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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俠錄

15.情難抑阿飛返鄉(xiāng) 逢劫難余家滅門

落花俠錄 瘋來獨往 4169 2016-12-11 23:01:32

  送走了趙福,阿飛和不智和尚便與趙永等人分別,乘船順江而下,再經(jīng)大運河去往杭州。

  這一路上很是平靜,阿飛在船上閑來無事,便翻看趙福遺贈的云夢劍法精要,只覺得其中所寫的內(nèi)容太過玄妙,實在難以領(lǐng)悟。他將不明之處拿出來與不智和尚討論,怎奈不智和尚不通劍法,也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所以阿飛干脆把這冊子收了起來,打算日后見到徐云再向他請教。但又怕徐云會怪自己三心二意,練武不專,不肯教授。

  沒過幾日,客船便到了杭州。

  下了船,享受著錢塘江的江風(fēng),阿飛只覺得心里說不出的舒暢?!按蠛蜕校闶堑谝淮蔚胶贾莅桑磕浅俏鞯娘w來峰上有靈隱寺,你要不要去看一看?。俊卑w問道。

  “阿飛兄弟,這是俺第二次來杭州了。俺之前和你說過的,俺為了追那個叫韓澤的人,曾經(jīng)到過杭州?!辈恢呛蜕械?。

  “哦,我不記得了,那你去西湖了沒有?”

  “那倒沒有。早就聽說這杭州的西子湖聞名天下,只不過俺上次是為了跟蹤那個韓澤,也沒想著要去西湖逛一逛?!?p>  “那咱們?nèi)ノ骱褐郯?!反正現(xiàn)在時侯還早,咱們趕在晚飯前回家就行?!?p>  “阿彌陀佛,阿飛兄弟,現(xiàn)在不過是辰時剛過,你說要趕在晚飯前回家,你是要打算在外面玩兒多久?。俊?p>  “哎呀,就你廢話多,跟我走吧!”話沒說完,阿飛便已撒開步子跑遠(yuǎn)了。

  不智和尚其實并無什么欣賞湖光山色之心,但既然到了杭州,那阿飛便是主人,他也只好客隨主便,跟著阿飛一起去玩鬧了。

  余家莊在杭州城外西南方向,離杭州城其實還有些距離。等過了午時,阿飛便花銀子雇了輛馬車,和不智和尚一同趕往余家莊。

  “大和尚,我家白案師傅做的糕點可是全杭州最好吃的,一會兒到家了我讓他們做一份給你嘗嘗?!卑w坐在車?yán)铮叧灾鴦傎I的灌湯包子邊說道。

  “好,那你家廚子煮肉的本事怎么樣?”不智和尚嘿嘿嘿地笑著。

  “都好,一會兒肯定讓你吃滿意了?!卑w笑道。

  馬車不疾不徐地在路上走著,將兩人送到一條小河邊。阿飛和不智和尚下了馬車,便又坐上渡口的小舟。

  “阿飛兄弟,這又是坐馬車,又是坐船的,還要多久能到啊?”

  “快了,等會兒咱們上了岸,再走上小半個時辰就到家了?!?p>  “這么遠(yuǎn),要是從你家出來一趟,到杭州城里也挺不方便的?!?p>  “那倒也不是,要是從我家出來的話,可以直接撐船到城里去?!卑w道,“咱們回去這么折騰,主要是因為城里沒有船直接到余家莊罷了?!?p>  “這樣啊,你們南方到處都是水,果然還是坐船方便?!辈恢呛蜕行α诵Γ鞍w兄弟,你說,一會兒咱們到了余家莊,那個徐云會不會已經(jīng)在你家了?”

  阿飛抬眼瞧了瞧不智和尚:“難怪你一直問還要多久到,你是惦記著跟徐大哥比武啊!”

  不智和尚摸著腦袋道:“嘿嘿,俺這點兒心思,都被你看穿了?!?p>  “說實話,我還挺想看你和徐大哥比武的,反正點到即止嘛,也不知你倆誰更厲害。”

  說話間,船已停在渡口,阿飛站起身來,一個箭步跳上岸道:“大和尚,走吧,到家啦!”算起來,從跟著秦尊張雨婷他們離開余家莊,到今日歸來,阿飛已經(jīng)離家一年多了。他心里想著很快就能見到爺爺和嫂子,能夠吃到家里可口的飯菜,鼻頭一酸,止不住地想哭。

  阿飛深吸一口氣,平靜一下情緒,又對不智和尚道:“這回,咱們既不用坐車,也不用坐船啦!”說罷,他又忍不住咧嘴樂了起來。

  “好!”不智和尚點點頭,瞧著阿飛歡喜的模樣,只覺得自己也被感染了。

  行不多時,這天色便漸漸暗了下來。阿飛估摸著時間,覺著可能要錯過晚飯了,便催促不智和尚加快腳步。

  忽地,不智和尚停了下來,將手中的齊眉棍向前一指說道:“阿飛,這條路是一直通到余家莊么,路上要不要經(jīng)過別的去處?”

  “不啊,直接到我家,你問這個干嘛?”

  “糟了,你看前面忽明忽暗的,難道是余家莊起火了?”

  “什么?”阿飛往前方望去,見余家莊方向升起了幾股黑煙,心中大驚?!翱爝^去看看!”他撂下一句話,便施展起輕功,飛也似地向余家莊奔去。而不智和尚不會輕功,只能撒開步子努力跟在后面跑著,很快就被阿飛甩開了。

  果不其然,偌大的余家莊已經(jīng)陷于一片火海之中。

  “爺爺!嫂子!”阿飛望著大火,只覺得全身好似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般,他高聲叫喊著,沖進(jìn)莊子里,想要找尋自己的家人。

  一切,都顯得異常奇怪,余家莊上上下下,加上莊客佃農(nóng),有幾百號人。莊子里起了火,應(yīng)該有人來來回回地救火才對,可是,整個莊子靜得出奇,阿飛只能聽見大火燃燒木材發(fā)出的嗶嗶剝剝的響聲。

  “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一個人都見不到?”阿飛越走越驚,早已忘了自身安危,只顧著往莊子里面走,想要在大火中找到一兩個人,詢問原委。他不自覺地尋到爺爺余萬霆的住處,見屋子沒有起火,屋門半敞著,便握緊背上的紫金刀,小心翼翼地踏進(jìn)屋內(nèi)。

  屋內(nèi)沒有點燈,十分昏暗,阿飛低聲喊了一句:“爺爺,你在嗎?”見沒有回應(yīng),便右腳向前邁了一步。

  “咦?”阿飛覺得似乎踩到了什么,便收回步子,借著外面的火光,看到地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他蹲下瞧著那人的面貌,隱約辨認(rèn)出這個人就是家里的下人余才,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阿飛低聲念著,腦子已是一片空白。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余才的呼吸聲,便爬到他身邊,附下了身子。

  “余才,你醒醒,你醒醒!”阿飛確定余才還有呼吸,便把他抱在懷里,不停地?fù)u著他的身子喊道。

  “這聲音……是……是小少爺嗎?”余才微微睜開眼睛,喃喃地說道。

  “是我,余才,是我!”

  “小少爺……快跑……快跑!”余才喊了一聲,便又閉了眼。

  在莊里找了這么久,余才是阿飛找到的第一個人。阿飛想要知道家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變故,便也顧不得余才身上有傷,只管搖著他的身子喊道:“余才,你醒醒,你告訴我,家里這是怎么了?”

  “啊……剛才……來了好多強人,他們一進(jìn)莊就殺人放火……殺人放火……”

  “那我爺爺呢,他在哪?”

  “你爺爺……你爺爺是誰?”

  “我爺爺是誰你不知道么,你怎么啦!”

  “我……我不知道……”余才的聲音越來越弱,幾不可聞。

  “余才……”阿飛用手探了一下余才的鼻息,見他已經(jīng)斷氣,心中悲傷,忍不住小聲哭了起來。

  “快來,快來,這間屋子還沒著,可能是剛才漏了,快把火把給我?!蓖蝗唬w聽見屋外有人在喊。

  “來了,來了,我看你也沒殺幾個人,倒是沒少放火??!”又有一人說道。

  “哼,別看咱手頭功夫不行,放火燒屋子還是可以的!”

  阿飛聽著這二人的對話,心中的怒火便噌地?zé)似饋怼?p>  他聽著那二人的腳步越來越近,便起身從屋里走了出來。只見兩個大漢,正站在屋外。

  “嗯?怎么還有活人?”其中一個拿著火把的人道。

  “哪兒那么多廢話,殺了不就完了?”另一人道。

  阿飛瞪著兩人,猛地拔出紫金刀來,只是一刀,便把兩人砍倒在地。那個拿著火把的大漢雖然受了致命傷,但還沒有斷氣,便翻了個身子,在地上爬了幾下,想要逃命。阿飛上前踩住那人大腿,把他攔腰劈成兩半,然后收刀離去,繼續(xù)尋找爺爺和嫂子的下落。

  越往前走,阿飛遇到的死人越多。他看著眼前一幕幕慘像,忍不住氣得全身發(fā)抖:“這究竟是什么樣的強人,心腸怎么如此歹毒!”

  “余老盟主,我當(dāng)真是佩服你啊,你已經(jīng)身中尸毒還能和我斗這么久,果然是前輩高人?。 币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阿飛便停了下來,凝神細(xì)聽。

  “呵呵,閑話少說,要殺要剮,給個痛快!”這聲音,阿飛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自己的爺爺,江南武林盟主余萬霆。

  “你這糟老頭刀法這么好,我還真有點兒省不得殺你,真想跟你學(xué)幾招。可惜啊,你擋了我義父的路,你必須死。”阿飛聽這說話聲似乎是從旁邊的后花園傳來的,便趕忙沖了過去。

  “住手!”阿飛大喝道。

  他看到的,是一個身著白袍的男人,一刀砍下了爺爺余萬霆的腦袋。

  “不!”阿飛大叫著,揮刀便向那白袍男人猛砍。

  那白袍男人冷笑一聲,抬起右腳便把阿飛踢倒在地。

  “哪里來的臭小子,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也敢跟我斗?”火光的映照下,阿飛見到的,是一張讓人不寒而栗的充滿邪氣的臉。而這張臉的主人,就是那天王幫四大侍衛(wèi)之一的白虎。

  阿飛擦了擦嘴角的血,爬起身來,發(fā)了瘋一樣地向白虎撲去。

  “哪來的瘋狗!”白虎罵了一聲,再次抬起右腳。阿飛連白虎的衣衫都沒碰到,就又被踢倒了。

  阿飛怒吼著,再次爬起身來,踉踉蹌蹌地向白虎走過去。

  “找死!”白虎嘴上罵著,臉上卻是一副很快樂的表情。他第三次抬起右腳,這一回,是在阿飛胸口既狠且快地連踢四下。

  阿飛癱坐在地,垂著腦袋,不停吐著血,似乎是傷得不輕。

  白虎冷笑著,雙手抱在胸前:“來啊,小子,你再站起來??!”

  阿飛抬頭看了看白虎,下巴上全是嘴里吐出的鮮血?!拔乙獨⒘四?!”他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雙手撐地用力嘶吼著。

  白虎見阿飛這個樣子,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面前伏著的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頭吃人的野獸。

  “這小子,真古怪。”白虎見阿飛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便甩了甩手中的鋼刀,想要殺了他。

  突然,一道人影從白虎面前閃過。待白虎定睛看去,卻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細(xì)高個兒男人已將阿飛攬在懷中。那男人輕撫著阿飛的腦袋,幫他把手中的紫金刀收回鞘中。

  白虎認(rèn)出了這個男人,失聲叫道:“徐云,你怎么在這兒?”

  “白虎,好久不見。”那男人說道。

  白云峰青石臺一戰(zhàn),白虎被一只手的徐云打得差點兒丟了小命,將養(yǎng)了好些日子,所以他可不想和徐云交手,一個縱身,便已踩在花園的圍墻上。

  “徐云,今天我殺得很盡興,所以不想和你打了。咱們來日方長,以后有的是機會。”言罷,白虎便已翻身跳下墻頭,跑了。

  “徐大哥,你不能讓他走,我爺爺被他殺了。”阿飛哭著說道。

  “阿飛,救人要緊。這么大的余家莊,不可能一個活人都不剩,我們先去救人?!毙煸茡嶂w的頭,柔聲道。

  “可是,我爺爺他還在這里,我得讓他入土為安。”阿飛道。

  “事急從權(quán),先委屈余盟主一下吧。”

  “我不要?!?p>  正說話間,只聽墻外傳來一陣打斗聲。阿飛心中焦急,便對徐云道:“徐大哥,你快去看看,肯定是剛才那個壞人在打架,不能讓他再害人了?!?p>  徐云點點頭,但見阿飛傷勢頗重,便不想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里,于是就牽著他一同躍過圍墻。

  只見一名紅衣女子和一名灰衣人正在墻外交手,但并不見白虎其人。

  “嫂子!”阿飛認(rèn)得那女子便是嫂子劉玉袖,大叫道。

  “她是你嫂子?”徐云顫聲說著,就連牽著阿飛的那只手,也微微有些顫抖。

  “是,徐大哥,你快救她!”

  阿飛的話還沒說完,徐云早已拔劍沖了出去。

  劍還未到,那灰衣人便感覺到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知道自己絕非徐云對手,便“嘿”地叫了一聲,遠(yuǎn)遁而走。

  劉玉袖見自己得救,身子一軟,就要往地上坐倒。徐云見了,趕忙上前扶住她道:“你怎樣了?”

  “是小云嗎?”劉玉袖輕輕說了一句,便昏倒在徐云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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