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倫站著,感覺腦里有些亂,不過不覺得小女孩在說謊,她年齡還不足編出這樣謊言。
那這里必有玄機了。
“哥哥,我找到了食物!”小女孩又打斷了紀倫的思緒,看到小女孩拿出了小筒,這是剛才自甲兵衣袋里拿出。
小筒打開,里面是一塊糯米糕飯團。
剛才還有水壺,不過小女孩就來不及拿了。
小女孩將飯團捧到面前,“哥哥,吃了,傷快快好?!?p> 紀倫看到了她吞咽口水,立刻意識到食物對小鎮(zhèn)的鎮(zhèn)民而言恐怕很珍貴,至少她很餓!
“你留著吧?!奔o倫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樣羅莉,母親被殺,現(xiàn)在還想著自己,這實在讓人感慨。
“不,囡囡不餓,哥哥你要跟壞蛋打架,你需要?!毙∨⑦€是捧著飯團。
“我不久吃過,肚子很飽,你留著吧?!?p> “可是你受傷了?!?p> “不要緊,真的。”
“謝謝哥哥。”小女孩開心,想要吃,想了想,小心翼翼把臟掉一層啃去,在自己的小包包里拿出手絹,鄭重包好,放進了包里,還拍了拍,對紀倫:“哥哥,你餓了,就跟囡囡要?!?p> 紀倫有些感動、又有些難過,就轉(zhuǎn)了話題,問著情況。
“……壞蛋找到了我們,爸爸纏住兩個壞蛋,讓我和媽媽逃到盧伯伯里,結(jié)果門口還藏著一個壞蛋……”說著,小女孩又哭了起來。
紀倫緊握了拳。
這話感同身受,自己的母親也住在這里,這些甲兵隔時間就來一次,一想到囡囡母親被殺慘狀,他就五內(nèi)俱焚。
紀倫平息下了情緒,他注意到囡囡在講述往事時,提到了‘盧伯伯’這個人。
“囡囡,你覺得盧伯伯怎么樣?”
“盧伯伯專門打壞人,但胡須很扎人。”
“你知道盧伯伯住哪里嗎?”
囡囡用力點首。
“我們?nèi)フ冶R伯伯不好?”囡囡再次點首。
經(jīng)過這一番歇息,紀倫感覺自己狀態(tài)又好些,帝國軍攻入小鎮(zhèn),她跟著自己非常不安全,他打算為囡囡找個能庇護她的安全屋,而且也想看看這個‘盧伯伯’,如果可能,他是想把鎮(zhèn)上還在反抗的鎮(zhèn)民聯(lián)合起來,只有這樣,才有一線可能勝利。
一看見甲兵燒殺,想到母親和許多無辜的婦儒在鎮(zhèn)上,只一瞬間,自己就恨不得立刻沖入甲士之間殺個痛快!
只是,卻不能這樣鹵莽。
小鎮(zhèn)中黑煙滾滾,偶爾還能看見翻卷的火舌,甲兵在放火燒房,隱隱聽見聲音:“去死吧,反賊!”
“為了帝國!”
就才一接觸,紀倫已不止一次聽到這種口號,充滿凜然殺氣。
有驚無險的穿過一條主干道,紀倫有些意外,他原本目標——鎮(zhèn)東商店,就在他的面前。
開門是位中年人,紀倫發(fā)現(xiàn)這人看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但看著小女孩,顯很是熟悉,二話沒說,就引著入內(nèi)。
在空空貨架間繞了一段路,中年人打開一扇貨柜門,又內(nèi)里將貨柜后擋板橫向推開,向下樓梯顯現(xiàn)。
中年人就送到這里,下面雖是顯得幽暗,但沒有太多選擇,下了樓梯就是一條通道,30米,盡處是一扇單開的鐵門。
鐵門打開,就令人吃驚。
“這是地下兵營?”
超過三千平米的巨大場,建筑用材看,很有年了,石墻石柱石地板,承載了歲月的痕跡,照明用是火把,墻上、柱子上,有專門插火把的鐵套。
巨大的場地并不空,而是擺放著三百張以上小桌,每張小桌都有一套甲具和武器排列,桌上的裝備,紀倫自然也留意到了,他發(fā)現(xiàn)這些用具款式、尺碼、用材、色澤,都有著差異,讓人一看就知道,這都是量身定做,而非批量產(chǎn)品。
還注意到了一些細節(jié):空氣流通不錯,良好通風往往也意味著更易塵霾,但這里很干凈,似乎有專人清掃。
甲具武器都不新,但保養(yǎng)很不錯,似是日日擦拭。
桌是石桌,厚重古拙,左角有油燈,與石桌一體,造型美觀,與石桌反差很大,近乎本能,紀倫看了過去。
接著才反應過來,看向桌上亮著燈的區(qū)域,而亮著燈,必桌后有人。
“油燈亮著22盞,都在一個區(qū)域,其中14盞隨時要熄滅,但盞中并不缺油?!?p> “8盞燈是正常亮度,桌后都有人!”
一掃過,整個場面就入了眼,發(fā)覺這些人,都一個個認真細致武裝著自己,神情冷峻,對自己和囡囡,不理不睬。
“盧伯伯!”囡囡打破僵局,很有禮貌向一個中年男人打招呼。
這男人桌子在這個區(qū)域最前,看情況是隊長。
中年人抬起首,看了一眼,就直接:“囡囡,去內(nèi)屋找你大娘。”
“哦?!编镟飸艘宦?,隨即問:“盧伯伯和叔叔是要去打壞蛋?”
“嗯?!?p> 囡囡對紀倫:“哥哥,你也要去嗎?”
“這是個好問題?!敝心耆诵α似饋?,站起來,看著紀倫,口氣淡淡:“你,鎮(zhèn)里官員的兒子,要站在哪一方?”
這句問出,身后專注武裝自己的七個人都停了動作,目光灼灼看過來,甚至感受到了隱隱的殺氣。
“是戰(zhàn)士!”紀倫心中給這些人評了分,認真斷然說:“我當然站在鎮(zhèn)民這一方。”
這些戰(zhàn)士收回了目光,點了點首。
中年人就沒有這樣的情緒變化,神色淡淡,沒有感情起伏:“我們拭目以待?!?p> 又指了指自己,介紹:“盧勝,云霧衛(wèi)隊戰(zhàn)士長?!?p> “紀倫?!?p> 云霧衛(wèi)隊?沒有聽說過,但紀倫立刻就記下。
盧勝點點頭,對囡囡:“去吧?!?p> 囡囡很懂事,對紀倫擺手:“哥哥再見。”
“再見。”看著囡囡沿著路到了里面,里面隱有著燈光,紀倫心情就有些復雜。
接下來盧勝的話給了他一些小驚喜:“與帝國軍作戰(zhàn),你可以為自己選一套裝備,一套屬于你的合身的裝備?!?p> “聽起來很不錯,具體要怎么選?”
“這里有三百具,都屬精良武甲,你隨便選個桌子,點亮燈就是了?!?p> 紀倫一凜,問:“這燈要怎么樣點燃?”
盧勝神情一動,看了看,說:“自是用念。”
“謝謝?!奔o倫就近選張第二排小桌,雙目注視著燈芯,盡量集中注意,心中默想一下:點燃……
過了半晌,燈火沒能亮起。
盧勝看了過來,臉色已有幾分陰沉。
紀倫眼角余光注意到了這細節(jié),立刻意識到點燈,怕需要僅僅是某種基本信念,而不是力量,盧勝現(xiàn)在很可能覺得他缺少誠意。
再次向盧勝求教?
不,紀倫覺得自己至少還有一個辦法。
這對他而言并不算困難,只需要想想母親可能受到苦難——才這一念,情緒中,一股對帝國軍的怒火就產(chǎn)生,而桌上的燈頓時亮起,光芒比別人的都亮,焰團是淡紅色。
這變故,頓本來武裝自己的戰(zhàn)士,都看了過來。
“有不對之處?”
還沒有來得及想,下個瞬間,卻產(chǎn)生了紀倫沒有預料的變化,這燈光一照,首先是桌上盔甲和武器就分解,接著,自己身體衣服、劍、小鏡子,甚至三枚甲兵銘牌,都立刻分解了去,一點不剩。
這個過程十分快,他還沒有來得及制止,只剩身體了。
不過這尷尬很快消失,貼著肌膚,一件連體衣出現(xiàn),很厚實,有1.5厘米,并不會讓他覺得重,相反,幾乎感覺不到。
試了試,發(fā)現(xiàn)彈性佳、透氣也好,面料和織法從未見過。
接著,又體現(xiàn)變化。
連體衣上,出現(xiàn)了山文甲,特殊的造型和結(jié)構(gòu)布滿全身,每一個單位都小,不比米粒大多少,看起來是編織品而不是甲胄。
沿著他的雙腿螺旋攀附而上,所過之處,板甲生成。
與盧勝他們的甲具比,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是同一個檔次,連他自己都被這甲胄驚艷到。
盧勝看待這件事的角度顯然跟他不同,就聽說著這話:“沒想到你,愿意出這么大的犧牲!”
紀倫心中一驚:“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以后你自會知道?!北R勝沒有回答,這時,七個人已全數(shù)武裝。
“云霧衛(wèi)隊,致禮!”盧勝退了兩步,拉下面甲,拔出長劍。
“是!”都穿著甲,雖才七個人,只一排列,瞬間列陣,隨著整齊的動作,一片鏗鏘聲響起,拔出長劍,向某個存在行禮!
“以真君之名,給予帝國軍制裁!”
所有人齊聲:“謹受命!”
下一刻,腳步踏在地上,發(fā)出整齊的聲音,接著,就分散取用著弓弩,長矛,甚至別的武器。
“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武器?!北R勝掃了一眼,淡淡的說著,看著他們列隊而出,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精銳,紀倫不由一凜,跟著一行人出了地下室,盧勝一行就立刻翻身進入了側(cè)處隱蔽處。
弓弩已上,左右中三組,形成交叉火力!
看著這些動作,紀倫不但沒有覺得安全,多了些恐懼——這樣精銳,300多張桌子,現(xiàn)在只有八個人。
那對面的帝國軍,有多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