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沁剛出山林,就看到太叔染在眾人的簇?fù)硐聛淼剿媲?,臉上掛著親和的笑意,就連狹長的鳳眸也如被水潤過一般,溫柔無比,“陛下,您去哪了?臣擔(dān)心您,一夜未眠?!?p> 瞧,這話像是抹了蜜一般,令人聽了直甜到心里。
然而,蔚沁只是隨意的瞥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國師,有心了?!?p> 下了馬,把韁繩遞給侍衛(wèi),蔚沁便朝她的帳篷走去。
望著女子的背影,太叔染掩藏在袖袍下的手指緊了緊,倏而又松開,原本平和的心不斷往下沉,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心底忽然一個(gè)聲音咆哮著,再不做些什么,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從此恐怕就要失去了……
不!
太叔染的心好像什么東西被刺了一下,痛意隨之蔓延,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然而身體卻比腦袋更快一步作出反應(yīng)——他攔住蔚沁,站在了她的面前。
這一舉動,惹得眾人頻頻駐足,議論紛紛,不過他們也知不能觸怒太叔染,說話說得小聲再小聲。
忽然被攔住,蔚沁詫異地看了太叔染一眼,“國師,有什么事么?”
太叔染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在干什么!
“陛下,沒什么?!碧迦就酥烈贿?,就這樣看著蔚沁與他擦肩而過,再也沒有動作。
眼瞧蔚沁越走越遠(yuǎn),蔚云瀾注意到太叔染精神不是很好,不由心生擔(dān)憂之意,來到他面前,“國師,你怎么了?”因?yàn)樵谕饷?,蔚云瀾也不好與太叔染表現(xiàn)得很親近,只能稱他為國師。
“沒事,興許是一夜未睡,有些累了!”
蔚云瀾這才瞧見他眼下淡淡得青紫色,以往水潤的唇瓣也變得干燥起來,徒增了幾分憔悴,忙說道,“都這樣了,國師還是去休息吧!晚宴等事就交由左相主持?!?p> 太叔染也不爭辯,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了。
唉!蔚云瀾嘆了口氣,忙去了。
蔚沁來到屬于自己的帳篷,清央站在門口,一眼便看見她,立即擔(dān)憂地迎了上來,“陛下,昨日您去哪了,一夜都沒有回來,奴才很是擔(dān)心……”
“好了,停,朕不是平安回來了么!”蔚沁瞥見清央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以及掩飾不住的疲倦,打住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撫了撫他凌亂的發(fā)絲,“乖,回去先洗個(gè)澡,然后好好休息一下。”語氣難得溫柔。
清央停在原地,怔怔地看著走進(jìn)皇帳的蔚沁,心忽然跳得極快,低頭傻傻地笑了好一會兒。
走回自己的帳篷,清央便看到不遠(yuǎn)處芝蘭玉樹的國師大人。
李荊走了過來,“程總管,請!”
太叔染的帳篷里。
衣邊繡著雅致青竹的白衣男子,他只是靜坐在那里,就是一副絕美的畫。
下首,一個(gè)身姿瘦削的男子垂首而立,神色恭敬卻并不卑微地行了個(gè)禮。
“奴才拜見國師大人?!?p> 與蔚云瀾分別后,不知怎地,太叔染就來到屬于蔚沁皇帳的范圍,他正暗自懊惱,不想?yún)s看到這樣一幕。
面容普通的女子正溫柔地對著男子說著話,還輕柔地幫他別起發(fā)絲,金黃的光暈照在兩人身上,竟異常唯美。
真是刺眼??!
于是,太叔染便忍不住吩咐李荊把那個(gè)叫清央的奴才帶了過來。
狹長的鳳眸眼神凌厲的打量著下面的男子,太叔染修長完美的手摸了摸下巴。
身材瘦弱得一陣風(fēng)就能吹走,肌膚白得像鬼,一張臉倒是清秀無比,這樣的姿色在皇宮里一抓一大把,比他好看的更是比比皆是,為何……
一旁時(shí)候的李荊暗暗叫苦,額頭逐漸冒出一顆顆豆大的冷汗,他實(shí)在是受不了主子身上散發(fā)的低氣壓啊!
主子很奇怪??!為什么要把這個(gè)內(nèi)務(wù)總管找來,找來也什么不說,就一個(gè)勁兒盯著人家打量。
李荊靈光一閃,莫非主子對人家程總管有意思?
這個(gè)想法令李荊一陣惡寒,忍不住偷偷瞧了太叔染一眼,見他眼里無絲毫情意流動,反而閃過一絲厭惡。
李荊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話說,主子叫程清央來到底是為何事啊?他表示很好奇。
“奴才,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千萬不要肖想自己不該想的?!苯K于,太叔染開口了。
聽到這話,清央臉色一白,隨即鎮(zhèn)定下來,“奴才愚鈍,不懂國師大人在說什么?”
太叔染聞言,臉上染上一層薄怒,旋即很好的被自己掩飾下來,變得云淡風(fēng)輕,他揮退李荊,而后一步一步走下來,整個(gè)人如同神壇上走下來的神邸,神圣高潔,不可侵犯。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嗯?”
低沉性感的聲音盤旋在清央的耳畔,明明好聽得恍若天籟,聽在他耳里卻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之音。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太叔染又繼續(xù)開口,“這段時(shí)間,本國師聽聞陛下只招你一人侍寢?!?p> “憑這件事,本國師就能以魅亂主上之嫌,將你亂棍打死!”
倏而,太叔染狠厲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只要你離開女皇,為本國師做事,本國師自然不會再為難你!”
“謝國師大人的抬愛,但奴才誓死是陛下的人!”清央依然垂首,不卑不亢,站得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