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天路,是虔誠者的路。冥河問道,是背叛者的道。”
“遠古有修道者,因近大道,不修神識,只修肉身,便可移山倒海,翻天覆地?!?p> “上古有修仙者,因近天道,天生為仙,自封為神,有教化世間萬物之能。一翻手,便化道山,鎮(zhèn)壓逆道者?!?p> “如今,大道甚遠,天道不現(xiàn),世間修士,只得修自身。除去不真,斬斷凡念,方能得證大道。修士去偽存真,是為修真?!?p> 老翁目光悠遠,看向星空,又像是在看著所有人。
王妮咬著下唇,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明明人家是在問小天哥哥的事,怎么這位老爺爺要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妮妮聽不懂。妮妮只想知道小天哥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老翁搖頭,無聲的嘆息,似在嘆息自己,又像是在嘆息諸生。白骨右手輕輕放在小姑娘頭上,輕聲道:“你現(xiàn)在還不懂,等到了你懂了的時候,也不算晚。這天地間的修士,不去爭,又能修什么?修士,修的是‘真’,也是‘爭’?!?p> 小姑娘咬咬牙,鼓起勇氣,聲音依舊小的像蚊子一般的,道:“小天哥哥…怎么還沒來?要睡覺了,小天哥哥沒來?!?p> 老翁啞然一笑,道:“妮妮乖,先去睡覺。小天哥哥等會就會過來的。”
小姑娘愁眉苦臉的想了好久,才搖了搖小腦袋,道:“小天哥哥一定會過來的,妮妮要在這里等小天哥哥過來。小天哥哥要是不過來,妮妮就不睡覺了。”
說著,小姑娘還使勁地睜大快要睜不開的眼睛。
已經是深夜,換作平時,小姑娘早已經睡的香香的了。
老翁見狀,心疼不已,自己這乖徒弟怎么就這么死心眼呢。但又不能對寶貝徒弟發(fā)火,一轉頭,怒道:“沒聽見嗎?一個個都不長耳朵??!快去泡茶!就那什么什么劍葉清茶,快給我拿來!”
在老翁身后的,是苦著臉的云山。往日都是高高在上的劍宗的宗主,現(xiàn)在卻像是小廝一般的守在這老翁身后。被老翁這樣吼著,也不敢開口,之能連到:“是,是,馬上就好?!?p> 云山在知曉自己這位蒼師叔提前出來之后,立馬就趕來了,一直守在這位蒼師叔身邊。他是真的不放心其他人,若是自家這位蒼師叔一個不順心,要把青天崖給翻過來,大概也就他這位作為宗主來求情有點用處了。
但老翁突然一頓,說道:“其他人泡的茶配不上我這乖徒兒,那什么,是叫什么茶道人的吧?要他泡的茶?!?p> 云山苦笑,但也只能連聲答應。
老翁一轉頭,心疼的看著堅持著要等她的小天哥哥出來的寶貝徒兒。
這該死的羅小天,要是讓我這乖徒兒等久了,我非撕了你不可!
在老翁面前,便是問道橋,這里是問道橋的另一端,任何通過者,都將從這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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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小天已經是第三次落回到問道橋的第一段了。
第一次,是被火車撞回來的。第二次,一步邁出,見到一片天空,自己身處半空中,往下落,到了地上,便是問道橋的第一段。他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睜開眼睛,似乎幻境才會起作用。于是,第三次,他一直閉著眼睛,但是當他估算著要到問道橋最后一段的時候,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問道橋的第一段。
似乎……自己永遠也走不出幻境,永遠只能停留在問道橋的第一段,無論用什么方式進入第二段,最終都要回到第一段。
似乎……這是個……無盡的輪回。
只有少數人才知道,宗門大比中,第一關的玄光天路和第二關的問道橋,都不是完整的,每次也都沒有發(fā)出全力來。若是全力施展,估計就沒有幾人能通過大比了。特別是問道橋,若是將其全力激發(fā),或是用某種特殊的神物誘導,其效果將增強數十倍。問道橋的第二段,在全力激發(fā)之后,不再只是普通的幻象,而是……三重幻境。
一重幻境為煉心,是每次大比所用的。二重幻境為煉神,非有過人的意志者不可過。三重幻境……為無盡輪回!非超凡境修士不可過!即便是超凡境強者,也要被困住一段時間。三重幻境,一重難上一重,而據說,若是真正的問道橋,能引發(fā)天道的力量,即便是入圣境的大能,也不得脫困。
羅小天眉頭微皺。
雖然他是第一次來到問道橋,但這難度確實不正常。若是這樣的難度,每次的宗門大比能有幾人通過?估計不會超過一掌之數吧。
這里……哪里有問題。
會是紫天符宗的人下的手嗎?還是天宗?又是如何動的手腳呢?
但不論如何,目前都要先走出這里才行。
羅小天目光下移,落在地面上。
若是說這里有什么破解的線索,大概只有這些紋路了吧。
或許……要將其補全?
沉吟片刻,羅小天決定先試試。
要將其補全,就要從頭開始。
從橋開始的地方,入口處開始。
但是……那里卻已經不再是青天崖,看那處的模樣,黑色的土地,不見任何生靈,沒有半點動靜。但僅僅是看著那里,羅小天就能想到“死”字。若是真的踏上那處土地,大概真的會死。但若不踏上那里,要想將這石橋上的紋路補全,還是有些難度的。
嗯,小心點的話,應該可以不下橋,就將紋路給補全。
羅小天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柄短刀,不過是凡間的普通武器,但這是他身上最為鋒利的東西了。
坐在橋上,看了半晌,羅小天才發(fā)覺,這紋路,似乎并不是亂糟糟的。似乎……有一定的規(guī)律。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規(guī)律,但是管他是什么,試試再說。
這樣想著,羅小天手中短劍緊握,就往橋身上的一截紋路的末端落下,要將其連接到另一截紋路上。
這一段紋路并不復雜,但位置卻是在橋的入口處,要想動刀,又不下橋,就要把身子往前傾著,手伸的老長才夠的到。
出乎意料的,羅小天這一刀下去,竟是在石橋上留下了印子,兩截紋路被連了起來。
一部分是因為心中驚訝,一部分是因為保持姿勢太難了,要在石橋上刻出印子來,還是不容易的。他手中的短刀掉落了下去,下方已經不是橋上。
短刀直接落在那黑色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