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天還沒來得及質問他媽為什么大老遠的跑來這兒,他媽先發(fā)制人問他:“這個姑娘是你同學?是你班長吧,上次你生日的時候發(fā)給我的照片是不是她?那個照片一點都不清晰,我剛看這姑娘長得真俊俏,還這么善良,你可要把握住機會,等你以后畢業(yè)了,上哪兒去找這么好的姑娘。”
“她看不上我?!蓖踝犹炜扌Σ坏玫卣f。
他媽操心操出習慣來了,教育道:“所以你才要去追啊,努力去追,要不然哪來的機會?”
“別人家父母都是勸孩子好好學習,您看您這是什么思想?”
“你能順利畢業(yè)就行了,成績再好畢業(yè)后也是自己找工作,這個社會只要有手有腳還怕你餓死?就是媳婦難找,我如果生的是女兒該多好!”他媽嘆息著。
王子天生氣地躺倒,“媽,你回去吧,你不是來看我的,氣死我算了?!?p> 他媽一巴掌拍到他的腿上,把他骨折的事數(shù)落了一番,他看在老媽一路舟車勞頓的份上就低頭聽訓,完了之后他媽倒頭就睡著了,他把病床讓給了老媽,自己去護士那兒租了個躺椅睡,隔壁床路過的病友以為生病的人是他媽。
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一夜過去了。
楊紫秋近段時間起床都不需要鬧鐘,下周一就是她的畢業(yè)答辯時間,倒計時六天,今天的時光也會馬上流逝。她早上在噩夢中驚醒,簡單洗漱后就騎著自行車趕到實驗室,記繁雜的論文數(shù)據(jù)、查閱海量的資料、試講不斷更改的幻燈片,每天皆是如此重復,專注得幾乎不與旁人講話。
中午,楊紫秋累得趴在桌上瞇了一會兒,突然一個快遞電話驚醒了她,原來是樓下有一個快遞讓她接收,她記得這幾天沒買過快遞,所以在取快遞時跟快遞員反復核對了身份,快遞員說是手機專營店發(fā)出的快遞,不知道買家是誰。楊紫秋左手端著快遞盒,右手撓著頭,腦子里分析著到底是誰給她買的手機。楊紫秋想來想去只有葉雨霖的可能性最大,因為以前只有葉雨霖給她買過快遞,那些同門的師弟師妹們個個都是窮光蛋,不可能給她買手機,還有那些同學與她交情都不深,談不上送貴重的禮物。
想到此,楊紫秋馬上給葉雨霖打電話,詢問這個新手機一事,不料葉雨霖否認了,還反問為什么要買新手機,最后幸災樂禍地問是不是哪個暗戀她的男生送的,她矢口否認后掛了電話,哪門子的暗戀?她身邊的異性都沒幾個。
楊紫秋翻著手機通訊錄,柳影的名字赫然映入眼簾,她的心為之一顫,不會吧?上次救落水兒童導致她的手機壞了,柳影知道這件事,所以給她買了新手機?她受寵若驚地開始拔打柳影的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柳影慵懶的聲音,他應該在睡覺,晚上還要上夜班。
楊紫秋愧疚地問:“小柳,我剛收到個新手機,是你買的嗎?”
“嗯?!绷捌降鼗貞艘宦?。
楊紫秋緊張地拒絕:“我不需要,我馬上把這個快遞退了,你跟商家說一下行不行?”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楊紫秋感覺不妙,果然傳來了柳影的慍聲:“給你就拿著,你的手機上次泡水之后打電話的聲音聽不清。不想要就扔了,掛了!”
楊紫秋呆呆地看著桌上的快遞盒子,在拆與不拆之間掙扎,就這么看了半個小時。她還是有點怕惹柳影生氣,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滿懷誠意地送別人禮物,結果別人要求退貨,那她也會生氣的。罷了,那就收下吧,她小心翼翼地拆開紙盒包裝,拿出新手機后在網上搜索其價格,一看五千多塊錢,她內心再次不安起來,她從沒用過這么貴的手機,也從未收到過這么貴的禮物。
雖然心里萬般不想收這部新手機,但楊紫秋擰不過柳影的霸道,反正她以后也要換手機,暫且就用用吧,不能拿人手短,她給柳影發(fā)了一條信息:“感謝你的禮物,等我工作掙錢了,明年也送一個新手機給你?!?p> 校園貼吧網上那些偷拍柳影的照片,有部分是關于楊紫秋的,她確實不知情,就算知道她也只會一笑而過,就讓流言止于智者。柳影突然給她送手機,部分是出于抱歉——讓她的照片暴露在網上;部分是出于褒獎,見證過她的見義勇為和樂善好施,她值得更好。
晚上,柳影坐著出租車去往天天酒吧的路上,在車上他反復看了幾遍楊紫秋發(fā)來的信息,就知道她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饋贈,竟給他提前預定了明年的禮物,他熄了屏,沒有回復她的消息。
深夜,酒吧里照舊燈紅酒綠,柳影下臺去休息,在走廊上經過時看到一個長發(fā)女孩被一個男人拉扯糾纏著,女孩靠著墻推搡拒絕,但她喝醉了,一點力道都沒有。
“放開她!”柳影呵斥一聲,其實他救人的意愿并不強烈,如果是楊紫秋在場的話,她肯定會沖上去把這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撞飛。
“你誰???要你管!”這個男的把矛頭轉向了柳影,兇狠地瞪圓雙眼。
與此同時,長發(fā)女孩朝柳影撲來,緊緊地抱住他,并滿面笑容地叫著親愛的,他這才認出懷里的女孩是二十天前在宴會上彈鋼琴的女生。
這一出戲讓對面的男人看懵了,他識趣地哼了一聲后走了。
柳影扒開王心遙的雙手,讓她趕緊回家,她被推開后又靠了過來,柳影自知已經被纏上了,上次送裘紅枝回家就把他折騰的要命,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無奈之下,柳影把醉的快不省人事的王心遙攙扶到休息室,讓她躺在沙發(fā)上睡覺,她的右手臂上纏著一個鑲嵌著鉆石的純色小包,里面應該裝的是手機,希望手機有電。柳影翻出手機后打開鎖屏,還好有一格電量,鎖屏中央顯示有個未接電話,柳影試著用王心遙的拇指解鎖了屏幕,這個未接電話的備注是“笨蛋弟弟”,看稱呼是她親近的人,于是柳影就回撥了過去。
“王心遙,去哪兒浪了,現(xiàn)在才給我回電話?事情已經解決了,用不著你了?!蓖跣闹職鈶嵉卦陔娫捘穷^吼著。
柳影不關心這些內容,只問一句:“你是她弟弟嗎?”
王心致突然提起警惕,小心地問:“你是誰?我姐的手機怎么在你手里?你把她怎么了?我跟你講,她可不好惹……”
柳影不難煩地打斷對方的話:“她喝醉了,你過來接下,在天天酒吧?!?p> 聽到這里,王心致已經猜到了講話的人是誰了,沒想到王心遙還沒把這位鋼琴王子拿下。王心致盤算著不能壞了他姐的好事,就讓鋼琴王子當她的護花使者吧,于是笑著說:“我有事去不了,麻煩你照顧下她?!?p> 他以為柳影在跟他商量,誰知柳影卻下命令說:“半小時,半小時后不把她接走,她的死活與我無關?!绷翱焖僬f完掛斷電話,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太狠了,怪不得王心遙這么久都沒追到他,真是油鹽不進!
半小時后,當王心致氣喘吁吁地推門而入時,他真想揍柳影一頓,但想到這家伙是他姐喜歡的人,他又不敢輕舉妄動,沒辦法,他媽把他的銀行卡和信用卡全部凍結了,他姐現(xiàn)在是他的財主。
王心致用手順了一下頭發(fā),一屁股坐在王心遙旁邊的沙發(fā)上,盡快讓自己的呼吸平穩(wěn)。柳影記得他是肖玉峰的朋友,之前見過一面,見他來了后柳影就起身準備離開。
“喂,我姐是為了你而來的,她是真心喜歡你,把她收了唄,反正喜歡你的女人那么多,多她一個也無所謂?!蓖跣闹潞耦仧o恥地向別人推薦他的姐姐。
柳影皺起眉頭,難以置信地問:“你是她的親弟弟?”
“如假包換?!?p> 真是家門不幸。柳影不理會他,轉身就走。
王心致的話還沒問完,“峰哥呢?怎么沒看到他人?”
“不知道?!绷邦^也不回地走出房門。
這個人除了長得好看之外有什么優(yōu)點?跟個臭石頭一樣,引誘一群女人前赴后繼。王心致氣憤地看著癱在沙發(fā)上的王心遙,自嘆一聲,不得不承認,好看就是一切優(yōu)點。
嫌棄歸嫌棄,王心致還是不辭辛苦地背著他姐離開了酒吧,本想送他姐回家,但他怕他媽媽,深更半夜地醉酒回家會被母親大人罵死的。其實他從小就怕媽媽,因為她太嚴格了,在她的威嚴之下,他幼小的心靈受過很大的創(chuàng)傷,所以在他父母離婚的時候他選擇了跟爸爸走,但他爸在他讀高中的時候娶了后媽,又生了個弟弟,他很生氣地搬離了爸爸的家,一個人在外面住,從此變的玩世不恭起來。
出生豪門又能怎樣,沒有人愛,他就是個被遺棄的孩子?;畹锰J真就會很累,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好。
當?shù)诙焐衔?,王心遙在亂糟糟的床上睜開眼時,她驚嚇地差點摔下床,這番動靜把睡在沙發(fā)上的王心致吵醒了,“干嘛?”
“我怎么在你這兒?”王心遙扶著頭痛的腦門奇怪地問。
王心致翻身說:“因為是你親愛的弟弟把你背回來的?!?p> “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
王心致閉著眼睛繼續(xù)回答:“因為是你的心上人打電話通知我去的?!?p> “是……柳影?”王心遙遲疑了一下,努力回想著昨晚關于他的一切。
“對,他簡直毫無人性,放任喝醉的你不管,這種男的不要也罷?!?p> 王心遙扔一個枕頭砸他,呵斥說:“你知道個屁。去給我買點醒酒藥,頭好痛?!?p> “沒錢!”王心致抱著枕頭繼續(xù)睡覺。
“我上個星期不是轉了你五萬嗎,這么快就花光了?”
五萬還不夠他玩一個游戲,在他眼里根本不算錢,他抱怨說:“錢就像流水,嘩一下就沒了。姐你有那么多錢,不要在外面養(yǎng)男人了,給我花吧,我至少這輩子都不會背叛你,也不會離開你。”
王心遙哼了一聲,從床上起來去洗手間洗漱。這個跟狗窩一樣的住處她前年來過一次,從那次之后她發(fā)誓再也不會來了,昨晚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