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那最強一手！”一句話慷慨激昂，于無聲之處起驚雷。
若是白波現(xiàn)在是以人型姿態(tài)說出這番話，不知道這剎那間的風(fēng)姿是多么的傲人。
“吼！”
白波情不自禁的咆哮一聲，他自己都快被自己的這句話給感動了，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早就是在他腦海中演練過無數(shù)次，哪怕是處于敵對的狀態(tài)，哪怕是他現(xiàn)在的魔力在s并且臨界ss級別這個足以俯瞰陰陽界的階段，哪怕是他自認(rèn)為自身天賦從來都不弱于人，但是真正在面對這個僅僅是a級的道虛，但卻又是曾經(jīng)在他心中最強的男人的時候，說出這樣的一句話，還是讓他感慨。
原來自己期待的日子就在當(dāng)下了啊，雖然和自己想象的場景不同……
“最強，”道虛輕笑兩聲，“你是真的以為你這盜版的琉璃金身真的就那么無敵么？”
“那就請明示，”白波咧開嘴，他對自己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十分自得，或許對于一般的s級別而言，他的攻擊力算不上一流，但是他身上的防御絕對是超越s級別的，也就是說進入了陰陽界真正的頂峰，而且或許是那能夠數(shù)的清的十幾人中的中流，“我這肉身防御放在那ss級別之中也是頂點?。「覇柎笕擞泻畏善?？”
“這，”鄭在言也是遠(yuǎn)遠(yuǎn)的聽見了，ss級別的頂點是真讓他吃驚到了。
“那也就是說他的防御差不多是圣人之防！”海砂也是感嘆，以前來找道虛師叔的時候，也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過白波，打量著也是比較和善的，但是道行什么的就是不值一提的。
從之前隱約察覺得到的b級魔力增長到s級別這個地步堪稱恐怖。
“而且這種增長魔力的方式堪稱恐怖，之前的那人雖然跳躍的是三個大段，但是能夠感覺到的是他的外強中干，而白波不同的是雖然只是從b級到s級，看似跳的階段少了一些，但是a和s可是能夠相提并論的？在陰陽界中流傳的一句話就是天師之后才初窺大道門徑，而且在言你應(yīng)該能感覺得到他的魔力是多么的龐大?！陛p言細(xì)語，海砂如同電視中打斗發(fā)生時作為烘托的圍觀者。
“嗯，”鄭在言看著出神，盡管他分辨不出海砂所說的清晰明了，仿佛倒影在眼中如同汪洋恣肆的魔力海洋，只能模糊的感覺得到一些很強的感覺，但是這并不影響他內(nèi)心中對這般仙人手段的折服。
他突然有種想要真正去了解的想法！
這是從未有過的想法。
就算之前遇見莉莉安和路西法兩個天使對決時，那時候這些事情還是離他挺遠(yuǎn)的，之后莉莉安呆萌的樣子也讓他淡化了這些事，而后來與鄭淺夏玩鬧一般的講解這個世界，或者是奧丁幫他開了幾次外掛，他都挺旁觀的，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雖然某些特定時刻有想過，不過立馬又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感覺打斷。
而后不容易回到現(xiàn)實生活的他就像喘氣一樣的抓緊呼吸，他有些慌亂，他很想離這些事情越遠(yuǎn)越好。
可是像是上天捉弄一樣，他一心回到平靜的生活，但是卻一直不能停止，從莉莉安到鄭淺夏到海砂，天馬行空的從一條天降線到突入線最后到日常線的全面崩潰，他已經(jīng)出來不了了！
但是他依舊很想躲開。
所以他都不怎么眷戀道虛對他的邀請，很是果斷的跑開了，他覺得這真的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就算哪天他真的有可能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他都沒怎么想過自己進入陰陽界這種事情。
但是，就在這道虛和白波真正開始廝殺的一刻，他有些心動了。
凡間誰不想長生？
好吧，鄭在言其實覺得這個不怎么有意思。
對于求仙問道而言，他就想過當(dāng)個大王這樣的的事情，從在小學(xué)看過三國演義群雄涿鹿時候就想過，每當(dāng)他看到書上項羽少年時指秦始皇車架時的那句我可取而代之就能熱血澎湃了許久。
少年稱王，在一片浩瀚無邊的大陸上，只手遮天，揮手自有百萬兵，光是想想就讓人激動。
之后又知道這個夢不怎么實際，所以又在武俠小說上折騰許久，仗劍天涯，為不平事拔劍，行俠仗義的豈不是快哉？
可是上到初中就不行了，這些俠客終究是抵不過語數(shù)外，俠客和江湖在歲月中被遺忘。
“我曾經(jīng)的最強一手是一劍，問不平?！钡捞摻K究是手拿一劍，目光掃過琉璃金身的白波，無悲無喜，“那時候的我覺得這世間的事情沒有什么是一劍不能解決的，如果有……”
“那就再來一劍？”道虛的聲音很大，所以鄭在言隔著老遠(yuǎn)也是聽得清楚的，不過海砂也有在身邊做了一個類似傳音的法陣的緣故，雖然信號不怎么好，但是還是挺清楚的。
“別搞笑，”海砂推了推鄭在言，很嚴(yán)肅的語氣，嘴角卻也是上揚的，那種悲傷擔(dān)憂的心情也是被鄭在言削弱一點。
“如果有一劍解決不了的，那就跑，”道虛低垂下眉眼，“逃跑的次數(shù)很少，而且都還是最開始的時候，不過每次都有你和阿草，現(xiàn)在想來，或許那時候才是最無憂的時候?！?p> “所以我這一劍，不叫問不平了，”道虛眼睛中精光一閃，那眼中有氣象千萬，一襲白衣緩緩歸來，“它叫遠(yuǎn)走高飛。”
“好俗氣，”鄭在言有些無語。
“道虛師叔依舊是這樣啊，”海砂也是有些無語。
“哈哈哈哈，”白波破開法陣，剛調(diào)理好氣機魔力，就忍不住笑出聲，“大人仍然是那個大人啊。”
“可是你不再是那個需要我背著的小家伙了，”道虛聲音沉重，“你為了自己殺了那么多的人。”
“我不悔！”白波咆哮，身上的符文閃耀。
一道光影閃過，白波的身形快到無法形容，渾身上下伴隨著雷光，每一次落腳都是一陣爆炸聲，塵土飛揚。
無聲無息，道虛這一劍卻是從虛空中出現(xiàn)，長袍飛舞。
兩道身影交錯。
鄭在言和海砂兩人目光死死盯著那兩人。
“一劍破去超越自己無數(shù)倍的防御還是無賴打法肉搏的法子？”
一道身影轟然倒塌。
刺啦……紅色的鮮血像是花朵一般在白波的身體上綻放。
不過白波卻像是遇見最美好的事情一樣，臉上帶著笑容。
他伸手，想要觸摸道虛的的身體。
白波的眼睛早就看不到了，之前的樣子或許用動物的感知形容更好，可是在剛才的一劍中盡數(shù)被毀。
“為什么連一下子都不肯閃躲？我明明，”道虛手顫抖著。
“大人啊，我都知道，可是我還是不想躲開，”白波慘然一笑，“因為大人真的很強啊?！?p> 道虛眼瞼垂下，輕嘆一聲。
“大人啊，我感受到了這真的是最強的一手啊，哈哈，”白波眼睛閉上，輕聲在道虛耳邊說，“小白要死了，以后不能在跟著大人跑了，所以就讓它代替我跟著大人跑吧！”
五道光點一閃一跳，從白波的五指上跳出。
然后沒入道虛的身體中。
“這就完了？”鄭在言愣是沒有明白，又是龍鳴的，又是風(fēng)雷的，這么大的動靜最后結(jié)束得卻是如此簡單。
“師叔的這一劍造詣本就是極高，但是剛才那一瞬間卻又增加了不少。”海砂喃喃自語。
“這是？白波，你真的沒感覺到嗎，”道虛起身，重新取出那五個滿是生命力的光點，“我這一劍殺不死人的?！蔽宓拦恻c卻又是跳回去了，“從一劍沒入阿草的胸中就再也殺不死人了，潛龍有悔，劍也該有劍鞘，只要遠(yuǎn)走高飛就好?！?p> “可是我不死，這個就真的沒用了啊，”白波把五道光點丟出，“一命換一命，就拿這個把阿草姐救活吧，就算讓我活下去，我也只能活個幾年，當(dāng)初我欠阿草姐的用它先還一點?！?p> 道虛聽到這句話后突然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他想起那個復(fù)活儀式中的一件東西。
一直以來，陰陽界中道術(shù)的原則都有一條，等價交換。
道虛猛然回頭望向白波。
白波的瞳孔清澈無比，一如當(dāng)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