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候,蘇曉仍是懶懶的,想到現(xiàn)在獨自在江市的袁姍姍正處于悲痛絕望的狀態(tài)中,她不由得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電影散場的時候,藍芳感覺肚子有些疼痛,本想抱怨幾句餐廳的飯菜可能不干凈,看到蘇曉愁眉苦臉的樣子,只好忍住了不說。到晚上,她們都已睡下,越來越劇烈的疼痛讓她再也忍不住,輕哼起來。
蘇曉見狀大驚。藍芳性情平和,若不是極痛,她是不會有那樣痛苦的表情的。她立即起身,問她哪里痛,藍芳指著闌尾的位置,也不說話,痛苦的哼哼。她馬上想到她爸爸那次闌尾炎,幸好是立即送醫(yī),否則醫(yī)生說有生命危險。剛準備撥打急救電話,她又想到急救車一般是送往最近的社區(qū)醫(yī)院,條件設(shè)施不說,要轉(zhuǎn)院又浪費時間。她正六神無主的急的團團轉(zhuǎn)時,想到了阿文,便立即撥通了他的電話。
“阿文,快點過來我家?guī)兔?,快點!救命!”蘇曉幾乎有點語無倫次的求救著,雙手緊張的有點顫抖。她努力鎮(zhèn)靜下來,換好衣服,拿上錢包,焦急的等待著阿文,一邊又不停的安慰著藍芳。
因為工作需要,阿文的手機都是處于二十四小時開機狀態(tài)。突然半夜接到蘇曉的電話,她又是那樣慌亂,他一刻也不敢耽擱,馬上開車趕過去。
晚上不塞車,他十幾分鐘就到了她的樓下。蘇曉一開門,他便著急的抓住她的胳膊,緊張的問:“你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
“不是我,是藍芳!快點,送她去醫(yī)院!”蘇曉趕緊拉了阿文到臥室指著藍芳說道。
看阿文還傻站著不知怎么才好,蘇曉氣敗急壞的喊道:“快抱起她去醫(yī)院?。 ?p> “哦,好!”阿文馬上抱起痛的縮成一團的藍芳,和蘇曉一同趕到了市一醫(yī)。
醫(yī)生很快檢查了藍芳的病情,并通知蘇曉他們,必須立即手術(shù),需要家屬簽字。
“她沒有家屬……”蘇曉聽說要手術(shù),知道必然是很兇險。她想到藍芳無父無母,可憐萬分,不由的悲從中來,竟無力的癱軟在地,再也止不住的淚流滿面。
阿文將她扶起,好言勸慰,她才強行鎮(zhèn)靜下來,自己簽了字。
手術(shù)室外,蘇曉一直沉默不語,她雙手緊握著,兩眼緊張的盯著手術(shù)室的大門。阿文坐在一旁,看著她臉色蒼白,不由的握了握她變得冰冷的雙手,柔聲安撫:“不要太擔心,只是個常規(guī)手術(shù)?!?p> 蘇曉也不答話,只是那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又不停的滾落下來。
阿文這時才明白,藍芳對于她來講,太重要了。蘇曉說過她們是從小到大的朋友,也是同學,二十多年的情誼早已把彼此當做了親人。
手術(shù)很順利,藍芳被送到普通病房。她身上安插了各種管子,連接著復(fù)雜的監(jiān)控儀器,看起來虛弱極了,但好歹沒有了什么危險。蘇曉坐在病床旁邊,輕輕的抬起藍芳唯一一只自由的手,貼著自己的臉,小聲安慰:“葉赫芳,你放心,沒事了,我在這呢?!边€處于不太清醒狀態(tài)中的藍芳,似乎聽到了她的話,努力的動了動一根手指回應(yīng)著。
阿文靜靜的在一旁看著這感人的畫面,心里由衷的贊嘆著她們深厚的情誼。他看看整夜沒有合眼的憔悴的蘇曉,輕聲說道:“你稍微休息一下,有我看著,你再累倒了,我一個人怎么照顧兩個?”
看著藍芳一切正常,蘇曉一整晚緊繃的神經(jīng)也慢慢松懈下來,此時已是支撐不住。聽阿文如是說,便靠在病房的椅子上睡了。
藍芳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床邊坐著的阿文,他正努力揉搓著雙眼,以抵擋席卷而來的睡意。倦怠的眼神絲毫沒有削減他俊逸的氣質(zhì),反而平添了一分溫柔。藍芳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心里無比欣慰。
護士小姐來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藍芳醒了,便問她感覺如何,她輕聲回應(yīng)了一句很好。阿文才趕緊起身問她:“藍小姐,你醒了?”蘇曉也被驚醒,馬上跑過來床邊喊著:“葉赫芳!你終于醒了!”藍芳朝他們微笑,表示自己沒事。
天已大亮,阿文出去買來了早餐,蘇曉便對他說:“吃了早餐你回去休息,這里有我就夠了,有事我給你電話。”
“也好,我中午再過來?!卑⑽目纯礇]有什么事情,便離開了。
蘇曉本來不想再麻煩他,可他堅持說多個人幫忙,沒那么辛苦。蘇曉也只好由他去了。
中午時候,阿文買了飯菜和湯過來。藍芳還不能吃東西,蘇曉勉強喝了點湯,吃了很少一點飯。阿文嘆道:“你太累了?!北阋笏菹⑷?,又對藍芳說:“藍小姐,你也睡一會,充足的睡眠有助于恢復(fù)?!彼{芳聽話的、幸福的睡了,她全身的細胞都仿佛得到了神奇的力量,快速促進著身體的康復(fù)。
看藍芳睡了,蘇曉也就歪在病房的椅子上睡了過去,她實在是太累,有阿文在,她很放心。
晚上病房只能留一個人照顧,阿文只好回去。蘇曉趴在藍芳的床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藍芳說笑著,她看著藍芳稍微恢復(fù)了一點血色的臉,感到很欣慰。決定等她一出院,就找機會和阿文說,讓眼前虛弱的好友盡快享受到她向往的幸福。
周日上午,袁姍姍的電話打來的時候,蘇曉才猛拍一下腦門,藍芳生病讓她已經(jīng)完全忘了姍姍要過來的事。
“你已經(jīng)到了?我在醫(yī)院,我朋友病了。”蘇曉慚愧的說道,她本來打算去接她。
“我直接打車過來,你告訴我醫(yī)院地址。”袁姍姍說道。
告訴了她地址,只半個鐘,蘇曉便見到了她那個高挑美麗的好友。
“這是藍芳,我好朋友。阿文,我朋友。”蘇曉一一介紹,剛覺得話語有些不妥。阿文便戲謔的答話:“這也太厚此薄彼了……”旋即又正色和袁姍姍問好:“你好!羅志文。”
“你好!我是蘇曉的好朋友袁姍姍,級別比你高?!眾檴檳男χ退蛄藗€招呼。
阿文自嘲的同意了她的說法,微笑著拿了瓶水遞給她,招呼她坐。
袁姍姍道著謝,卻沒坐,她走到藍芳身邊,輕聲和她說了幾句話。藍芳看到袁姍姍開朗隨和的樣子,不禁感到高興,廣市又多了一個可愛的朋友相伴,真好。阿文看她們?nèi)齻€女孩親密說笑,自己反而顯得多余了,便提出告辭。其他人都贊同,唯獨藍芳心中不舍,卻又不好多說。于是,她的情緒瞬時低落下去,便假意說困了,閉著眼沉默不語。
阿文一走,袁姍姍便眨巴著大大的眼睛,神秘的小聲問蘇曉:“你男朋友?”假睡的藍芳頓時心中一驚,分析著袁姍姍何出此言。
“怎么可能!公司的一個客戶,人很好,交往幾次,成了朋友,主要是為了給藍芳牽線搭橋。”蘇曉細細道來。聽到這話,藍芳的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才算平靜下來。
“哦,看起來人是挺不錯?!眾檴櫉o意再多問,既然和蘇曉無太大關(guān)系,她也懶得去操心。又道:“今晚我就先住酒店吧,明天再做打算?!?p> “藍芳說,不如我們一起住,臥室還是蠻大,加一張小床就可以,就看你會不會覺得太委屈?!碧K曉說道。
“還有什么委屈是我受不了的?”袁姍姍悲憤的嘆道,“能和你們住一起最好,我本來就想和你住一起,就怕她嫌不方便。”她對著藍芳努了努嘴。
“沒事,藍芳和我是多年的姐妹,若是那不好相處的人,我也不會拉你來住?!碧K曉微笑著說道。
“那太好了!一起住著,熱熱鬧鬧的,也不會讓我感到那么凄涼!”袁姍姍雙手抱臂,欣慰的抬頭長嘆。
“都會好起來的!”蘇曉摟了摟她的胳膊,安慰她。
下午的時候,袁姍姍已經(jīng)可以幫著蘇曉一起照顧藍芳了。藍芳情況穩(wěn)定,可以少量的吃些流食了,除了每天幾瓶點滴,也沒有太多事情。所以當蘇曉撥弄著手機打算跟公司請假的時候,袁姍姍立即反對:“你不用請假,我們兩個都在這里也是多余,不如你去上班,這里我照顧就好,反正我暫時也沒處可去?!彼胫热灰院笠黄鹱?,照顧一下反而增加了感情,住在一起才會更隨意。
蘇曉想了想,說:“你剛來,就麻煩你,多不好意思?!备螞r袁姍姍心情極不好,她覺得不妥。
“你當我是外人,我可生氣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照顧一下有什么不行?”袁姍姍豪氣的說道。
“那好吧?!碧K曉拿她沒辦法,也只好這樣。藍芳感激的謝了姍姍。
晚上,蘇曉回了一趟家,洗漱完畢拿了點衣物就趕回醫(yī)院,讓袁姍姍回酒店休息。第二天很早,袁姍姍就來到醫(yī)院接替蘇曉,讓她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