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念寺海藍色的眼瞳注視著司伽,后者的氣息越發(fā)得輕了,讓人懷疑下一秒即將消失。
“是我來晚了……”
白皙的手掌輕輕地握住司伽的血手,像伊念寺這樣有著可謂是嚴重潔癖的女王大人居然會握住那滿是血污的手,這傳出去,恐怕比出了一條蛟龍還要轟動。
伊念寺不僅是有著嚴重潔癖,而且嚴重討厭肢體接觸,如果不是她認可的精靈或者是其他種族的成員,根本連碰她的機會也沒有,甚至她也話都懶得跟對方講,通常情況下,她手底下那群精英都會幫她處理這些雜事,很多家伙連見她一面都沒可能。
但是,這次,是團子親自交代的任務(wù),而且要她單獨執(zhí)行,并且隱藏身份,這讓她一開始也是很頭疼,因為她一出去,便是會有一群不要命的家伙圍上來!
有時候,容顏太出眾,也是招麻煩?。‘吘咕`域也不是什么大同社會,人人有著高尚的品德情操,所以偶爾出現(xiàn)一些道德素質(zhì)低下的精靈和其他種族的家伙,也是難免的事,而那些家伙就成了伊念寺眼中俗不可耐的蒼蠅。蒼蠅們都是生命力頑強的害蟲,大多喜歡發(fā)出嗡嗡的叫聲,繞著美好的事物飛,打死一群又來一群,沒完沒了,讓人心生厭煩。
可她又不喜歡掩飾自己的容貌,戴面紗什么的更是不可能,按她的說法大概就是,我長得什么樣要你來管?就算我是丑到那種被人看到就要吐的程度,也是我自己的事,別人有什么資格,憑什么要求我做改變。就算是長得太好看招狼,那我樂意露出自己的樣貌,你想看著觀賞還是偷偷畫下來,都隨你的便,但也不要來干涉我,你是我哪門子親戚還是大姨媽不成,管得這么寬?
她就是這么直率到霸道,所以一路麻煩不斷……如果是司伽,一定會在心里吐槽不作就不會死……當然,也只是在心里,說出來他還沒那個膽子。
海藍色的眼瞳里一直都是冰冰冷的,此刻難得出現(xiàn)了一線緩和,伊念寺從那牛仔熱褲里變魔術(shù)一樣的抽出一張手帕。
那張手帕是淡淡的米黃色,上面十分干凈,沒有任何的條格,也沒有花卉,山水風景之類的圖案繡著,與那《宮詞》詩中描述的“緶得紅羅手帕子,中心細畫一雙蟬”差距極大,也不像那歷史悠久的藍白印花手帕,過分簡約得讓人以為這僅僅是一方從某匹絲綢緞子里剪下來的布料,但在那細小的角落,卻是龍飛鳳舞地秀有大寫的“YNS”三個字母,恰是伊念寺名字的縮寫,如同名牌烙印的效果,化腐朽為神奇,手帕的檔次一下子飆升到了極點。
手里拿著專門從那衣工坊定制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幫司伽擦著手上的血跡,那樣子,像極了一個賢惠的妻子任勞任怨地照顧受傷臥床不起的丈夫,引人遐想,當然,手帕這種代表著榮譽和信物的東西,這時候用來擦血,不免有點暴斂天物的味道。
那手帕終歸是太小,像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只是擦了司伽一只手,便是全被被血浸透,幾乎要報廢了。
伊念寺握著那沾血的手帕,海藍色的眼瞳里有復(fù)雜的神色。
如果你當初跟著我,不亂跑的話,怎么會受這么嚴重的傷,如果你聽話地待在我身邊,安安心心在我的庇護之下,在最后那刻來臨之前,由我?guī)湍銚跞ニ械穆闊皇呛芎寐??可你為什么要逃離呢……僅僅因為你害怕嘛……要是你一直這樣子,我該拿你怎么辦?如果今天我沒能及時找到你,結(jié)果又會變成什么樣呢……
伊念寺在團子交代給她任務(wù)的那刻,就知道不會這么簡單,畢竟,這是最高級別的任務(wù)?。?p> 在那漫長的十幾紀年的時光等待后,團子唯一重視的任務(wù)?。?p> 可她沒想到是,她要面對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弱小無助的少年,他那廢柴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嘆氣,可他那孤單的神色,在面對打擊時仍然能夠自我吐槽來聊以安慰的白癡精神實在又讓人覺得他很可憐,真是一個又可憐又可恨的少年啊,可為什么身上卻背負了那樣子的沉重的命運,偏偏是那王族后代……
我到底應(yīng)該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讓你走上你真正的道路?
伊念寺攥著手帕的手指不禁重了幾分,分明的骨節(jié)泛著蒼白的色彩,“算了,總該先為你治療……”
雖然不知道醒來之后應(yīng)該怎么面對司伽,面對一個傻傻暗戀自己卻還以為自己不知道的十八歲少年……可那少年不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王大人的心里早就有另一位存在了,那是他究其一生,就算是脫胎換骨變成超級賽亞人,甚至是轉(zhuǎn)世輪回成大羅神仙都遙不可及的存在??!
他擁有黑夜與群星,擁有光明和未來,他擁有這世界?。?p> 而司伽他現(xiàn)在僅僅是一個沒落的王族后代罷了……
命運總是這般殘酷,宿命永遠有著說不出的沉重。
伊念寺輕啟朱唇,古奧神秘的精靈古語緩緩溢出,化為凝實的金色字符,在那字符上充滿了流淌的生機,這是最為原始的辦法,以那本身就極為神秘含有強大的力量的語言來治療,這是遠古時候天分魔法階級的治愈魔法才會出現(xiàn)的景況!
遠古魔法在毀滅戰(zhàn)役之后便基本消失了,中古末期則是確確實實完全消失。
也就是說,伊念寺能掌握那失傳已久的遠古魔法,不管是出于什么渠道,她的真實力量強悍如斯,要讓那幫精靈族的家伙看了,大概都會感慨,她確確實實配得上女王之名,也的確是那位大人選擇的最為適合的守護者!
金色光澤籠罩在司伽身上,那些凝實的金色字符與那血肉完美地融合,燒毀的皮膚重新生長而出,比之前更為瑩潤,仿佛新生嬰兒的肌膚,身上的鮮血似乎受到一股莫名的吸力,被打散成極為細小的粒子,順著那毛孔再度回到了身體的血管,重新汩汩地流淌循環(huán)起來,那司伽的樣子已經(jīng)跟之前沒受傷前一樣無異,甚至更好,就像是做了全套的肌膚護理,整個人看起來散發(fā)著異樣的光澤,好像拋光后的玻璃。
那眼皮卻仍舊牢牢地閉合著,眉頭皺得很緊,像是陷入了恐怖的夢魘之中。
“按道理說應(yīng)該行了啊,這原始的治愈魔法連精神修復(fù)都不是問題,為什么還是不醒來?”伊念寺海藍色的眼里似乎有著一點小小的疑惑。
這類情況她之前從未碰到過,所以也會詫異吧,畢竟她也沒到萬能那種地步。
“如果從那些古怪的精靈學者研究的來看,這類情況是屬于意識不愿意醒來吧……”伊念寺的黛眉微蹙,顯然是意識到事情有些嚴重,“果然……還是不應(yīng)該把你帶來啊……”
那好聽的聲音里似乎有一點點自責和小小的愧疚。
“伊念寺……”
司伽模模糊糊地喊出聲,伊念寺一驚,他喊得恰恰是她的名字……
在這般意識不清楚的時候,還能喊出來的人名,大概在司伽心底真的有一種非常重要的地位吧……
伊念寺長長的睫毛眨了眨,輕聲道:“你不應(yīng)該這樣的……”
司伽掙扎著睜開眼睛,一線亮光透進海藍色的瞳孔,世界清晰地出現(xiàn)在眼底,有些不習慣地抬起手來去遮擋陽光。
我還活著嗎,心底喃喃出聲。
卻是發(fā)現(xiàn)身邊似乎有人在,疑惑地扭過頭,卻是發(fā)現(xiàn)那精靈在自己的上方,逆著光,輪廓模糊,只是那因著之前不比的熟悉感覺和好聞的梔子花香,兩行清淚就是流了出來。
還能再見面,真好?。?p> “醒了?”伊念寺的聲音難得的溫柔。
“恩……”司伽毫不費力地坐了起來,身體沒有一點酸疼感,反而挺舒服的。
伊念寺退后幾步,站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草地上的司伽。
“你在這兒很久了啊……”
說完這句,司伽只想甩自己幾個耳刮子,這不是廢話嗎,她本來就在等著他跟鄒泤人回來,自然是一直呆在這兒很久,這個時候自己劫后余生,不是應(yīng)該帥氣地說出“不小心受了那群小怪物的攻擊,傷成這樣真是沒想到啊”這樣子豪氣干云的話嗎,來裝逼博取好感啊!又或者是“受傷期間,謝謝你在這兒看著我啊”之類套近乎的感謝說辭嘛……
為什么那么多話不說,偏偏是這句爛白話啊……
“恩……”
伊念寺想了想那條半龍,她趕到的時候,剛好那條半龍從她的樣子慢慢變成原形,心里當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想必那半龍之前也是辦成自己的樣子在接近司伽吧,不過她卻不想讓司伽知道這件事,于是就當做是之前一直是她在了。
就讓他以為你一直在他身邊吧,讓他的心里至少能有些安全感啊。
“那……”
司伽正欲接著說點什么,遠處兩道流光追星趕月似的掠來,轟然落在這片區(qū)域,揚起一陣大風。
他定睛一看,正是他老大鄒泤人,和那他背后的—美人魚王!
少爺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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