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袁朗的調(diào)令,張白騎是無條件的服從,他在交代了一下手中的事情之后,便帶領(lǐng)一千名黃巾軍軍士,陪同劉子惠一道往后方的糧草軍趕去。
短暫的休息,草率的吃了一頓沒有生火的午餐,冀州軍大軍隨即再次踏上了征途,看來今晚要到酸棗縣的決心大家伙是下定了,從全軍的士氣來看,沒有什么事現(xiàn)在的他們所辦不到的。
行進(jìn)中,冀州軍途徑了一些村莊,這些村莊的百姓在看到軍隊來后,紛紛躲藏了起來。
看著斷壁殘垣的破落村莊,袁朗看在眼里,痛在了心里,看來這里就是斥候曾經(jīng)回稟過的,已經(jīng)遭受過牛輔大軍洗劫的村莊之一了,看老百姓如此懼怕軍隊,就知道當(dāng)時的場景有多么凄慘了。
一路上,像這樣的村莊還有好幾個,它們的境況一個比一個還遭,袁朗看到這些陡然想起了自己在兗州的老家,說來也好笑,他現(xiàn)在居然還不知道自己“出生”的那個地方叫什么,不過根據(jù)他之前進(jìn)出冀州的方位來看,這里屬于兗州西部,而他曾經(jīng)住的老家,應(yīng)該是在東部某一個地方。
稀稀落落的村莊在叢林間若隱若現(xiàn),冀州軍好在治軍嚴(yán)謹(jǐn),這一路上秋毫無犯,實在讓人看了贊許不已。
軍隊又行許久,冀州軍周邊的盟軍斥候多了起來,他們一反常態(tài)不是看了人就隱藏,而是主動上前給軍隊引路,這一會兒的工夫,已經(jīng)在冀州軍的周邊聚集了十多名來自于各股勢力的斥候,看來他們是奉了指令特地來迎接冀州軍的,不然哪有這么統(tǒng)一的行動。
有了向?qū)?,隊伍的行軍效率就更高了,他們這一路上少走了不知道多少冤枉路,這樣一來看來能提前趕到酸棗縣城也未可知。
冀州軍拖著配備的身軀,在雪世界的腹地靠著對終點的渴望,終于在夜幕初降的時候,趕到了離酸棗縣不足五里的地方,勝利近在咫尺。
隨著斥候的指引,袁朗站在馬背上已經(jīng)能看到酸棗縣城的城墻輪廓了,可是更加讓袁朗驚奇的是,在他的視力范圍之內(nèi),儼然在酸棗城周邊圍著色彩深淺不一,分布有理有據(jù)的成千上百座軍帳,它們小帳簇?fù)碇袔?,中帳圍繞著大帳,如同一朵朵在冰天雪地里綻開的梅花一樣,將酸棗縣城的一角給包裹住了。
在詢問當(dāng)?shù)爻夂蛑螅蔬@才知道,原來這些都是早到的諸侯軍隊駐扎的營地,袁朗剛才所看到的只不過是酸棗縣城西南角的一片,在其它三個城角上,像這樣規(guī)模的營地,還有三座。
雖然這次會盟諸侯所帶的軍隊人數(shù)都不會太巨大,可是十八路諸侯的兵馬加在一起,那可就不是幾萬來形容的了,估計得超過十萬。
至于影視劇里說的十八路諸侯會盟有幾十萬的兵卒,那也絕對是吹的,這只是為了藝術(shù)效果罷了。
不過吹牛也是有根據(jù)的,雖然會盟的酸棗沒有幾十萬軍隊,但是已經(jīng)按照盟主袁紹的倡導(dǎo),在各地對洛陽董卓形成圍堵之勢的各勢力軍隊,說它有一共有二三十萬,這還是有的。
言歸正傳,冀州軍的到來瞬間傳遍了酸棗縣城以及早到的諸侯軍隊,他們一方面是歡迎友軍的到來,另一方面,冀州軍是負(fù)責(zé)大軍糧草供應(yīng)的主力部隊,雖然不能完全由冀州軍來招呼,可是冀州軍來了就能吃飽肚子了,這是夾道歡迎的人群中,有人高喊,并且不少人跟著反復(fù)附和的一句話。
冀州軍除卻未到的糧草隊,現(xiàn)在的人數(shù)約莫有四千五百人,這些人則被酸棗官員統(tǒng)一帶至酸棗城西南角的開闊地帶,這里就是分配冀州軍安營扎寨的地方。
袁朗也在被安排的人里面,什么進(jìn)了酸棗城吃香喝辣的,這些鬼話也沒人提了,看來吃大餐也甭想了。
不過大餐還是有人去吃的,那人就是冀州牧韓馥,韓馥的到來引來了十多名兗州以及酸棗當(dāng)?shù)氐墓賳T迎接,他們從豪華版“雪地車”里請出了韓馥以及隨行的愛兒、憐兒,隨后他們這一群人哄哄鬧鬧的也不知道在天上一個地上一個的討論著什么,總之很喧鬧的進(jìn)了酸棗城。
“哐當(dāng)”一聲,酸棗縣城的城門重重的落下了橫木,只剩下城外還在那幻想大餐的兵卒們。
“呸,這群鼠輩,沒一個好東西!”
站在袁朗身邊的張燕,看到這一切之后,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看來他也是被忽悠的一個。
“再好的東西吃下去,最后不還是一坨、一坨的拉出來,稀罕什么!”袁朗打趣著安慰張燕道。
“那怎么能比!”張燕不服的道:“吃香的喝辣的,拉出來的都香些!”
袁朗啞然失笑,這黑貨犯二起來還真是無藥可救,算了,袁朗也不打斷搭他的話了,畢竟這初來乍到的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譬如這搭建軍帳吧,引導(dǎo)的官員就給袁朗提出了許多的條條框框,什么必須按中軸線統(tǒng)一排列啊,什么大中小帳必須以十為單位排列相擁啊……等等,說的袁朗頭都大了,這會兒張白騎、劉子惠這種文人又不在,剩下的他們這些大老粗,看來有的搞了。
張燕又陪著袁朗站了會兒,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無聊了,獨自一人到處閑逛去了。
“敢問大人,咱們冀州軍隔壁駐扎的是誰的部隊?”
在現(xiàn)場指揮兵士搭建軍長的額袁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故而問在場督建的當(dāng)?shù)毓賳T。
只聽那人回道:“奧,那是袁公路大將軍的部隊!”
袁公路,說的是袁術(shù),袁朗心里那個憋屈啊,怎么跟這么個小人成了“鄰居”,這真是流年不利啊。
說實話,袁術(shù)在袁朗心里的評價還不如袁紹。袁術(shù)是袁家的嫡長子,其庶兄袁紹是過繼于其伯父袁成的養(yǎng)子,因此雖然袁術(shù)為袁紹的堂弟,其實兩人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但是袁紹母親僅是個婢女,袁紹早年在家中的地位頗見低微。
傳聞袁術(shù)年輕時以有俠氣出名,經(jīng)常與公子哥們田獵游玩,后來有很大改變,被舉薦為孝廉,經(jīng)多次調(diào)任做到河南尹、虎賁中郎將,不過在袁朗看來,這些只不過家族運作之下的政治交易,要說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袁術(shù)能有這能耐,能一改從小的劣根性,估計是難上加難。
要不怎么說有一個好爹能少奮斗三十年,而且袁術(shù)這家是四世三公,他這一輩子光坐在功勞簿上過活都夠了。
所以雖然同是本家,可是袁朗對袁家兄弟都是嗤之以鼻的,不過袁紹好點,畢竟人家奮發(fā)圖強,一度將袁家的勢力發(fā)展到了頂點,可是這袁公路他就不敢恭維了。
而歷史事實也證明袁術(shù)這一生都不如袁紹,他雖然貴為嫡長子,可是庶出的袁紹,似乎比他要優(yōu)秀的多。
就在袁朗胡思亂想之際,突然只聽得身后一陣“碎碎”的馬蹄聲,當(dāng)他回頭來看時,只見身后行來了三匹駿馬,為首一匹馬上坐著一位中年將官,只聽那人聲若洪鐘,禮貌的問了句:“敢問后將軍的營地怎么走?”
后將軍?袁朗先是一愣,不過好在他前世的歷史學(xué)知識扎實,緩過神來的袁朗,知道這后將軍說的正是袁術(shù),只因為董卓進(jìn)京后為了籠絡(luò)袁家特意封袁術(shù)為后將軍,可是袁術(shù)因為害怕遭來禍?zhǔn)?,故而逃到了南陽避禍,估計直到曹操發(fā)起聯(lián)合討董他才敢出來,不過這“后將軍”一稱,也便叫開了。
袁朗仔細(xì)的打量著上前來問路的這人,只見其相貌出眾,身材英偉,兩道濃密的眉毛更是給袁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其身后的馬背上還有二人,袁朗一看此二將也絕非等閑之輩,只見他們肌肉橫練,身材健碩,個個豪氣干云,讓人一見有心悅誠服之感。
因為剛才袁朗曾打聽過隔壁的鄰居是誰,所以樂意幫助這三人的他,指著離此只隔一里多地的軍營說道:“那便是袁公路后將軍之營寨,將軍自去便是!”
為首那人一抱拳,感謝的說道:“指路之恩來日當(dāng)報,告辭!”
“客氣,客氣……”
袁朗打發(fā)走了那三人,他正想回頭接著敦促手底下的人干活,可巧此時那三人之后跟著的隨從也打袁朗跟前駛過。
那隨從有七八人,可都是普通角色,唯一讓袁朗眼前一亮的是他們手中擎著的番旗,只見一面上寫著的是“長沙太守”,而另外一面上寫著的是“孫”。
長沙太守!孫?孫堅!
袁朗心里頓時激動了,尼瑪,剛才跟自己問路的,難不成是江東猛虎孫堅,孫文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