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的白池不知道是什么感覺,慶幸又帶著悲傷。
她慶幸的是言嶼知道是她,而不是別人。
她悲傷的亦是如此。
五年前就該各自過各自的生活,現(xiàn)在,命運讓他們再次見到,提醒著他們那段沒有結尾的過去。
再糾纏也沒有意義。
白池扭動著自己的身子,想離言嶼遠一點,沒有成功,反而貼的更緊。
“別動?!把詭Z的雙手緊緊地鎖著她,暗啞的聲音聽起來帶著點性感。
“言總,我該回家了?!?p> “十分鐘。“
好像算好的那樣,十分鐘的時候,言嶼放開了她。
她的腿都軟了,靠著門才沒讓自己癱在地上。
“白池,“他叫她白池,而不是白癡,她多想自己是聽錯了。
“以后,你的世界不會再有我,你可以好好過你的日子。“
白池一怔,忘了回話。
這是他想要的是嗎?
好,她什么都可以同意,只要他好,她別無所求。
白池吸了吸鼻子,眸色清亮,看上去一點都沒有難過的影子。
“如此最好。“
她在言嶼面前從來沒有這樣坦然過,這應該是最后一次以這種身份相見了吧,也好,沒有她,他才是真正的言嶼。
只是這次,原諒她先轉身離開。
“再見....阿言?!稗D動手把,白池離開了。
關上門的那一刻,白池猛地蹲下,哭得撕心裂肺。
她有多愛言嶼,她就又多痛。
五年前,言正清找到她的時候,當著她的面說她是言嶼人生絆腳石,她也沒有哭,她拼了命地讓自己更強,只為了有一天能跟言嶼站在同一條線上。
現(xiàn)在,都結束了。
沒有人告訴她,接下來她該怎么辦。
沒有遇見言嶼之前,她的生活那般平靜,可偏偏他又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中,攪亂了她的生活,又抽身而出。
留她一個人在角落****傷口。
都是她自作自受吧。
她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明明人家都已經結婚了,還會因為他的一點點小動作亂了心。
白池擦了擦臉,出了大門。
外面天都亮了,一切都會變好,白池,沒有了言嶼,你還是白池。
言嶼輕輕撫上門把,上面還留著她的余溫。
他把她隔絕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以后,都不會再有交集。
心突然一陣刺痛,像被挖了一大塊,空蕩蕩,血淋淋的。
當?shù)谝豢|陽光照進客廳時,言嶼才從玄關處起身。
他換完衣服下樓時,蘇祺已經在候著。
這一天的蘇祺對老板的印象特別深刻。他后來回憶起來的時候,說這一天感覺老板突然長大了,變得更加穩(wěn)重。
“叩叩叩?!?p> “進。“
“老板,這份文件文件需要您簽字。“
“嗯?!?p> 言嶼拿過文件,大筆一揮,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字如其人,單單一個名字都透露著掩蓋不了的霸氣。
“蘇祺,那個雜志社的重建計劃取消,那邊以后你盯著?!?p> 言嶼吩咐完就揮揮手讓蘇祺出去。
蘇祺覺得奇怪,明明那個雜志社之前老板還那么上心,怎么就不管了?
他搖搖頭,上司都是難以捉摸的。
一整天,老板都在公司處理文件,事兒和其它董事開個會,完全沒有空下來的時候。
下班的時候,蘇祺想起,之前老董事長吩咐他的事。
“老板,老董事長讓你去跟宋氏企業(yè)的前進宋寧寧見一面?!?p> 蘇祺本以為老板不會答應,畢竟之前老董事長給他介紹的他一次都沒去。
言嶼看了窗外,聽到自己說了一個字,“好?!?p> 蘇祺也愣了,下一秒立馬正色,“我馬上安排?!?p> 當天晚上,言嶼就見了那位宋氏千金。
之前老頭子給他介紹的他都拒絕了,他說服自己,這次去算是給他一個面子,可真正的理由他也不知道。
跟她見面的是一個高級日料館,蘇祺說那位宋小姐是日本留學回來的,所以才找了日料。
言嶼對于在哪里吃飯并不在乎。
約定的時間,就見一位身穿一襲長裙的女子優(yōu)雅地向他走來,人如其名,第一眼見上去,是一個安安靜靜地女生。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八螌帉幬⑽⑶妨艘幌律恚硎颈?。
“宋小姐多禮了,是我來早了,坐?!?p> “謝謝?!?p> 言嶼為宋寧寧拉開椅子,這是作為一個紳士應該有的品格。
這一幕,硬生生地落在了白池的眼里。
好幾天沒見的林易軒,帶著她來吃日料,卻讓她看見了一幕。
她也不想去在意,可是控制不了,余光總是習慣性地轉向有他的地方,
他跟對面那位美麗的女子應該是比較有共同話題的吧。
白池戳著碗里的菜,金屬筷子與碗邊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讓林易軒感覺到了不對勁。
“白池?怎么了?怎么不吃?“他擔心的問道。
“沒事,我吃的。“白池努力揚起一抹笑容,想讓林易軒安心。
“白池,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偽裝,做你自己就好?!?p> 林易軒心疼這樣一個人堅強的白池,手輕輕地覆上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掌心的溫暖讓白池緊了緊手心。
“易軒哥,以后我都會是我自己。“
白池慢慢抽回手,扶著自己手邊的碗。
她已經決定,以后都為她而活,她會過的很好。
宋寧寧在今天跟言嶼見面前就已經看過他的照片,這樣出色的男人是多少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其中也包括她,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是她的公主。
在幾分鐘之前,她認為自己還是有希望的,可當她看見言嶼用那樣一種深情而又孤獨的眼神望著遠處那個小女生時,他就知道,他的公主不是她。
他看過去的眼神透露了太多感情,沒一會兒,又全部收斂。
有一度讓她懷疑她是不是看錯了。
“是認識的人嗎?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作為一個大家閨秀,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不能自己的情感就忽視別人的情緒,所以她選擇先問一下言嶼。
“不用,陌生人而已?!?p> 說這句話的言嶼,幾個字就讓宋寧寧看出了這個陌生人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她不再多說。
晚飯結束后,宋寧寧在門口等言嶼去取車,又碰上了他的那個陌生人。
并沒有什么絕美的顏,只是一個平凡的女生,要有多幸運才能成為言嶼心里的一部分。
宋寧寧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白池也注意到了這邊的視線。
她對上宋寧寧的視線,就這一眼,她看得出她跟安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美。
低調卻給人以溫暖的感覺。
言嶼開著車過來的時候,就看見白池河宋寧寧站在門口。
他特地下車,牽了宋寧寧的手,為她打開了副駕駛的座,怕她磕到頭,還用手替她擋著車門。
宋寧寧當然知道這一切看似溫柔的疼愛都是表現(xiàn)給那個女生看,她不在意。
白池就這樣看著他一步步朝宋寧寧走去,看著他牽她的手,看著他為她開車門,看著他們相攜離去。
林易軒站在白池身邊,在有言嶼的地方,他總是容易被白池忽略。
“白池,我們也回家吧?!?p> “好?!?p> 白池跟上林易軒,林易軒送她回了家。
看著她樓上的燈亮起,他才轉身離開。
林易軒怎么會沒想過跟白池告白,他想過千次萬次,每次他想開口,總會看到白池為另一個人神傷。
白池從來不會想到跟他訴苦,也不會想到找他講心事。
五年了,他一直在她身邊,卻總是被她忽視。
他恨自己的軟弱,他沒有言嶼的背景,甚至,他什么都比不上言嶼,他拿什么去愛白池。
安然跟他說過,愛是要自己爭取的。
他也知道,可是,他現(xiàn)在還沒有這個勇氣,他還沒有做好準備給白池一生的幸福。
他會等,等到他成功的那一天,等到白池回頭看他的那一天,等到她的眼里只有他的那一天。
言嶼開車把宋寧寧送到了家門口,“對不起?!?p> “你不用說抱歉,今天我很開心,下次再見?!?p> “嗯?!?p> 宋寧寧的儒雅大方確實適合做一個企業(yè)家的妻子,卻惟獨不適合他。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白池真的再也沒有見到言嶼,只有每次回到家,看到家里被換過的家具,才能感受他曾經存在過。
這張超大型的雙人床也是他換掉的,可早已經沒有了他的體溫。
白池突然覺得好冷,她裹了裹被子,閉著眼,逼著自己不再想關于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