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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月魔朝傳

第二十三章 真玉難證假身份

高月魔朝傳 春山十四 3070 2025-01-22 20:41:17

  這邊久彌兄妹的歌聲越來越遠(yuǎn),寒墨面前的林子也越來越緊促。

  腳下的枯葉已經(jīng)沒過了腳踝,周圍只剩下察察地碎葉之聲。寒墨繼續(xù)向前走去,自己計議:魔界中有官職者皆有符牌在身,以證身份。如今久彌兄妹給了他們的符牌去求藥,那么還是將自己蠱司贊的符牌藏了的好,以免事情不順時不好推托。于是施了個法,蠱司贊的符牌,往生劍一藏起,化作一個臟兮兮的病患模樣,這才繼續(xù)往前。

  又行了三四里之后,果然出現(xiàn)了一間破敗瓦房。

  這是一件極小的院子,院墻剛剛一人高。騎墻的青瓦,破的破,掉的掉。分明就是山野間已久的農(nóng)家小院模樣?;仡^想想那久彌容所說,這里就是紛花城的真正所在,便走近了仔細(xì)查看。這才看到院墻之上竟布滿青苔,磚縫間擠出幾叢野草。寒墨立刻就確定這里是紛花城無疑了。

  但眼前的景象也實在令寒墨心驚:紛花城能在一片荒蕪中長出綠色植株,那久彌兄妹也身處綠色青草地上。莫非如今靡情花之毒性已經(jīng)淡化到了如此地步?還是說這里另有什么解素奇法?

  他一時不得其解,便后退兩步,環(huán)視一圈。屋頂破了一個大洞,露出半截房梁,懸著幾片殘瓦。屋脊上還靜靜地立著一排翠綠的瓦松。順著矮墻來到院子門口。一株藤蔓從墻后面伸出來,順著門柱爬到的門檐之上。原本應(yīng)有兩扇院門的位置,如今只剩半塊腐爛的木板斜垮垮的耷拉著。寒墨伸手輕輕一推,伴隨著悠長的咯吱一聲,木板晃開了。指尖傳來冰冷濕潤的觸感,這也是與周遭干燥的環(huán)境截然相反的,不得不讓寒墨更加警惕。

  但見院子中也不過是只有一片青黃雜草,六塊青石板從院門口鋪到正屋門前。那屋子的大門緊閉著,窗紗早就腐爛不見了,剩下的空隙都被亂七八糟的藤蔓爬滿。門上方一塊掉了漆的方匾搖搖欲墜,倒是還能看出“無明殿”三個大字。

  寒墨來到門口,找了縫隙往里看。除了屋頂破洞漏下來一束亮光,直其他地方都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出來。

  寒墨回身望了望,試著喚了一聲:“可有人值守?”

  周圍仍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既然這樣,他只好進(jìn)這屋子里看一看了。仿佛是多年未曾有人來過一般,那青藤將破舊的大門攀的死死的,寒墨費(fèi)了一番力氣才推開一些。剛剛側(cè)身進(jìn)去,一松手,那門便自己合上了。

  寒墨往前走了兩步,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恚骸案覇栙F客從何而來?可否上前一步?”

  寒墨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走到那光亮處。只見他面上多了許多紅斑,嘴唇無色,眼眶內(nèi)陷,舉起一只袍袖略擋住那亮光,顫聲說到:“在下來自狼族奎林之中,名喚銀牙。前幾日下到人間尋歡,不意竟身中靡情花毒。聽聞城主有賜藥之大德。特此前來求藥,甘愿從此為城主驅(qū)使。您可是紛花城主西人鶴大人?”

  那女子聲音似近似遠(yuǎn),說到:“我?guī)熥鹫陂]關(guān)之中,我乃右護(hù)法虹練,如今城中由我主事。既是同病之人,斷沒有不憐之理。只是有幾個例行問題需要你如實回答。你既是普通魔眾,則通常應(yīng)不知我城之所在,是哪位大人告知于你呢?”

  寒墨恭謹(jǐn)答到:“銀牙見過護(hù)法大人。在下在人間辛雀國游玩時方才察覺身有不適,于是請教了四方客棧棧主夜騏大人,得他指點方才能找到此處?!?p>  “嗯,各國棧主都屬通宣府外府一員。這位棧主知道我城所在也是情理之中。但此毒未發(fā)之前難以診斷,那你可有蠱司御位以上的檢證?來此求藥,需脫離原有族群,從此只聽命于城主。你可曾上報狼族?”

  寒墨辯稱道:“只因當(dāng)時身上已有癥狀,口渴,喜光,不知饑餓,腿上已生青苔。恰逢狼族秋連目大人在人間走動,便匆匆稟明之后徑直來此求藥。所以并未再請蠱司御大人檢驗。”說罷他將褲腿輕輕撩開一點。

  他料想那虹練定是隱身在周圍的黑暗之中觀察。果然那虹練嗯了一聲,說到:“不錯,這確實是毒性初發(fā)之癥狀。即便如此,此城中的規(guī)矩是,入城者首先應(yīng)該由巡防使接待,與蠱司,原族確認(rèn)好之后,再帶到無明殿上來賜藥并匯入我城中名冊。如今你雖然直接找到我,但是手續(xù)上的事也要確認(rèn)好了之后才能放藥?!?p>  寒墨心中竊喜:那久彌兄妹便是做巡防接引使的,于是說道:“方才我在外面山林中遇到了巡防衛(wèi)久彌大人,久彌大人已經(jīng)驗過我的傷情和身份,并給了我這塊玉牌。說是持此玉牌求見右護(hù)法虹練大人便能立刻得到解藥。有令牌為證!”說著便將玉牌從袖中摸出舉起。

  哪知那虹練聽到他這么說,反而輕笑了一聲:“哦?你可否將玉牌舉高點,讓我看清楚些?”

  寒墨便將手掌張開,剛抬高些,那玉牌倏地一下就飛入了黑暗中。

  只聽虹練說到:“嗯,不錯,這正是我城中巡防衛(wèi)的玉牌?!?p>  寒墨聽到此話放下心來。

  此時,黑暗中由遠(yuǎn)及近亮起無數(shù)盞燭火,頃刻間將周遭照個通亮。寒墨環(huán)顧四周,自己已然置身一座宏大的殿堂當(dāng)中。只見左右各有數(shù)根殿柱,柱子后面雜亂無章的垂下無數(shù)白布條,最外一層是人間祭祀亡人用的引魂幡,里面的布條上則全是用黑墨寫的悼言。布條下的地上點著無數(shù)盞油燈,一直蔓延到無邊的黑暗里。

  每根柱子下都跪著兩個面朝殿中的侍女。寒墨瞇眼一看,這些侍女全部用紙扎成,且做工粗糙。不僅所畫眉眼格外隨意,在背后搖曳的燭光照耀下還能看到紙下的竹條。

  這就是無明殿的真實樣子!

  寒墨站的地方正是殿中央。正前方只有一塊十分巨大的白布屏風(fēng),上面用淺墨畫著百花爭春圖。此情此景:燭火和引魂幡一起靜靜的搖晃,光影在慘白的百花爭春圖上明暗變化,讓寒墨這個自詡冷酷的人也不禁感到頭皮發(fā)麻。

  在這一明一暗之間,一個全身皆白的女子從那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她用兩根雪白的手指捻著一把白絹扇,煞白的臉只能看到兩個黑黑的眼珠,以及高高得顴骨在燭光照耀下的兩塊陰影,活似一個披著白衣的骷髏。

  也許是因為離得遠(yuǎn)了,寒墨感覺她似笑非笑。

  她輕輕施了一禮,說道:“奴家便是城中目前的掌事,虹練?!?p>  寒墨收斂心神,回禮說道:“在下狼族銀牙,見過護(hù)法大人?!?p>  那虹練的嗓音略有些沙啞和顫抖,說道:“方才你說這玉牌是我城中巡防使給你的,我城中有多名巡防使,我方才沒聽清,他的全名叫甚來著?”

  寒墨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恭敬回答道:“那位大人自稱久彌意,與其妹久彌容在一處?!?p>  “哦,那你在何處遇到的?”虹練輕輕問道。

  “此間西北方向,大約十里的石橋綠柳處?!?p>  “哦?石橋綠柳處?”

  “正是?!?p>  “那他們什么模樣?”

  “這?”寒墨心中疑心大起:“和大人您一樣,渾身皆白。呃,就是尚有黑眉。護(hù)法大人,您這是?”

  “嗯,黑眉。有意思?!焙缇殞ψ罱募埲耸膛p輕一揮絹扇,說道:“去查?!蹦羌埲吮阋黄鸪髠?cè)過頭:“去查”,“去查”“去查”一連串的輕聲碎語朝寒墨身后傳將開去。

  虹練對寒墨又款款施了一禮,說道:“實不相瞞,我城中從未有過什么久彌氏,此間山林中更從來沒有什么石橋綠柳之處。”她不緊不慢,說完便直直地看著寒墨,兩個黑黑地眼珠在燭光下閃著幽幽的光。

  寒墨詫異道:“沒有久彌氏?那人看上去和你并無不同,正是中毒的癥狀!”

  虹練輕笑道:“我魔族中哪一個不會點變換身形的法子呢?”

  “但那草地,柳樹總不會變化的吧,我置身其中見他們身上沾染泥土草汁,絕不似幻術(shù)?!?p>  “所以我剛剛已經(jīng)叫人去查了。在此極陰之地,能憑空造出這些實在東西來絕非一般的本事。不如你再跟我說說,你們是如何相遇的,又如何交談的?”

  于是寒墨便將自己與久彌氏兄妹如何遇見,如何交談等事挑揀著說了一些。

  他心想,如今事態(tài)有變,只能極力讓其相信自己,盡快拿到不腐丹才是上策。想到這,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極力哭到:“護(hù)法大人!小人第一次來到紛花城,也是第一次見到中毒同族。實在是一時不查,遭人戲弄了。但小人身中花毒就已是紛花城的一員了,以后定會誓死效忠城主。如今萬望大人先行賜藥救我性命,其后小人愿身先士卒,為城主和大人捉拿那對兄妹?!?p>  哪只那虹練聽后,用絹扇捂著臉,咯咯笑了起來。片刻后,才陰惻惻地說到:“可是如今你與我城中有仇,別說賜藥了救你了,恐怕都不能活著這無明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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