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以茶代酒 坐而論道
姚家村馮公略私宅花園之中,周茜坐于樹下,懶散雍容。
馮公略自遠(yuǎn)處走來,自從上次洛陽之行,周茜已有多日未曾見他。
“小姐近日可好?”馮公略對周茜十分客氣。
“馮大俠,被人軟禁于此,似籠中鳥不得自由,這種日子,馮大俠是否也該嘗試一番?”周茜語中頗多幽怨。
“小姐恕罪!馮某人有苦衷,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今日馮某人前來,有一消息相告。”馮公略對這嬌蠻小姐十分頭痛,卻又不得不面對。
“哦?馮大俠盡管直言便是,本小姐洗耳恭聽。”周茜目光投向池塘。
“小姐,李天風(fēng)那廝已死。不知這對小姐而言,該算佳音還是噩耗?”馮公略說道。
“本小姐待嫁之身,整座洛陽城都知本小姐夫婿是李天風(fēng)。
如今他身故,本小姐便是未亡人,何來佳音之說?
本小姐斗膽問一句,李天風(fēng)之死,應(yīng)否與馮大俠脫不開干系?”周茜貌似埋怨,語氣之中卻有解脫之意。
“實(shí)不相瞞,李天風(fēng)于秋狩之中,行至一處山林,被在下埋伏,身受重傷突圍。
馮某人也未明白,他究竟死于何人之手?
馮某人斷他一條手臂,卻未能將其梟首,實(shí)為憾事。
原本馮某人計(jì)劃將其頭顱帶回,于表妹墓前祭奠。
如今此事已不可能,馮某人只得息心。
馮某人以為,小姐再于此住上些時(shí)日,便可回轉(zhuǎn)侯府。
馮某人今次告知小姐此事,想請小姐稍安勿躁,再忍耐些。”
馮公略語氣平淡,談到殺人之時(shí),恍若無事。
周茜對此并無多少吃驚,馮公略早在密謀對付李家,否則也不會(huì)劫持自己。
不過她也低估這位京西大俠,未曾想他真出手,且如此狠辣。
“李天風(fēng)慘死,馮大俠不懼李家全城搜捕?還在此安然與本小姐談天說地?
況且聽馮大俠之言,李家已是明日黃花?李家一日不倒,本小姐想回侯府勢必登天?!?p> 周茜旁敲側(cè)擊,想知曉馮公略真實(shí)用意。
“小姐,請恕馮某人不能明言,小姐意會(huì)就好。
馮某人此次前來,有一不情之請。小姐可愿意喬裝隨馮某人洛陽一行?”
“若能暫時(shí)脫離樊籠,本小姐無異議。”一聽可以出去散心,周茜自然不會(huì)拒絕。
周茜起身,跟隨侍女去張媽處喬裝。
不多時(shí),一位英俊青年在侍女陪伴下回到馮公略面前。
若不是青年眉眼之中有一股天生嬌蠻,無人能懷疑眼前這位英俊小生實(shí)為女兒身。
兩人離莊坐上馬車,前往洛陽。
一路無話,馬車停在龍吟閣門口。
一下車,陳日飛一襲青衫,早已在此等候。
“有勞先生久候?!瘪T公略對陳日飛素來敬重,言語之中不敢絲毫怠慢。
“無妨,這位想必就是周公子,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請!”
三人來到二樓一處靠窗座位?;镉?jì)奉上碧螺春,擺好瓜子點(diǎn)心,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此時(shí)尉遲濤上來,今日尉遲濤一身白衣,頗有一股飄然出塵之氣。
“陳兄久候,在下來遲,請恕罪。還請陳兄引薦,這二位兄臺(tái)是何方高人?”尉遲濤與陳日飛相約,過來便道歉。
“尉遲大人過謙,吾等亦是剛剛到此,大人并無遲來之說。
容在下為大人引薦,這位馮公略馮大俠,人稱京西大俠,乃是洛陽城地方有數(shù)豪杰。
這位周公子,出身豪門,頗有才學(xué)。兩位,這便是今日貴客,新晉大理寺少卿尉遲濤大人?!?p> 陳日飛也不敢怠慢,連忙給三人相互介紹。
“今日乃是私下聚會(huì),并非官場,你我四人平輩論教即可,切勿稱呼大人,以免拘束,反為不美?!?p> 尉遲濤雖身居高位,卻并無半點(diǎn)官架。
“愚兄癡長幾歲,冒昧稱一聲賢弟。既然尉遲賢弟如此說,吾等便不再客套。
那日與賢弟偶遇,不過淺談片刻,卻有相見恨晚之感。
愚兄竊以為與賢弟志同道合,便把愚兄好友馮大俠引薦給賢弟。
今日在這龍吟閣,以茶代酒,坐而論道,也是人生一件樂事?!?p> “尉遲兄年紀(jì)輕輕,身居高位。大理寺執(zhí)掌國之法度,如今朝綱廢弛,達(dá)官貴人更是處處輕慢國家法令。
小弟想問尉遲兄,如何重塑法紀(jì),以振朝綱?”未曾想周茜會(huì)突然開口,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