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找他談談吧
“奶奶,您消消氣,安安肯定也不是故意的。都這么多年了,您還不了解安安的性子啊?!?p> 許子瑤一邊說著,一邊給蔣淑慧遞上一杯茶。
蔣淑慧嘆了口氣,仍然有些慍怒道:“你呀,就是太善良了。你說說,這些年你里里外外為她說了多少好話,可她領情了嗎?”
“別的不說,就說和郭少這事。難道是我們許家委屈她不成?郭少是不著調(diào)了一些,可郭家少夫人有多少人排隊等著。她私生女的身份,還想攀更高的枝不成?”
蔣淑慧越說越是氣惱不已。
突地,一旁的許老爺子許厚超猛的合上手中的書,“你還說,要不是你寶貝兒子投資失誤,許家會到現(xiàn)在這樣的境地嗎?”
不說還好,一說蔣淑慧話匣子便開了,她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這些年也鮮少談及讓彼此不開心的事。
可老頭子這是什么意思,明里暗里的就是在說她的晉天處處不如那賤人生的兒子。
的虧那孽種死了,否則她們娘倆在這個家里還有什么地位。
“許厚超,你當我不知道你心里只有晉山,可我告訴你,你就是再看好晉山,他也死了。如今,晉天才是你唯一的兒子!”
想到自己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想到自己高大挺拔,能力出眾的兒子,許厚超險些沒喘過氣來。
他氣急敗壞的看著眼前的蔣淑慧,他當初就是瞎了眼,才和這毒婦在一起。
玄關處
許安安進來的時候,正看到劍拔弩張的這一幕。
許子瑤發(fā)現(xiàn)她回來了,忙笑意嫣然的上前對著許安安道:“安安,你回來了?!?p> 許安安淡淡點了點頭,不想和她有太多的寒暄。
在這個家里,甚至是整個寧城,所有人都說許家大小姐溫婉賢淑,又因為她是娛樂圈新秀,被無數(shù)宅男追捧,更是把她捧成了玉女明星??墒侵挥性S安安知道,許子瑤是怎么一朵白蓮花,綠茶婊。
從許安安有記憶起,許子瑤就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美。而她,對她這個妹妹,表面上的確是很好。
可許安安能夠看得出來,她其實是不屑于理她的。
甚至不止一次,她在背后罵她是來路不明的野種。
所以許安安從不叫她姐姐。
蔣淑慧心里本來就有氣,這會兒見許安安這樣,便陰陽怪氣道:“這不討喜的性子真不知道是跟了誰。”
許安安自然知道她是在指桑罵槐,借此戳許厚超心里的最痛。
從這一點來看,蔣淑慧的確是知道怎么讓許厚超后悔當初自己瞎了眼。
許厚超凌厲的目光嗖的射向蔣淑慧,蔣淑慧也知道自己今天有些過了,可仍然不愿意服輸。
她嫌棄的瞥一眼許安安,淡淡道:“安安,就連奶奶都看的出來,郭少對你挺用心的。你這孩子,怎么就不識好歹呢?”
“你應該知道,你周奶奶也是盼著你好的,若是你能夠嫁的好,你周奶奶也跟著享福,不是嗎?”
許安安震驚了,世界上怎么能有這么無恥的人呢?
知道她不能不顧及周奶奶,竟然明里暗里的用周奶奶來威脅她。
周奶奶是許家的老傭人了,可以說為許家奉獻了自己的一輩子。
她突地把視線落在許厚超身上,她期待他能夠說些什么。
許厚超在她這樣的目光下,突然猛的一震手中的拐杖,頗有威嚴的對著許安安道:“跟我去書房!”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要嚇壞了。
要知道,許厚超這些年不是不知道許安安在許家的處境,可他從未干涉過。因為,他把兒子的死都歸結(jié)在了許安安身上。
可今天這是怎么了,書房重地,許安安這樣的雜種竟然也能夠進去?
許子瑤第一個心里不平衡了,她雖說是許家最耀眼的明珠,可爺爺?shù)臅?,對她來說卻是禁地。就連父親,不得爺爺?shù)恼賳荆膊桓宜阶躁J入的。
許安安也是詫異不已,可她只能挺直腰板,跟著許厚超上了樓。
一進書房,許厚超便甩了一個文件夾給她。
許安安詫異的拿起,在打開的那一瞬,她差點一個拿不穩(wěn),把文件都灑在地上。
許安安懷疑自己看錯了,怎么會這樣呢?怎么會是穆靖衍的照片呢?
爺爺難道在調(diào)查穆靖衍。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許安安覺著后背一陣發(fā)涼。
許厚超端正的依靠在座椅上,神色異常的嚴肅,他的眼神上下打量許安安一番,許久之后才開口道:“安安,穆靖衍回國了?!?p> 見她沒有絲毫的意外,許厚超心底突地一顫。
果然,果然如他所想,穆少還是忘不了許安安。
“安安,去找穆靖衍談談吧,我想他會愿意給許氏集團注資?!?p> 許安安剛想反駁,卻見許厚超擺了擺手,打斷她道:“安安,我承認,這些年你在家里受了好多委屈,可你不要怪爺爺,如果沒有你,你父親根本不會出那樣的意外?!?p> “可不管如何,你是晉山的女兒,我就是再沒有心,也不可能真的忍心看你往火坑里跳。安安,這不是為了你周奶奶,而是為了你?!?p> “一個男人深愛一個人,那種感覺,沒有誰比我更懂。所以我敢說,只有穆少,會是你的出路?!?p> 從來到許家開始,許安安何曾聽過許厚超對她說這么多的話。這一刻,她說不清楚自己到底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可她了解許厚超,他是個充滿算計的商人,說白了,其實不過是為了和穆氏的合作罷了。
說的再清楚一些,郭家那樣的暴發(fā)戶,還入不了許厚超的眼睛。
仿佛是被戳中了心中的最痛,許安安靜靜咬著嘴唇,她從未奢望過親情,可即使早已經(jīng)有這樣的準備了,她還是覺著很傷心。
他是她的親爺爺啊,怎么可以把她當做一枚棋子?
許安安緊緊攥著手中的文件袋,沒有說話。
許厚超突然也有一瞬間的疲憊,他幽幽的轉(zhuǎn)著手中的佛珠,一字一頓道:“好了,出去吧?!?p> 大約知道許安安的性子跟了自己的兒子,倔的實在厲害,許厚超遲疑了片刻,緩緩拿了一根筆,寫下一個地址,遞給她,“你周奶奶在這個療養(yǎng)院,你若是不信爺爺,你隨時可以去看她?!?p> “只是你周奶奶身子弱的厲害,再受不了什么刺激了,你明白爺爺?shù)囊馑紗???p> 許安安微微低著的頭終于緩緩抬了起來,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可開口還是忍不住的有些哽咽:“爺爺,我和穆靖衍已經(jīng)分開五年了。您怎么就篤定,他非我不可呢?”
聞言,許厚超噗的笑了出來,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深邃,不待許安安再問,只聽他聲音沉重又有些自嘲道:“安安,你知道嗎,一個男人若是對一個女人感興趣了,那么,便不會輕易放手?!?p> “我不管你們當初發(fā)生了什么,你始終是許家的一份子。如果你父親還活著,我敢保證,他絕對不會看著許家敗落不管不顧的?!?p> 許家的一份子?
因為許厚超的這句話,許安安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句話真的太諷刺了,她不是沒有想過什么時候爺爺可以承認她是許家人,卻從未想到,只有她有利用價值時,爺爺才會說這樣的話。
她努力讓眼眶里的淚水不要落下來,在許厚超再次傷害她之前,轉(zhuǎn)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