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映紅了天際,刺眼的紅暈照進了房間之內(nèi),張寧軒條件反射般地睜開了朦朧的睡眼,在床上靜靜地躺了兩三分鐘之后,思考了一下整日的工作,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今天換了一身白色衣裝,干凈利索。
早餐的地點就選在客棧的大堂之中,三三兩兩的人進進出出來用早餐也算是比較熱鬧,張寧軒選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一人一桌,喝著粥,吃點腌制的咸菜和肉類,也算是營養(yǎng)膳食了。
這時外面一塵紅騎飛奔而來,嘶叫著停到客棧之前,原來是于管事回來了,進入大堂之中,與熟悉的客人寒暄招呼過后,目光一掃,發(fā)現(xiàn)軒王正在西南的角落,徑直地走向了張寧軒的坐處。
直到此時,大堂中的吃客們才發(fā)現(xiàn)角落中還有一位年輕的公子存在,于管家來到桌前,躬身行禮問安,“軒王早安?!?p> 張寧軒手一擺,免禮,快坐吧,喝了一口牛奶將嘴中的食物吞咽了下去。
“軒王,燒磚的據(jù)點我已經(jīng)去催促過了,開足馬力,一天能燒兩千塊,另外我已經(jīng)約好了烏龍,上午九點準時到,還有什么吩咐?”于管家氣喘吁吁地匯報完情況,端起了桌上的茶壺一飲而盡。
“好,燒好的土磚立馬給我運回來,上午你先休息休息,下午把周圍這兩家店鋪給我盤下來,銀子方面你不用發(fā)愁,我來想辦法,另外百里之外的有一間茅舍,有個姓魏的老者,派人去給送點東西,那老者曾經(jīng)幫助過我。”張寧軒思索著說道。
“遵命,屬下這就去吩咐?!庇跊鲋夜硗肆讼氯?。
早餐過后,離見烏龍還有一些時間,張寧軒帶著四個護衛(wèi)來到了烏賊的房間,此時的烏賊正躺在病榻之上,右肩處粗糙的麻布條子纏的緊緊繃繃的,雙眼呆呆地望著屋頂,不知道心里又在琢磨著什么壞道道呢。
“看來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哦。”張寧軒進屋之后,第一眼看見烏賊的狀態(tài)說道。
王心的心眼比較多啊,而且還沾點壞,順著張寧軒說道:“王駕千歲,這小子昨天一陣嚎叫,今天沒聲了,反而覺得有些不舒服,是不是再給他兩拳,讓他再舒坦舒坦?”
張寧軒聽完后搖了搖頭,“先別著,以后日子長著呢,先去把烏八給我?guī)н^來,今天我要把他們賣了,而且還得賣個好價錢,現(xiàn)在弄死了就不好玩了?!闭f完,張寧軒又是一陣如沐春風(fēng)的微笑。
烏賊躺在床上氣惱不已,但現(xiàn)在是徹底沒了脾氣,平日里的驕橫跋扈的勁也都沒處使了,真心想裝個英雄,現(xiàn)在就破口大罵,大不了就是一死,也算是個漢子,但是想了又想還真沒有那個膽量,他心里明白張寧軒絕對不是一個善茬,不是一個慣孩子的家長,要是真敢破口大罵,說不定真就手起刀落,當(dāng)場斃了自己。
片刻之后,烏八像被拎小狗一般讓陳豹陳膽給拎到了屋內(nèi),扔雜物一般砰地一聲把烏八扔在了屋內(nèi)的地上,烏八更是沒嚇得像綿羊一般,甚至連正眼看張寧軒的勇氣都快沒有了,早知道這樣,悔不當(dāng)初啊,非得手欠嘴也欠,去招惹張寧軒。
“這回你們小哥倆又一次團聚了,難兄難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啊,一會你們?yōu)跫揖蜁砣?,到時候要好好配合哦,不然的話我可不知道后果怎么樣?。俊睆垖庈幫鵀跫倚值苄呛堑赝{說道。
“小八,你這個哥哥在你們家族能值多少銀兩?”張寧軒的雙眼盯住了烏八問道,眼光如同利刃一般駭人。
“五百?一千?兩千?”烏八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嘴里含糊其辭,其實烏八也不知道烏賊到底值不值錢。
而床上的烏賊的眼神都快要殺死烏八了,心里暗道,你這個王八蛋啊,你不能少說點啊,說的那么多,家族的人不贖我們,到時候還不得給咱倆扔到河里喂王八啊?你這個小子真是渾透氣了。
烏八哪里還敢看烏賊的眼睛,此刻都差點嚇得褲子濕了,大腦中一片空白,心想,說少了吧,害怕眼前的這尊王爺不高興,往多了說,說多少合適呢?
“呵呵,就算一千吧,說明白點,是黃金還是白銀?”張寧軒呵呵一笑,補充問道。
???還帶這么玩的,烏八腦中更加蒙了,含含糊糊地說道,“白銀一千兩?!?p> “行啊,一千兩銀子就湊合吧,到時候,你們?yōu)跫夷貌怀鲢y子,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啊。”說完,張寧軒突然轉(zhuǎn)頭向王熊吩咐道,去給我也弄點草藥和麻布來。
王熊也是很驚訝,心里想這王爺要干什么啊?趕緊出去找來了一些草藥和一塊長條麻布,呈上之后,站在張寧軒的身后。
“來給我包扎上?!睆垖庈幰簧煊沂謱⒆蟾觳驳囊滦渥У缴戏健?p> “這也沒傷口啊,往哪里包扎???”王熊疑惑地問道。
“你這頭熊啊,真是笨死了,真是配得上你的名字了,隨意找一處就行?!睆垖庈庍B氣帶笑地看著王熊的憨樣說道。
王熊找了下手臂處抹上草藥,三下五除二用麻布裹了裹,然后退到了后側(cè)。
張寧軒笑了笑,問道,“這傷是不是你們倆弄的?”
這會兒大家才都恍然大悟,軒王爺你可真會玩啊,明擺著苦肉計嘛,惡人先告狀啊,這簡直是無賴中的無賴,流氓中的流氓啊。
這兩個兄弟哪敢說個不字啊,全都點頭稱是,一個勁地念道:“軒王千歲,草民罪該萬死啊,有眼無珠啊。”
“好了,閉嘴吧?!睆垖庈庌D(zhuǎn)身出去了,臨出門口的時候,吩咐道:“將他們倆看緊了?!?p> 朝陽已經(jīng)完全升起,屋內(nèi)的沙漏最后一粒沙滑落下來后,上午九時已到,客棧外三匹高大的駿馬的噠噠馬蹄聲緩緩?fù)T诹碎T口,一下子從馬上跳下三名精壯男子,看裝束應(yīng)該是一位主子兩個仆人。
于管家從后臺急忙出去迎接,“哈哈,烏龍老弟別來無恙啊,快里面請,我家王爺早已恭候多時?!庇跊鲋乙幻婧?,一面引領(lǐng)著烏龍來到張寧軒的會客房間。
房間內(nèi),一臺精致的方木桌,上面擺設(shè)講究,筆墨紙硯茶杯等一一俱全,張寧軒端坐于一張高大的方椅之上,方椅椅背刻著龍行虎步的圖案,身穿一身白色刺繡衣裝,一副柔中帶剛的尊貴氣質(zhì)。
看見于管家?guī)е鵀觚堖M來后,張寧軒仔細地打量一下烏龍,身材高矮適中,但是很健壯,面目俊朗而剛毅,眉峰怒立,眼神清澈,透著一股浩然之氣,一身青黑色的打扮,背后短弓,腰間挎刀,走起步來沉穩(wěn)厚重,應(yīng)該是個人才。
張寧軒站起身來,右手一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上座,看茶?!?p> “于老,你也坐吧?!?p> 烏龍也粗略地打量了一眼張寧軒,一身雪白的裝束,高貴而又清雅,有一種清新脫俗的氣質(zhì),當(dāng)即沒有含糊,立刻做到了貴客的座椅之上,一揮手,示意下面的兩個仆從外面等候。
茶水上好之后,閑雜人等都已退下,房間內(nèi)變得很安靜,張寧軒首先開口寒暄道:“烏龍兄弟的大名,本王真是久聞了,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p> “呵呵,軒王爺也是人中之龍,他日必將大放異彩,今日受教了,軒王今日的意思是?”烏龍也是回敬了一句。
烏龍一副尊重的語氣,心里暗道其實跟你也不熟啊,有什么話快說吧。
“事情是這樣的,前日,有兩個自稱是烏家的小子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教唆與指使,在十里外的密林小路中偷襲本王,致使本王的手臂受了點小傷,偷走了本王的一塊家傳寶玉,寶玉倒是不值幾個錢,但是很有紀念意義?!?p> 張寧軒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待本王將他們擒住之后,烏賊說他和烏八很受家族器重,說讓我找烏龍大哥來贖回他們,說烏龍大哥義薄云天,豪情萬丈。”
不得不說張寧軒的智慧了得,先別管你樂不樂意救,管你是什么英雄豪杰還是雞鳴狗盜之徒,先給你一頂大帽子扣上,讓你領(lǐng)個人情,但是,又不是人情能夠解決的,多少也得出點血啊。
說完之后,張寧軒有意識地將左手臂的受傷處微微顯露出來,不信你還真敢來揭開傷口檢查啊。
于老頭一聽之后,心里也是有點敬佩了,心里想,王爺啊,你演戲的演技真不錯,你的心機也太深了,要是我們辦這事的話,早就真刀真槍地殺上了,哪有功夫在這里廢話。
輕輕地啜了一口茶,烏龍的眉頭輕輕一緊,心里暗道,果然是酒無好酒,宴無好宴啊。
從內(nèi)心深處來說,烏龍是真的不想管這件事,烏賊和烏八這兩人是個什么東西,他心里最清楚不過了,但是,站在整個烏族的角度來講,責(zé)任心和凝聚力以及整頓烏族的志向又將他拉回到了原點。
烏龍年輕有為,是整個烏族在年輕一輩從武力到才能,甚至遠見卓識都是一流的杰出人物,而他自己更是有著雄心壯志,要改掉族群內(nèi)部的種種惡習(xí),將整個族群進一步發(fā)展壯大。
望著面帶微笑的張寧軒,烏龍知道自己被動了,被人抓住了弱點,自己對于這件事肯定不能置之不理,因此,同樣面帶微笑回應(yīng),“軒王還真是抬舉我了,那就請軒王爺先帶我看看人吧。”
“呵呵,好說,沒問題,你這兩個弟弟啊,還真是讓人不省心啊。”說完,張寧軒起身站立,一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于管家?guī)ьI(lǐng)著去往烏家兩兄弟的病房之中。
路上張寧軒嘴上露出了玩味的笑意,事情的發(fā)展在按著自己步驟進行,只要烏龍去看,就說明他還在乎,到時就可以商榷下一步的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