長不大。先去把衣服穿好了,一天沒個正經(jīng)。”
我真的回來了,只是這衣服是怎么回事?不自覺抬起手,明明應(yīng)該有一道口子的地方,此刻正光潔如初,完好無損。不覺心生疑惑,難道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如果只是一場夢,為何感覺又是那么的真實。
不經(jīng)意間,淚水再次滑落。滴到手心,綻放出一朵異樣的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