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落腳之后,在麻衣書生靳弘方的各種暗示下,宋玉塵只能帶著他一塊用膳。
看到那家伙一點都不客氣的點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宋玉塵當時心就流了一大灘的血,這些錢雖然由趙美人先墊出去了,但肯定是記在了他的頭上的,回頭還得如數還她。
靳弘方的吃相完全可以用“狼吞虎咽”這四個字來形容,滿滿一大張桌子的菜,幾乎都是這家伙一個吃的。
在忍受了一會之后,趙美人終于待不下去了,眼神埋怨的瞪了宋玉塵一眼之后,就直接上樓去了。
宋玉塵見麻衣書生都快要將飯碗都塞進嘴巴里了,不由得笑道:“你丫的是有幾個月沒有吃過飯了。”
總算填鴨式的將肚子填了八九分飽之后,麻衣書生這才把腦袋從飯碗里面抬起來,本就滿是灰土的臉上,此刻更是沾滿了飯粒和菜屑,樣子看起來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麻衣書生隨手抓起臟到反光的袖子,擦了擦嘴巴和臉,打了一個很是響亮的飽嗝,只惹來四周食客的異樣目光。
靳弘方朝宋玉塵豎起了大拇指,說了一句讓宋玉塵哭笑不得的話,“真不愧是玉城兄,身旁竟然有這么一位沉魚落雁之姿的大美人,做你的紅顏知己,兄弟我對你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p> “不過,你的那位姓趙的紅顏知己就是脾氣不怎么好,也過于冰冷了一些?!币幌氲街霸隈R車里,差些莫名其妙的就讓人家一簪子給殺了,即便心大如他靳弘方,也不由得心有余悸。
“誒,玉城兄你跟兄弟我說句實話,你跟這位趙姑娘現如今到底是什么樣個關系,少爺我看著似乎不止是紅顏知己這么簡單啊,...你倆該不會已經那個了吧?!”
一句剛說完,這位總是喜歡自稱少爺的麻衣書生又接著一句,如成串的爆竹一般,叫宋玉塵聽了一陣頭大。
“你個渾球瞎說些啥呢,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剛才說話聲音這么大,人家即便在樓上說不定也能聽見?!彼斡駢m沒好氣的說道。
“什么?”靳弘方心咯噔一顫,面露忐忑的說道:“那趙姑娘這樣都能聽見?!”
宋玉塵笑而不語。
靳弘方壓低聲音,一副賊眉鼠眼模樣地說道:“玉城兄,這位趙姑娘該不會就是那個讓你不惜離家出走的江湖賣唱女子吧?”
宋玉塵仰頭長嘆一聲,忽然有種想要把眼前這家伙抓到那什么公冶府的沖動。
怎奈這穿著邋遢的麻衣書生,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的玉城兄早已被他轟炸得不耐煩了,見宋玉塵沒有說話,便以為默認了,于是他又接著說道:“果然就是這位趙姑娘,怪不得,本少爺就說嘛,你玉城兄是何許人也,尋常一個江湖賣唱女子怎么可能讓兄弟你如此奮不顧身,感情是這么一位仙子似的大美人,值,真值,與你的那位大美人相比起來,那些不痛不癢的言論就是個屁,甚至連屁都不是。”
宋玉塵頭疼不已,他算是弄明白了,跟這廝就不能解釋,甚至不能多說一句,否則就是越描越黑。
宋玉塵有意將話題從自己身上引開,打趣道:“對了,你小子是怎么一回事?翻墻遛進別人家的府邸,還勾搭人家的千金小姐?以前吧,你小子雖然長得雞賊了一些,但底線總是有的,女色是好色了一些,但翻墻摘杏什么的,你小子當時還是沒膽子做的,怎么,許久不見,你小子成長了不少呀,都成了翻墻的采花大盜了,不簡單嘛?!?p> 靳弘方嘿嘿一笑,說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嘛,像本少爺這樣的......”
宋玉塵沒好氣的打斷道:“你小子咋說話還老樣子,一口一個本少爺的,丫的就不能好好說話?我看你小子當年的苦頭是沒有吃夠。”
這個麻衣書生啥都好,就是邋遢了一些,還有就是嘴賤了一些。
因為嘴賤,他還一度吃過不少苦頭,記得有一次寒冬時節(jié),這廝穿的單薄之極就跑到晉陽來游玩,為了不讓這廝被凍死,宋玉塵便送了他兩套他自己的衣裳。
還別說,那家伙穿上那華貴衣裳之后,還真就有些人模狗樣了,甚至一度被晉陽的那些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誤以為是從外地來的世家子,而正好這家伙說話的時候,總是張口閉口一個本少爺,聽起來傲嬌得很,所以這上當受騙,并且主動投懷送抱的女子,還真不在少數。
只不過后來不知怎么地,事情忽然敗露了,所有人都知道了他靳弘方其實個幼年便喪了雙親的窮苦小子,所謂“本少爺”這三個字,只不過是這家伙的口頭禪而已,至于那兩身華貴的衣裳,其實并不是他的,而是宋家才子見他可憐,這才施舍給他的。
一開始上當受騙的時候,為了爭奪這家伙,她們彼此可是狠狠爭斗了一番的,甚至當街廝打對罵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總而言之,大家都受傷不輕。
終于知道了真相的各大千金小姐,豈能放過于他?
一時間,各大權勢家族,都紛紛放出了惡奴,誓要把那個聽到風聲躲起來了的可惡家伙揪出來痛打,甚至更有一些霸道的大門大戶,直接就在城里面貼出了千金懸賞令,說只要能找到那家伙就賞金千兩,且不論生死。
靳弘方這家伙當時心是真他娘的大啊,就躲在他宋家里面,不單吃得好,睡的也是相當的香。
反倒是他宋家擔驚受怕了好幾天,生怕被外面的人知道是他們宋家藏了這家伙,不然估計能把宋家大門都給拆嘍。
麻衣書生訕訕一笑,說道:“這不是老毛病了嘛,難改呀。”
宋玉塵本以為自己已經成功的將話題移到了別處,應該不會再扯到他與趙清影身上來了,但靳弘方的下一句話,差些讓他暴跳如雷。
那賊眉鼠眼的家伙一臉猥瑣的說道:“跟少爺我說個實話,你跟那趙姑娘到底有沒有那個啥?”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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