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正因為是墓,我會竭盡所能
“這還真是貪心的回答,貪心的想法,真的是年輕人的想法。如果,她不是她,而是一個你不認識的人,你還會這樣不知死活的跑上來么?”
如果,墓不是墓?而是另一個人?
如果歐陽道場計劃的核心,式神化的,犧牲的人不是墓,而是一個他并不認識的人,他還會前來阻止,前來質問,前來解救么?
捫心自問,秦歌閉起雙眼,深呼一口氣。
“會,或者不會。我不知道,但既然我知道,我有能力,我會盡力而為?!?p> “但是,正因為是墓,我會拼勁全力,竭盡所能?!?p> “愚蠢!愚不可及!”
秦歌的決心,他的想法,換得的是歐陽輕云的狠聲訓斥。
訓斥,這樣一個詞出現(xiàn)在秦歌的腦海中并不顯得突兀。
“我愚蠢?我愚不可及?就算我愚蠢,相比于殘忍,毫無人性,冷漠無情,我更愿意自己是個愚蠢,蠢到無可救藥的人。”
歐陽輕云嗤笑出聲,第二柄長槍開始化形。
“殘忍,毫無人性,冷漠無情?你是在說我么?”
“殘忍,誰有天道殘忍?”
“毫無人性?人性是什么?最根本的就是求生,你以為你這樣拿自己的性命賭博的還敢稱人性?”
“冷漠無情?呵呵呵——!那是最好笑的,什么是情你懂么?”
“你以為你對她的同情,喜歡,甚至說你自以為愛她。你以為這些是情么?”
“這些,不過是虛幻!”
天道?虛幻?
歐陽輕云的話讓秦歌難以理解,但是,憑什么?憑什么自己的情感要遭到他的否認?
“虛幻?那什么是真實?不用你說,我知道。最真實的永遠是實力!”
“你是站在怎樣的位置上才否定我?你以為依仗你的實力,就能扭曲我的想法?你憑什么這么認為?”
“我問你啊!你憑什么這么認為你就贏定了?”
只要實力上被壓制,他別想從面前這個老頭身上獲得任何有利的消息。解決這件事情,靠的永遠是武力,這不是在一開始就決定了么?
我還在期望些什么?要和他扯一些有的沒的,徒增感傷。
失去頭盔,機甲的性能損失大半,但依舊比他的肉體強橫太多。眼見歐陽輕云第二柄長槍即將成形,秦歌邁步上前,走得不急不緩,直面歐陽輕云。
“年輕人,是什么給力勇氣繼續(xù)上前?如果你將我的仁慈當做你向我挑釁的本錢,那么,大錯特錯!”
“太行的養(yǎng)子,我已經(jīng)給你足夠的優(yōu)待。我最后再確認一遍,你真的不打算放棄你的想法?只要你放棄抵抗,束手就擒,此事之后的世界······”
“再多的話,也只能讓我覺得你在心虛!”秦歌蠻橫地截斷歐陽輕云的勸降。
“不知死活!三丈,跨入三丈內,你,領死吧!”這是歐陽輕云最后的警告,此言之后,他竟閉起雙目,重新盤坐下來。
兩柄長槍盤旋在他的身前,槍尖直指秦歌,隨著機甲的靠近不斷壓低俯角。不用懷疑,只要秦歌跨入歐陽輕云所說的三丈范圍,長槍必然瞬息而至。
“三丈?三丈之內我領死?”秦歌做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斑駁血漬,狀若地獄惡魔。聽他繼續(xù)說道:
“但是,我不這么認為啊。謝謝你告訴我這個距離,我會努力跨進三丈,然后,擊敗你!”
無視秦歌的話語,在歐陽輕云的概念中,秦歌已是板上粘肉,生死去留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所要考慮的,是另外一些事情。
從和秦歌的對話中,他掌握了一些信息,而這些信息明顯有些不在掌控之中。
最讓他在意的,當然是式神化已經(jīng)完成的信息。
能完成式神化的至于上天,只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完成式神化?為了不至于失敗,這十幾年來,他步步小心,此次留意,每一個進度都全力戒備。每一個階段,都要準備大量材料。
最最關鍵的最后階段,竟然完成了?
聞聽秦歌的話,他一開始是不怎么在意的,但所謂患得患失,這并不是一件說不在意就能不去想的事情。
所以,越是想,越是不對勁。
最重要的是,她到底是不是在銀棺中?
這個問題讓歐陽輕云頗有些坐立難安。
既然這個少年會跑到道場來討要,姑且可以認為她確實實在銀棺中被帶回來了,只是,上天到底在做什么?
在歐陽輕云思慮的時候,秦歌已然來到三丈附近。
依舊是難看的笑容,如在外人看來,他只是故作堅強,或者說,已經(jīng)麻木到只能用笑來表達內心一團糟的情緒。
但只有秦歌知道,他真的,真的是開心的笑。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面對一個強大得多的對手應該怎么辦?排除認輸,認命,而想要取勝。最最簡單,最最直接的的辦法,就是示敵以若。
然后,就是趁其不備!
就算擁有再強大的力量,發(fā)揮不出來,就不會形成恐怖。
所以,老東西!你是不是活得太久,算計太久,裝得太久,而忘了?
秦歌毫不掩飾的想法,表露于笑容,也讓靈魂的住客瀟瀟所知曉。
“秦歌,一定要小心!說實話,還是太冒險?!?p> 作戰(zhàn)計劃已經(jīng)與瀟瀟擬定完畢,將身上的道靈的操控權移交給瀟瀟,以這個條件換得她的支持。
最終是撤退,還是補刀,都由瀟瀟決定。
目視著歐陽輕云,秦歌專注起精神,放開一切雜念,感受風,感受土,確定距離,確定角度。
進攻的影像一邊又一遍地在腦海中模擬,從模糊的影子,到完整的輪廓,再到銜接自然的動作。
從最好的結果,到最糟糕的結果,無論怎么樣的過程,都要模擬出一條到達目的的路徑。
當一陣無來由的風揚起地面的塵土,吹向那個盤坐的老人。
當兩柄長槍上再一次滴落泥漿,完整的槍身微微有所變形。
當一道靈光在心間劃過,宛如轉瞬即逝的流星。
這一刻,不用依靠顯示的數(shù)據(jù),秦歌知道,機甲的脈沖能源輸出功率剛好進入最高峰。
這一刻,仿佛山風停止了呼嘯,被扼住喉嚨。
這一刻,他動了!
這一瞬間,星光暗淡,月目迷離。整個天空大地都聚焦在這座半山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