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焦少義體若篩糠,坐在那里面如土色。
任鵬在屋內(nèi)徘徊,愁眉緊鎖。
“大人,城外兵馬乃是安國公麾下左衛(wèi)先鋒。
毫無征兆,安國公怎會親率大軍來此?那御史每日四處查訪,也不知他掌握到什么證據(jù)。
大人,我等不能這般按兵不動,要想想對策才行。”
任鵬瞪他一眼,說道:“少義,莫要沉不住氣。目前吾等最大事情,莫非那筆修河銀子。
汝即刻回去起草告示,召集民夫開始修繕河堤。
先動工一處,掩人耳目?!?p> 焦少義一臉茫然,問道:“大人,那銀子都已瓜分完畢,眼下去哪里弄銀子修河堤?”
“愚蠢!修一處河堤能花費多少銀子?本官與汝先行墊付,之后再找那些大戶去要回便是?!?p> 任鵬有些不耐煩。焦少義連連點頭,答道:“大人所言極是,卑職這就去辦?!?p> 焦少義邊往外走,邊想:說你我墊付,到最后不是本府自己墊付?
本府幾個膽子,敢向刺史大人要銀子?罷了!墊付就墊付,還是回頭去找那些大戶要銀子才好。
任鵬見焦少義走后,心道:修河銀子一事,恐難以善了。
焦少義這飯桶,抓個人快一月,不見蹤影。
此番安國公親來,若是那人從暗中跳出來發(fā)難,以安國公個性,本官定是刀下之鬼。
都怪焦少義辦事不力,這次他要出頭擔下這次禍事才行。
待本官好好謀劃,少義,本官對不住汝。汝歸天之后,本官必定厚待汝之家眷妻小。
軍營之中,孟秋與曾虎落座。
“御史大人,末將只知行軍打仗,其余一竅不通。安國公臨行之時,曾有吩咐。
著末將保護好御史大人,他說濟南郡守將與刺史任鵬有姻親關(guān)系。
安國公大人有書信一封,吩咐末將轉(zhuǎn)交大人。
大人見信,自知如何處置。”曾虎說完,取出一封書信交給孟秋。
孟秋接信展開,細細讀過,大喜過望。信中說得清楚,自己寫給周通書信。
周通接信之后,頓覺茲事體大,便去拜見中書令大人。
中書令陳大人持信進宮面見天子,天子對此事十分重視。
天子有言,對于貪官污吏,寧可殺錯,也不放過。
故而急召安國公進宮商議,安國公當即決定,親率六萬大軍前來坐鎮(zhèn)。
孟秋感激涕零,對曾虎說道:“當今陛下,尉遲大人,陳大人對孟某恩重如山,孟某此生無以為報。”
“御史大人,末將是個粗人,不會說話。
末將以為,大人一心為朝廷,為陛下,陛下當會同樣對待大人。”曾虎正色說道。
如今曾虎,在軍中跟隨尉遲濤歷練,早非當年那懵懂之人。
七日之后,濟南府城外人喊馬嘶,旌旗招展。軍旗飄揚,上書尉遲二字。
左衛(wèi)大將軍,安國公尉遲濤親率大軍來到城外。
御史孟秋,刺史任鵬率領(lǐng)濟南郡大小官員前來迎接。
安國公威名太盛,連濟南郡下屬各縣知縣也全數(shù)到齊,官員之中,唯缺濟南府知府焦少義。
安國公下馬,眾將在身后跟隨,來到眾人面前。
安國公親自把孟秋扶起,笑道:“孟御史,巡視地方,盡心盡力,頗為辛苦。”
算上之前皇帝送行時,孟秋第二次見到安國公尉遲濤。
安國公尉遲濤,中書令陳日飛堪稱皇帝左膀右臂。
然陳日飛給人細致沉穩(wěn),淡定灑脫,何時都是胸有成竹模樣。
安國公尉遲濤則不然,銳氣英風,談笑風生里威嚴極重。
同是書生,氣質(zhì)截然不同,當與安國公平素領(lǐng)兵有關(guān)。
“卑職略盡臣子之責,力爭為陛下為朝廷分憂,皆是份內(nèi)之事,國公大人過獎?!?p> 孟秋出言謙讓,他可不敢在尉遲濤面前自夸。
任鵬見到這位威名赫赫之人,額頭見汗,心中十分忐忑。
他還未等開口,安國公忽然沉下臉來問道:“刺史任鵬,濟南守將張玉和可在?”
任鵬同張玉和連忙過來,跪下見禮。
安國公冷聲吩咐:“眾將聽令,將這二人與本將拿下,收押于軍營之中,待本將查明罪證,一一發(fā)落。”
兩人大呼冤枉,尉遲濤冷笑回應(yīng):“汝等且在軍營之中囚禁,本將若是查明汝等清白,自會向汝等請罪,釋放汝等。
若非清白,那便依國法論處。”
孟秋這次親眼所見,方知這位安國公大人雷厲風行,大開大闔,光這份氣魄,就遠非常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