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線人
天牢里,兩個衙役帶著開門的鑰匙在牢頭的引領(lǐng)下走進了監(jiān)牢,順著高梯往下直走了一會兒,就看見了前些日子因西皇歷劫之事而受到影響的一幫子外地人。
這些人正在他們的牢房里大叫大嚷著,一些骨頭較硬的漢子被發(fā)怒的獄卒給打翻在地,地面被鮮血染紅了一片。一間牢房中還捆著的幾個人,這些人是人堆里力氣較大的男子,他們飽受的身心折磨比別的人還要多。
“好了,上面發(fā)話了,把人都放了!”兩個衙役說完,快速地開門,又持刀站在一側(cè)。
犯人們聽到這個消息后一下子激動起來,獄吏們則冷著一張臉給捆綁的人松綁,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問道:“我們都是冤枉的!難道這牢就白坐了嗎?”
多少應(yīng)該給他們一點補償呀!
獄吏笑得有些滲人,這些人被大內(nèi)密衛(wèi)們抓進天牢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處,這牢房,可是天下最恐怖的地方。能從這里出去,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還提什么要求?要是這些人知道他們是被西皇的人抓進來的,而此處就是西番國的天牢,真不曉得這些人還能不能咽得下這口氣。
出了牢房,其中一人抬頭看天,再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眼中露出了明悟。
原來是被關(guān)進了天牢中!
別人不知道情況,這位漢子的心里可是非常清楚的。而且,他還慶幸著沒人發(fā)現(xiàn)他的真面目。在受刑之后,他臉上的面具都差點脫落了,身上的傷口是層出不窮的出現(xiàn)。要不是多年來的風(fēng)霜打磨,承受酷刑之后,他也撐不住了。
這些年,他東躲西藏地過日子不是因為犯了什么大罪,而是因為他平生做錯了一件事情。
那是在他當(dāng)鏢師頭目的時候,接了不該接的鏢!
那次護鏢的時候,他們在半道上被一群流蔻給劫了貨,把人帶走了。兄弟們是死的死,逃的逃,直到現(xiàn)在都聯(lián)系不上了。
這事過去很多年,這位中年漢子的心頭悔意依然沒有減少一分。他常年累月地在外行走,好幾次差一點讓追殺他的人得手了。幸虧他的命大,才逃過了一次次的死劫。原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踏足西番國了,沒想到改頭換面之后還是回來了。只因為,那個傳說是從國師大人口中說出來的。
西皇有難,天降大劫!
這個漢子,就是當(dāng)年受人之托護送冰小小離開韓都的鏢師頭子,他手下的兄弟也是因為這件事喪命的。
沈朝峰的眉頭微皺了一下,既然出了大牢,也就自由了,跟那位國君置氣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他還得趁著國都上下不安的時候找尋那些失蹤已久的兄弟。
當(dāng)年,他們已經(jīng)進入了西番國的國境內(nèi),卻遇上一群流寇。事出意外,人也是在這里丟了的??墒?,這鏢的走失卻帶來了天大的禍?zhǔn)?。一群人到了地方后,就直接遭到了阻殺。這可是雇主因事不成后殺人滅口的方式。
他深信,要是這趟肥鏢不出意外的話,等把人送到地頭上后,等待他們的,仍是同一個下場。換一個角度來講,那些流寇雖行事可惡,也給了他們活下去的一個機會。如果可以的話,他要為那些死去的兄弟們討回一個公道來。
這位沈當(dāng)家的重回了從前的鏢行,這家鏢行本是他在西番國的分店,因上次走鏢失誤的原因也關(guān)門大吉了。但這里有一個人一直守著大門,此人是一個誰都不會注意到的啞巴老人。
“開門,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沈朝峰喊道。在他看見看門人現(xiàn)身的時候,眼里又激蕩起一陣波濤來。
“叫魂呀!”呂老頭子吸了口氣,冷瞅了沈朝峰一眼,“你不怕死,我還怕呢!”
沈朝峰迅速地進了大門,那道大門在他身后重重地關(guān)上了。
“你怎么回來了?”呂老頭問道。他的腳邊,還放著幾個酒瓶,估計在沈朝峰沒來之前他正在喝酒。要是換一個人來敲門,看見啞巴老頭居然會說話了,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沈朝峰吐了口氣,剛進城就被抓了,說他行跡十分的可疑?!拔一貋碚艺宜麄儯弥鞣瑖髞y的時候,看他們中間還有誰活了下來,另外,也查一下當(dāng)年是怎么回事。那些殺手,應(yīng)該是某個人物豢養(yǎng)的死士,不是從外面殺手組織里雇來的人?!?p> “那又怎么樣?線索都中斷了,老頭子也打聽不到你們送走的人到底流失在何方!”呂老頭子說完,拿著瓶子來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沈朝峰突然神秘兮兮地湊上前,說道:“糟老頭子,我可是打聽到了那個孩子的身份。說不定從這條線索上可以找出那人的對頭來,也就知道我們當(dāng)年是受誰逼迫和追殺的了?!?p> “說說看?!眳卫项^似不為所動地道。但他微微顫抖的雙手泄露了內(nèi)心的秘密。這家鏢行里的小伙子們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人卻死得不明不白!居然會因為一趟鏢的走失而丟了性命。這口氣一直堵在他心里呢!
“你知道韓國有一支容家軍么?在這支大軍中,有一對夫婦十分了得。軍師冰曉晨和他的夫人正是孩子的親爹親娘。那個小人兒,也就是容老爺子的獨孫女兒冰小小?!?p> “什么?你的話當(dāng)真?”呂老頭子差點跳將起來,只聽得酒瓶子摔碎的聲音。
沈朝峰慎重地點頭,他好不容易查到了當(dāng)年護送的孩子就是冰小小,卻不敢言聲。
只是容家不知道得罪了何方人物,竟對他家的長孫女兒下了毒手,還把人往皇宮里送。這真是一個十分歹毒的計謀!冰小小要是成了西皇的人,那支容家軍還是原來的容家軍嗎?
沈朝峰不理會呂老頭子的叫嚷,從柜子里找出一個藥盒來,處理身上的外傷。又瞥了老頭子一眼,發(fā)現(xiàn)他神情或喜或憂,簡直是說不出來的怪異。
“你可認(rèn)識那對夫婦?”他好奇地問。
“臭小子!你什么不問偏偏問這個!”呂老頭子鼻子里冷哼了一下,“容老頭子對我有恩,他孫女的事情老頭子管定了!”說完,就準(zhǔn)備出門。
“喂,你去哪兒?”
沈朝峰無奈地看著那道身影往前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心中暗道,這老頭子的身手還是那么的靈活,要是當(dāng)年他在鏢師隊伍里面,也不會死那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