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沁走到盡頭,酷吏正在用各種極端的刑罰招呼在犯人身上,一臉兇殘邪惡,如同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惡魔,令人不寒而栗。
“李三鬼,今天早上抓來的人呢?”蔚沁身后的侍衛(wèi)冷聲道“國師有令,把人放了!”
一個酷吏聞聲走了過來,“嘿嘿”地笑了笑,干瘦的臉隨著這一笑,愈發(fā)猙獰,“原來是劉侍衛(wèi)?。〖热粐鴰熡辛?,小的豈敢不從。”
把兩人帶到一間囚室,開了門鎖,李三鬼就退下了。
干枯的雜草上,身受重傷,已陷入昏迷的清央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渾身沒有一塊好肉,全都是血,原本素色的衣裳盡數(shù)染成紅色,地上還有一大攤刺目的血跡……
不要任何人幫忙,蔚沁小心翼翼地抱起清央,往外走去。
太叔染,從此,我與你,勢不兩立!
回到景德宮,揮退宮女,蔚沁幫清央簡單清洗過后,就把他放在鳳床上。
不一會兒,御醫(yī)就來了,給清央把過脈后,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陛下,請恕老臣無能為力?!?p> 待御醫(yī)走后,蔚沁就來到床前,靜靜看著清央那張蒼白的臉,暗自做了某種決定。
兩日后,宮里的人都知道女皇身邊的程總管死了,女皇也因此閉門不出,消沉了幾天。
景德宮的一處亭子里,蔚沁正坐在石桌前,欣賞著即使在秋天,也依然爭妍斗艷的百花,混合著花草香味的風輕輕拂來,帶著一些涼意,有些微寒。
雖說是石桌,卻鋪著深紅色華麗柔滑的錦緞,上面擺放著各種瓜果點心以及冒著熱氣的茶水,蔚沁坐著的石凳也鋪著柔軟的墊子,并不咯人,反而很是舒服。
四周種滿各色的花,不遠處還有波光粼粼的湖水,蔚沁可以一邊欣賞美景,一邊享受美食。
一個低眉順眼的宮女隨侍在一旁,不知過了多久,她輕柔地對蔚沁道,“陛下,該用午膳了!”
“韻音,傳令下去,朕今日就在這里用膳?!?p> “是?!睉暫螅嵰舴愿篮貌贿h處的宮女,就又回到蔚沁身邊伺候著。
自從清央不在后,這個名叫韻音的宮女就接替了他的工作,還是蔚沁親自點的。
仔細看,韻音不就是清央被抓的那天晚上偷偷來找蔚沁的那個宮女么?
精致美味的飯菜擺上桌,飯前的流程好后,蔚沁便開吃了。
清央不在,蔚沁就覺得自己的生活像是少了什么,總是有點不習慣。
幾天前。
密室里,清央躺在木制的小床上,蔚沁坐在床邊等他醒來。
不久,清央纖長的睫毛顫了顫,而后睜開眼睛,一眼便看到床邊的女子,“陛下!”
“你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今晚趁夜你就出宮吧!”清央沒有注意蔚沁的前半句,心思都落在后半句上了,他趕緊下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快得蔚沁都來不及反應。
“陛下,不要趕奴才走!奴才知道,奴才給陛下添麻煩了……不過,奴才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陛下……”清央因怕被蔚沁拋舍棄,聲音都帶了哭腔。
見此,蔚沁彎腰欲扶起他,奈何清央怎么都不肯起來。
到最后,蔚沁索性也不管他了,開口道,“朕送你出宮,并不是不要你了,而是為了讓你幫朕!”發(fā)現(xiàn)清央原本灰暗的眼神亮了幾分,蔚沁又繼續(xù)道,“朕會給你足夠的資本,日后你若成功了,便會成為朕的助力,到時,朕自會來找你?!?p> “朕已找了一具與你相似的尸體,在外宣布你已死亡,從此你就不能再用程清央這個身份了。”
清央聽完后,終于喜極而泣,太好了,陛下沒有不要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斗志,自己一定要努力干出一番事業(yè),爭取早日能幫到陛下!
至于程清央這個身份,不要就不要了吧!
想到這,清央心下一陣激動,目光灼灼地道,“陛下,奴才必不辱使命!”
又有一絲竊喜劃過,若他不再是程清央,一個卑賤的奴才,是不是,他與陛下相隔也不是那么的遙遠?
事先蔚沁一切都給清央準備好了,清央一答應,蔚沁就帶他前往隧道,目送他離開。
哪知清央剛走沒幾步,又返回頭了,蔚沁不禁皺了皺眉,難道清央反悔了?
疾步來到蔚沁面前,清央道,“陛下,奴才有一件事忘了告訴您,宮女韻音可以信任?!?p> 好像返回頭是專門為了說這件事似的,清央剛一說完,就馬上朝前走了。
走了很久,很久,清央才放慢腳步,偷偷回頭看了遠處的女子一眼。
陛下,等我!
其實,剛才他返回頭,不僅僅是為了告訴陛下那件事,還有一點小小的私心,他想再次近距離看陛下一眼,把陛下牢牢的記在腦海里。
望著越行越遠,最終消失在隧道的拐角的清央,蔚沁重新踏回密室,關上了石門。
蔚沁騙了清央,她送他離開皇宮,并不是為了讓他發(fā)展勢力好日后成為自己的助力,而是給他自由,使他不再被黑暗的皇宮束縛住,同時免遭他人的構(gòu)陷。
若是她告訴清央她真實的想法,清央肯定不會走,就算遵從了她的命令,也是心不甘情不愿,與其這樣,還不如給他一個動力,以清央的聰慧,肯定會過得很好。
清央,是唯一真心對她好的,她希望他無憂自在,這般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她不會去找清央,在她決定讓清央離開的那一刻,世上就再無清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