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如音意識清醒些,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額角還隱隱疼著,她蹙眉,目光所落的方向正好是窗臺,窗子未關,外頭一彎月牙掛在黑藍深沉的天幕中,仿若被窗棱框成一幅畫。
聽得有人的腳步上前,輕喚:“小姐、小姐——”
知道那是雁還,可如音并未應答,她的胸口還是覺得很悶,什么都不想理會。
雁還走到門邊將門打開,對外頭守著的兩名婢女分別低聲交代,不一會,便看她身后跟著進來一名婢女,手中托盤是一碗濃黑的藥湯。
那味道在前幾天最熟悉不過,果然,雁還的聲音已經(jīng)近在身邊:“小姐,您先起來把藥喝了再繼續(xù)休息可好,別讓大家擔心?!?p> 如音不是個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的人,她沒做聲,要撐坐起身子,雁還立刻上前扶著。
靠坐著床頭,雁還端著碗似乎要給她喂藥,如音直接伸手接過,輕吹了吹,試著抿一小口,溫度正合適,便低頭咕咚咕咚喝起來。
這藥方非???,還不如一口干了痛快。
雁還看她如此,心疼的同時也是松了口氣,至少小姐愿意好好喝藥。
候在一旁的婢女將空碗端走,步出房門時正好碰上要進來的人——
“岳姑娘?!?p> 雁還聽到腳步聲轉(zhuǎn)身,看到來人是岳泠溪,便行了禮。
岳泠溪對其笑著頜首,走近床榻前,一臉關切對如音:“聽聞王妃剛轉(zhuǎn)醒,可有感覺好些?”
靠坐床頭的如音卻望著她,沒答話。
“小姐——”雁還忍不住輕喚,剛才如音醒來是她出去讓婢女告知王爺?shù)摹?p> “已經(jīng)好些了。岳姑娘,我今夜身體不適,壞了王爺設宴賞月的雅興,李將軍——”如音在這里頓了一頓,道:“難得來府中做客,還請代為轉(zhuǎn)達歉意?!?p> 岳泠溪似放下?lián)牡匾恍Γ骸斑@個王妃不用記掛,李將軍此刻還與王爺在院中呢?!?p> 看如音神色似不愿多說話,臉色也有些蒼白,岳泠溪便又道了一句“還請王妃好好休息”,之后便福身離開。
如音望著那抹消失在門口的橙色身影,心中緊繃的感覺才放松下來,眸光晦暗。
目光轉(zhuǎn)落在窗臺上那盆晚香玉——昨夜她睡得晚,只因她在研究它。
“雁還,我的衣裳里……哪一件顏色最素最普通,你替我找出來。”
她對身邊候著的小丫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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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云軒內(nèi)燭火搖曳,著淡藍錦袍的男子端坐燈下,陶衍入內(nèi),低聲稟報。
“王爺,李將軍那邊已經(jīng)安置好客房,似乎,真喝醉了。”
“嗯。”身前尊貴的男子只淡淡應了聲,目光落在手中一道書有文字的絹布上。
“恕屬下多言,王爺您今夜不該喝酒,您的身體——”陶衍蹙眉。
“無妨?!?p> 依然是清淡的語氣,眉目清俊的男子抬眸,薄唇輕道:“不喝,如何做接下來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