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不下一愣:“你說是風御樓嗎?”
“不錯,就是他,我恨他,要不是他,不落也就不會死了,我要他死——”咬牙切齒。
“你不要胡說了,左總掌風御樓怎么可能害我們家小姐呢?”
“怎么不可能?昨晚要不是他設下圈套,我也就不會上當,更不會錯殺不落了?!?p> “什么?你說什么?你是說錯殺我們家小姐的?”
“當然,你們想想,我那么愛不落,又怎會忍心殺他呢?本來我是要殺風御樓的,哪知道不落為了幫我,害得我那一刀沒砍著風御樓,卻錯殺了不落……”痛涕而下,后悔不已。
“原來是這樣。我們在鹽幫聽到的,都說你殺了我們家小姐,沒想到還有這么一段曲折事來?真是想不到,我們對鹽幫忠心耿耿,既然全被他們?nèi)_了,還害得我們差點錯殺了你?!?p> “風御樓身為鹽幫左總掌,誰敢得罪他?所以,他們自然打壓我這個無名小卒了?!?p> “這么說,我們小姐的死也不完全是你的錯了?”
風中人狡猾得緊,故意將陽不落之死全攬自己身上,希望博得同情,騙過花云兩人:“不,是我的錯,我口口聲聲說愛她,都沒好好保護她,還談什么愛不愛的,所以,她的死全怪我?!?p> 云夢軒見他很受委屈,態(tài)度緩和了一下,說道:“有一件事我們不明白,你和左總掌有什么恩怨,怎么沒聽說過?”
風中人滿面悲痛,很委屈地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他看我不順眼吧?”風中人掩蓋他賣國求榮,認賊作父,殘害同門的罪行被風御樓揭穿,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他是認為這一切都是風御樓造成的,如果不是他,他也不會有今天這個下場。
他發(fā)誓,他要報仇,他要讓風御樓等人死無葬身之地。
一想到這些,風中人就不打一處來,故意在花云兩人面前裝著委屈,再次騙得她們的同情。
不料,花云兩人年紀輕輕,很快上當了,對風中人的態(tài)度沒以前那么地憎恨了,相反還有一點同情他來。
同時,在她們看來,一個癡情自己主子的人,那種親切感要比其他人深一點,再怎么樣,也不會害自己。
云夢軒聽了他一席話,安慰地勸道:“你也是的,左總掌風御樓武功何等了得,你和他斗豈不是找死么?”
風中人道:“誰對不落不敬,我就要他拼命?!?p> “那又如何?你這么做太不明智了?!?p> “不然怎樣?”
“對付風御樓這樣的人物,我們不能硬拼,最好是智取?!?p> “如何智???”
“他既然設計陷害你,我們也設計陷害他,這叫以牙還牙?!?p> “可是,我現(xiàn)在身陷大牢,卻不能幫你們一把?!?p> “你先別急,我們出去后,想辦法救你出牢,好嗎?”
風中人強流幾滴淚水,裝著很感動地道:“好,好好?!?p> “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出去了,免得為難了屠斷魂,下次想進來就難了?!?p> “好好好?!闭f完,花云兩人出牢門而去。
花云兩人剛出牢門,屠斷魂守候在門口多時,看她們出來了,安心不少,于是說道:“還好,你們沒給我捅婁子。”
花不下淡淡地道:“我們哪敢啊。”
云夢軒跟著響應:“就是就是。”
屠斷魂道:“你們別說了,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幫主會焦急的?!?p> 花云兩人道:“是!謝謝屠大哥?!眱扇松像R,揚長而去。
水師營距離鹽幫不遠,花云兩人很快就到了鹽幫的莊園內(nèi),在莊園的西路,有一處令人膽戰(zhàn)心驚亂石丘坡,這地方是鹽幫的墳地。
墳地雜草叢生,墳墓偏遠,一片荒涼。
花云兩人一來此境,便聽到一曲凄涼的琴聲。
那曲聲哀怨悠長,頗是悲涼。
花云兩人下馬尋聲而去,見在一處新墳前坐著一個人,是個女子。
那女子背對著她們,盤膝而坐,手扶古箏,韻律動人,悠揚悅耳,唱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p> 花云兩人下馬,向女子過去,竟是滿芬芳,于是兩人叫道:“滿姐姐!”
滿芬芳老淚縱橫,談談地道:“原來是你們,你們怎么來了?”
花不下道:“是你的曲聲把我們引來了?!?p> 云夢軒突然問道:“這不是歐陽武平的墳嗎?”
滿芬芳道:“是的!當初他在大牢被殺,我們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就將他當著一般的弟子給埋了,后來秘密解開,才知道他就是歐陽武平?!?p> “哦,是這樣啊。”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v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這首詞是蘇軾為懷念亡妻而作,蘇軾對妻子關懷備至,二人恩愛有加,情深意篤。蘇軾為官時與朝中權(quán)貴不和,外任多年,一直不得志,一天夜中,夢見亡妻,哀婉凄楚,于是寫下這篇的悼亡詞。”
花不下接著說道:“這首詞寫出了對亡妻思念深切,也寫出了千里孤墳的凄涼,更寫出了生者人世的辛酸?!?p> 滿芬芳道:“當初我和歐陽武平在臺州府相識,最后又在昆侖山相知,而今到了相愛,卻是陰陽兩相隔?!闭f到這里,滿芬芳傷心如雨,面色蒼白,痛心不已。
“或許,這就是命吧……”言語真情流露,傷心人遇上傷心人,不由想起已故的陽不落,情到深處,眼眶濕潤。
“滿姐姐,此處荒涼,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