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姍姍來遲的張寧、袁朗這對璧人來到會議大殿的時候,大殿上已經(jīng)是聚滿了大大小小的頭目數(shù)十號人。
這些人里大多是曾經(jīng)跟隨過“大賢良師”、“天公將軍”張角鬧過“黃巾起義”的,這也是他們今天能再次聚首在黑山唯一的羈絆。
張寧的到來,立即使得在場的眾人紛紛起身施禮,“天女”的身份何其的尊崇,已經(jīng)不用多說了,在大家心里,張寧已經(jīng)成為了這群人的精神領(lǐng)袖。
正首位空缺著,自然是留給張寧的,在眾人的一再推搡之下,張寧當(dāng)仁不讓的坐在了主位上。
稍顯被冷落的袁朗也沒拘泥這些,他很自覺的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玩自己的手指甲。
“諸位!請安靜!”
袁朗看似心不在焉的,可以他依舊關(guān)注著會場的狀況,這會兒起身說話的是“白帥”張白騎,看來這會議依舊是讓他來主持。
看著張白騎,袁朗突然覺得其身后有一道銳利的目光向自己射來,起初因為張白騎擋著袁朗沒看清楚,可當(dāng)張白騎側(cè)身去說些什么之后,袁朗猛地看到張白騎的獨女,應(yīng)該是叫張嫣兒的,此刻正坐在張白騎身后,怔怔的盯著他袁朗。
“我的乖乖!”
袁朗嚇得不敢去看,他有愧于這姑娘,自然不敢正眼去瞧她。沒想到張白騎把自己的寶貝閨女也帶來了,這是要讓她加入土匪窩不成。
“諸位,此次奉‘人公將軍’張梁先生之委托,將大家伙召集到黑山來,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完成我‘大賢良師’未完成之宏愿,只是可惜啊,張梁先生壯志未酬身先死,可嘆可嘆……”
張白騎說完已經(jīng)是老淚縱橫,被他這么一感染,現(xiàn)場頓時壓抑了起來,張寧與她三叔感情最是深厚,這下子也觸到了她的淚點,哭成了淚人。
“失禮了,失禮了……”張白騎知道這種情緒不好,于是趕緊調(diào)整了下自己的心態(tài),接著說道,“諸位,正所謂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咱們不應(yīng)該氣餒,我相信,咱們在‘天女’的領(lǐng)導(dǎo)之下,一定能夠完成咱們的使命,實現(xiàn)‘大賢良師’未完成之事業(yè)!所以,我現(xiàn)在宣布,‘黃巾余部暨黑山會議’如期舉行!”
“嘩嘩嘩”會場上爆發(fā)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就張白騎這口才,不去當(dāng)國家干部真的是浪費了,至少袁朗覺得怪可惜的。
張白騎壓了壓現(xiàn)場的掌聲,然后繼續(xù)主持會議道:“下面,我們進入第一個議題,部隊建制問題!……大家這些年各自為戰(zhàn),到處東躲西藏的,不知道受盡了多少委屈,所以這一個問題,就是議一議,大家同不同意將自己的部隊融合起來,拽成一個拳頭,受命于一個統(tǒng)帥!請大家先討論下,一會我們舉手表決!”
張白騎說完坐下,然后會場上立即討論了開來。
袁朗覺得這個問題很有價值,因為光頭知道的,曾經(jīng)的黃巾軍余部,現(xiàn)在至少分割成了十幾個小勢力,這里面除了黑山張燕實力可與朝廷相抗,其余部落基本上都是零零散散,根本職能打打游擊,上不得臺面。
但是如果將這十幾股力量團結(jié)成一個大勢力,那就不同了,他們這里面不乏有悍將、謀士,諸如勇猛的周倉、于毒,足智多謀的張白騎,等等,正所謂一人計短,多人計長,大家湊一湊沒準(zhǔn)能鬧出大的動靜來。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尤其是這些年他們受的苦實在太多,就連溫飽問題都沒法解決。再看看黑山這繁榮的景象,他們也覺得再這么單干下去,一定是死路一條,所以緊隨其后的舉手表決,除了兩人棄權(quán)之外,居然是全票通過。
第一個議題有了結(jié)果之后,張白騎先是宣布了結(jié)果,然后開始了第二個議題,那就是奉誰為最高統(tǒng)帥。
眾所周知,這里戰(zhàn)功最高的首推張燕,而威望最高的首推“天女”張寧,所以統(tǒng)帥的人選,也就在這兩人之間展開了。
討論相當(dāng)激烈,激烈到什么程度,足足討論了半個時辰還沒得出結(jié)果。
“不必再討論了!我棄權(quán)!”就在大家還在熱烈討論的時候,張燕起身喊了這么一句,隨后就在大家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時,只聽他接著說道,“大家都知道,我褚燕能有今天,主要要感謝兩個人,一個是黑山軍的創(chuàng)始人,也是我的大哥,已歿的張牛角大哥。中平二年,我與大哥跟著黃巾軍聚眾起義,隨后大哥中箭身亡,臨終前命令部下推舉我褚燕為首,這份恩情,我一輩子也忘不掉!所以,我改名張燕,就是為了報答張大哥的恩情!”
現(xiàn)場寂靜一片,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只不過現(xiàn)在被張燕重新翻出來提及,難免使得大家觸景傷情,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年的崢嶸歲月。
“第二個讓我感激的恩人,就是‘大賢良師’,當(dāng)年要不是張良師對我當(dāng)頭棒喝,我今天也許還在田里種田,一輩子只做個餓死在田地里的賤農(nóng),大家聽好了,是賤農(nóng),有田種卻還餓死了家人的賤農(nóng)……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大吉!”
“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在場的所有人跟著吟唱起來,這是當(dāng)年“黃巾起義”的口號,他們不知道喊了多少遍,一遍一遍的默念在心頭,至今未敢忘記。
會場頓時哭成了一鍋粥,在袁朗看來這不是未來工作策劃會,反倒是像是回憶往昔追掉會。
隨著氣氛的稍稍緩和,張燕也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棄權(quán)決定以及全力支持張寧為首的心愿。
由于張燕的棄權(quán),大家自然對誰為統(tǒng)帥再也沒有了異議,所以張白騎作為會議的主持者,這才起身宣布結(jié)果,道:“現(xiàn)在我宣布,‘天女’為……”
“且慢!”
張寧一直未發(fā)言,此刻即將宣布她的就任結(jié)果,誰知道她打斷了張白騎的并且接著說道:“首先,寧感謝大家對我張家、對我的支持,但是,如今寧已嫁為人妻,寧已經(jīng)決定此后相夫教子,一切唯我夫君我主,所以,還請大家另選高明!”
張寧的話一下子將這統(tǒng)帥歸屬問題帶向了死胡同,一個張燕棄權(quán),一個張寧又宣布退隱,這如何是好。
現(xiàn)場頓時亂成了一團,除此二人,選任何一人,大家都會有異議,所以接下來推薦的人選就多了,諸如張白起、周倉之類的都在大家的推舉人選之內(nèi)。
可是大家沒選一個人出來,這當(dāng)時立馬就是站起來說自己不行,選張白騎,張白騎說他智謀有足而勇猛欠缺,選周倉,周倉說他天生愚鈍,不堪大任,總之,選的這些人沒有一個自信能帶好大家走向光明未來的。
“諸位,諸位,安靜,安靜,既然有此,我張白騎舉薦一人,大家看看如何?”
就在大家討論不休的時候,張白騎再次起身說道。
“白帥看上的人一定不凡,還請白帥明示!”
“是啊,白帥,你說你當(dāng)不得統(tǒng)帥,那你認(rèn)為誰還比你有這資格?”
在大家催促之下,張白騎這才吐露道:“此人乃一青年才俊,見解非凡,曾多次搭救天女與危難,更是膽識過人的孤身返現(xiàn)入敵營……”
張白騎說到這里,大家的目光已經(jīng)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袁朗。而袁朗此刻還在那扣著鼻屎,想著昨晚的風(fēng)雨之事,當(dāng)他反應(yīng)過來大家都是在看他之時,他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你們,你們看我干嗎?”
“袁老弟雖然我才接觸沒幾次,不過鷹嘴崖他有膽識、重情義,就連賭博都他娘的運氣極佳,我周元富贊同白帥的舉薦!”
“等等,老周你說什么舉薦,你們要讓我干啥?”
袁朗吃驚的站了起來,他剛才一直在神游,所以大家在討論什么他壓根不知道,他只知道這些人太他娘的能吵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黑帥,你以為呢?”
張白騎直接將話語權(quán)丟給了張燕,他知道,張燕說話的分量比自己還重,如果張燕也沒意見,那自己著舉薦就算成了。
“某曾有言在先,只要誰能搭救‘天女’回山寨,某將為牛馬侍之。很顯然,袁老弟是足智多謀的人,我沒意見!愿意奉其為帥!”
張燕一言九鼎,大家聽后再沒人有異議,張寧在一旁聽著,向張燕拋去了贊許的目光,張燕也不回避,只是會心一笑。
這樣一來,袁朗就不得了了,他有張燕、張白騎、周倉等人的舉薦,再加上他跟張寧還是新婚燕爾,那張寧自然也是力挺的,如果這樣的話,袁朗已經(jīng)是炙手可熱的統(tǒng)帥人選了。
可是袁朗他本人怎么想了,袁朗本人,自然是不愿意了。
“啊,別啊,我只是來旁聽的,你們別扯上我啊,我不當(dāng)這統(tǒng)帥!”
袁朗說到底只想老婆熱炕頭,他可不想居高位擔(dān)心思,他剛才連跟張寧去哪度蜜月都想好了,這會兒讓他干這苦差事,帶領(lǐng)這幫烏合之眾,他可不傻。
“袁老弟,你也許還沒明白我們這次會議的選舉方式……大家別理他,覺得袁朗有資格當(dāng)統(tǒng)帥的,舉手!”
張白騎率先舉手,緊接著是周倉、張燕、于毒、黃龍、白波、青牛角……總之,除了為了避嫌的張寧,在場的所有人都表示贊同。
張白騎滿意的宣布了袁朗全票當(dāng)選黃巾余部新建軍隊的統(tǒng)帥,并且命令手下將坐在角落的袁朗“請”到了主帥的位置上,而先前坐這得張寧欣然讓位,坐在了袁朗的左側(cè)。
“你們這是鬧哪樣啊,老白、老周,黑帥,你們別這么玩我?。 ?p> “怎么,袁帥,你以為咱們這么多人都是來這玩的?”
“是啊,袁帥,怎么說您的夫人也是‘天女’,你理當(dāng)為咱們盡一份力,是不是?。 ?p> 完了,袁朗這會兒說破天也沒說理的地方了,他真的是趕鴨子上架,沒退路了。
“夫君,寧兒也看好你奧!”
張寧見袁朗都快坐不住了,于是也在旁給他耳語打氣道。
有了張寧的鼓舞,袁朗算是定下心來了,不就是帶著這幫子人干事業(yè)嘛,這就跟開公司開展業(yè)務(wù),一樣一樣的嘛,有什么好難的。
想到這里,袁朗也就坐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