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有多少要簽?”沈敏瑜接過秘書遞過來的文件洋洋灑灑地簽下幾個大字,“這都快下午三點(diǎn)了,我還約了書寧姐一同逛街,你這樣沒完沒了的耗我一下午到底要做什么?”
“啪”的一聲,沈敏瑜將文件摔在張弘憲面前,雙手撐桌,怒道:“張弘憲,我跟你說話你聽到?jīng)]?”
沈敏瑜氣極,她打小就是被爹爹寵溺疼愛的掌上明珠,哪里受過這等冷落無視,一雙纖纖素臂因憤怒微微顫抖,她氣的牙癢,正準(zhǔn)備發(fā)難,卻因撐著桌子,整個人又呈現(xiàn)一種獨(dú)特的幽韻之態(tài)。
張弘憲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看完手中的文件,又不忙不亂地整理好文案夾,方才抬頭看著沈敏瑜,笑道:“敏敏,我們說好的。以前你嫌每天過來簽文件麻煩,我們就改為一個星期一簽,公司每日的事務(wù)繁重,一個星期積累下來的文件的確不少,但是我們既然說定了就應(yīng)該遵守約定不是嗎?”
“約定?”沈敏瑜美眸怒睜,“你別跟我提什么約定!你對我的約定......”
“敏敏!”張弘憲豁然起身,瘦削的下巴在陽光中呈現(xiàn)完美的弧度,神情復(fù)雜道。
“哼!”沈敏瑜側(cè)了身子不再看他,一時(shí)間兩人都似陷入回憶一般,晦澀不明的氛圍在持續(xù)三秒鐘的沉寂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弘憲側(cè)頭凝視著窗外陽光,他不管陽光有多刺眼就這樣直愣愣的看著,棕褐色的瞳仁在大自然獨(dú)有的介質(zhì)中似鍍上了一層無處開采的金,晶瑩剔透。
眨了眨眼,避開直視陽光的不適,他緩慢的坐在了身后的皮質(zhì)靠椅上,仿若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帶礪河山的戰(zhàn)爭,身心俱疲。
他雙手揉了揉雙眼,長舒了口氣,“你的時(shí)間是沈氏給的亦應(yīng)該為沈氏而用,今時(shí)今日你再也不是沈家那位不諳世事的大小姐!作為沈氏的代理董事長,若是處理這些文件都還同往日一樣,他日你如何讓叔父安心全權(quán)交任給你?”
張弘憲定睛瞧著沈敏瑜,深黯的眼底一望無際,充滿平靜。
沈敏瑜眉梢眼角噙了笑,蔑言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了什么算盤!在這兒表里意思苦口婆心的勸導(dǎo)我討個好人印象,背里又去爹爹面前說我的不是!假意套圈爹爹的信任不過是為了吞并我沈家的家產(chǎn)!張弘憲你別忘了,你終究不姓沈......而我才是沈家唯一擁有合法繼承權(quán)的嫡親大小姐!”
修長如玉的指節(jié)在光滑的桌面上規(guī)律得敲打著,張弘憲驀然抬頭,明朗的眸子漸變黯然,“敏敏,我們非要這樣嗎?”
“文件都簽完了,你有事就先走吧?!?p> 張弘憲轉(zhuǎn)了椅子背對著摔門而去的沈敏瑜,如峭的鼻背隔斷了那眉間緊湊的小山,他神色一松,那掩埋在時(shí)間里的回憶激起一陣憂愁的起伏,才下眉頭又上心頭,薄唇微啟,“敏敏,我們究竟是什么時(shí)候開始這樣背道相馳......”
光景依舊,物似人非;罅隙難解,愈錯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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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府書院。
“施瑯哥哥呢?”
“少爺寫了幾幅字帖,剛才有事便出府了.......”
“哦......”沈敏瑜挑眉瞧著于娓娓一副畢恭畢敬挑不出錯的模樣若有所思。
“若是沈小姐沒有其他的事,娓娓先行告退了?!庇阪告阜朔碜樱D(zhuǎn)身欲走。
“等等!”目光流轉(zhuǎn)之間,沈敏瑜計(jì)上心頭,她睨眼喝止了于娓娓,“你急什么?我可沒說我是來找施瑯的,今日我是專程為你而來........”
沈敏瑜一雙烏溜的大眼黑白分明,可看著眼前的香蘭美人卻是怎樣也溫和不起來。
于娓娓卻只覺得有一道尖刻的目光打在身上,似要將她鑿出千瘡百孔來,她感到十分的不適,下意識偏了偏腦袋,延頸秀項(xiàng)之下一雙小巧玲瓏的蝴蝶骨不易察覺的顫抖著。
“怎么?你很怕我?”沈敏瑜挑眉,粉光若膩的臉龐綻出一朵嗜血的薔薇,“我可是說過,你入景家得來容易,可你想借著施瑯哥哥對你的寵愛一步登天不過是癡心妄想!”
說罷,沈敏瑜一步步踱至于娓娓面前,從頭到腳打量了自己一番,繼而攥了耳邊一縷柔軟的卷發(fā)逗弄著,神情十分戲謔。
“你說.......有些人生下來就是含著金湯匙,養(yǎng)尊處優(yōu).....”她伸手看了看右手食指的寶石戒指,纖白的手指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著羊脂白云般的細(xì)膩光澤,繼而抬眼睥睨眼前的美人,一如碾死螻蟻一般,她哂笑道:“你知道嗎?老天爺就是這么不公平!有的人生下來就是賤如蓬草!”
沈敏瑜瞧著眼前楚楚可憐的人心下的厭惡之情更顯,“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明明心機(jī)深沉卻又裝的十分可憐的模樣!可是你裝的再可憐又有什么用呢?爬上了施瑯哥哥的床又怎樣?”
“你.....”于娓娓倏地抬頭,一雙翦水秋瞳似有點(diǎn)點(diǎn)星光,“沈小姐請自重,不要太過分!”
于娓娓帶著內(nèi)心僅有的孤傲重重地咬下最后一個字,卻在沈敏瑜輕蔑的目光中陡然瓦解。
“哼!”沈敏瑜轉(zhuǎn)了身子遮了遮陽,換了輕佻慢語道,“不錯,對他而言,你的的確確是萬花叢中最與眾不同的那一朵,不過再不同,終究不過是替代品罷了!”
“什么替代品?”于娓娓峨眉微蹙,飽滿誘人的紅唇不點(diǎn)朱而赤。沈敏瑜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隨即云淡清風(fēng)的笑道:“這個么......你遲早會知道的。
突然不知哪里卷來了一陣風(fēng),掃到于娓娓身邊帶起了輕薄的裙擺,一頭秀麗的青絲在風(fēng)中飄颻不定。
此時(shí)早已過了火輪高吐的時(shí)辰,于娓娓卻覺著照在在身上的陽光炙熱烤人,連往日里涼爽的風(fēng)都成了煽風(fēng)點(diǎn)火的幫兇。
“不過我倒覺得你真的可憐,這院中的一石一木,一草一花,通通都是我和施瑯的回憶......”沈敏瑜瞧著于娓娓面色平淡,眉間卻又絲毫涌動,不免朝著心下那團(tuán)歹毒的怒火添了把柴,“不過這些都是次要......回憶這種東西是可以慢慢建造的,時(shí)間久了過去的故事不就成了回憶,可是......”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卻依舊掩飾不了那淬了毒的話語,“連男人的心都得不到,你又如何與他建造回憶?”
連男人的心都得不到......
不!不是這樣的!
一雙淚眸閃爍著磐石不轉(zhuǎn)的堅(jiān)定,于娓娓直對上沈敏瑜戲謔的美眸,“不是你說的這樣!他說過會保護(hù)我!”
沈敏瑜挑了唇角,睨眼不屑道:“是么.....?可他并沒有說過他愛你不是嗎?”
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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