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大牢內(nèi),沒有尋常的哭喊嚎叫,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一位躲避在黑色大氈衣里的人跟著牢頭走到最干凈的一間牢房。
里面的人頭發(fā)散亂,身上只著一見里衣,身體蜷縮在角落,看不清容貌。
牢里的血腥味刺激著人的鼻腔,就算一次次的沖刷,這濃重的味道也讓人覺得這像是一個屠宰場。
全身籠罩在黑色氈衣里的人開口道“你先出去?!?p> 等到牢頭離開后,那人把頭上的黑色帽子掀開,露出里面那精致柔美的臉龐,正是從皇家秘陵出來的安風華!
“表哥。”
里面的人聽見聲音微微抬頭“你怎的來了。”
“表哥,你為何要拒婚?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p> 安與景別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顯然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安風華繼續(xù)道“表哥,你去告訴父皇,說你錯了,你答應成婚,父皇會放你出來的?!?p> “風華,你有喜歡的人嗎?”
他這些天在這牢里想了很多,他直到現(xiàn)在也摸不清他自己的心思。
安風華愣了一下,便臉色緋紅道“有。”
安與景苦笑一聲,她喜歡的不就是國師嗎。自己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國師,御龍國的國師不是誰都能喜歡的,雖說他跟那人沒有交集,但他知道,國師很危險。
風華遲早會遍體鱗傷。
“表哥喜歡的人呢,不會是花樓中的姑娘吧?!?p> 安與景搖頭失笑,喜歡的人,為何腦海中出現(xiàn)的卻是紀南玉。
“紀南玉?”安風華試探性的說道。
她今日來就是為了打探虛實,看看是否如那人所說,表哥喜歡的人是紀南玉!
安與景聽到這三個字,身體明顯一震,低著頭一聲不語。
安風華眼底涌出瘋狂的怒意,可最后還是被她壓了下去。
冷聲說道“表哥喜歡的人若是他,還是勸你放棄吧?!?p> 安與景不解的看向她。
“她喜歡的人是國師!而且,還和其他男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你也會看上?”安風華不屑的嗤笑一聲。
安與景神色復雜,現(xiàn)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表哥,認錯吧,認了錯才能出來,不然你這一輩子就耗在這,你甘心嗎?!?p> 安與景心中那根弦差點就崩斷,然后答應贏取紀子怡了。他這么向往自由的人,怎么會甘心一輩子待在這。
可是腦海中紀南玉的影子卻總是揮之不去....
“你回去吧?!边@句話,花光了安與景所有的力氣。
安風華冷冽的眼神看了安與景一眼,帶上帽子,走了出去。
娶不娶,由不得你!
安風華離開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她大發(fā)雷霆砸爛了所有的物件。還是不能發(fā)泄心中的怒氣!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每個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紀南玉!
“公主,將軍府的人在外面,讓奴婢來通報一聲。”
安風華拂袖坐下,柔聲道“讓她進來?!?p> 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盈盈走了進來“公主,奴婢南似,是二小姐房中的婢女。”
安風華瞇了瞇眼,微微打量了一下,開口道“有何事。”
南似大膽的抬起頭與安風華平視,眼里沒有一絲怯弱“公主,那封信....”
安風華雙眼一凜“那封信,是你給我的?!?p> 南似笑道“正是,奴婢知道風華公主不喜紀南玉,而我家小姐也同樣,既然如此,何不聯(lián)手?”
安風華似笑非笑的說道“我何時不喜紀南玉了?!?p> 在人前,她的形象一直是溫婉有禮的公主。怎會被人發(fā)現(xiàn)她不喜紀南玉的事情!
“公主如若想好了,隨時可以找我家小姐,奴婢告退?!?p> 南似也不管安風華的臉色有多難看,徑直離開了。
這紀子怡到底是什么意思?!
和她聯(lián)手?殺了紀南玉,然后成功嫁入安王府嗎?她做夢!她安風華看不上紀南玉,更看不上她紀子怡!想做她皇家的人,她還不夠資格。
南似從公主殿出來之后,沒有回將軍府,而是去了一個無人問津,非常隱秘的地方。
“主子,話已帶到。”
“很好,找機會把安風華引到國師府?!?p> “是。”
“安王那邊你去一下,讓他不要急,他兒子死不掉?!?p> “是。”
“那個叫銀蕭的人,這兩日可有消息?”
“沒有,只發(fā)現(xiàn)了一些暗殺她的尸體,她目前人在哪兒,還沒查到。”
“這個人一旦有消息,就告訴我,竟敢破壞我的計劃,就算是國師的人,那又如何?”
南似看著眼前神色癲狂的主子,心里一陣余悸。為那個叫銀蕭的人默哀。惹誰不好偏偏惹上了主子。
國師府
“國師,人帶到,在暗室。”無言俯身在莫九衍耳旁說道。
莫九衍輕聲嗯了一下“去告訴紀南玉,下毒之人,有線索了?!?p> 紀南玉神色匆匆的來到暗室,自從師傅告訴她她不能修煉靈力是因為被人下毒,這事她一直記在心里!可這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無從查證。
沒想到,國師竟然能查到!在這天下,還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連神獸都能為之一拼!
那人被靈力束縛在墻上動彈不得,可那眼神卻無比陰狠。
莫九衍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個銀質(zhì)面具。
“知道血泣嗎。”紀南玉淡淡道。好似問的是無關緊要的事,如同嘮家常一般。
男人嘲諷一笑,轉過頭并不理會。
她可沒那么好脾氣,直接放出魘尸“看你表現(xiàn)?!?p> 魘尸邪惡的笑道“放心,他的靈魂包在我身上。”
只見那人突然全身痙攣,整個身體的經(jīng)脈都暴起,面目猙獰,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無言在一旁默默不說話。沒想到這紀姑娘也如此心狠手辣。別人看不見魘尸,不代表他看不見!魘尸啊!鬼帝??!竟然這么聽話?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說,我說,我知道,知道”那人最終還是忍受不了撕脫靈魂的折磨,求饒道。
紀南玉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血泣,是宗師級的毒藥,進入體內(nèi)之后,將會永遠抵觸靈力。服下的那人對身體沒有任何損害,但是會變成一個普通人?!?p> “這毒你都給誰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