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山峰之上隨處可見浮云片片,就仿佛是綻放了的大朵的花兒,將高聳的尖峰裝點的更加挺拔,而高大的青松斜斜的生在峰頂?shù)那捅谏?,也為孤傲的峰壁點綴著一層綠意。
灰袍的老者負手站在一顆青松旁,靜靜的看著不斷翻滾著的云海,禁不住重重的嘆了口氣,天命終究是不可違啊,他本以為可以稍稍挪動一下方向,可是沒想到,稍稍偏移的軌道,很快就又轉(zhuǎn)回到了既定的方向。
而如果安淺玥看得見的話,她一定會驚奇,因為這個老者,就是當(dāng)時在小院子里迎接她們的那一位老者,只不過,相對于之前的平淡無奇,此時的老者更是多了些仙風(fēng)道骨。
“師父,安淺玥她……”那日將紫衣氣的直跺腳的白衣公子,恭敬地站在灰袍老者的身后,只不過,那面上的銀色面具卻仍舊是不曾摘下。
“為師都已經(jīng)知道了,”灰袍的老者搖搖頭,伸手捋了捋胡子,一雙眼睛里目光悠遠,“為師一生都在追逐著天命的腳步,可是,最后卻還是參不透這世間的規(guī)則。”
“師父,此女命格實在是古怪到了極點,那群人的心思也著實的險惡,”面具公子也看著師父所看過去的方向,在他的眼中,這翻滾的云海就如同即將爆發(fā)的海浪一般,讓人不由得覺得有些心悸。
這天下,終究是要亂了,只要那個消息傳遍了天下。
“人都有欲望,而欲望都是沒有底限的,所以,控制不好自己欲望的人,就變成了壞人,而壓抑自己欲望的人,就變成了受欺負的人,只有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欲望,并且還不過度壓抑自己欲望的人,才是這個世間活的最好的人。”
“可這樣卻也太累。”
“人世間,只要是活物哪個不累?”
“師父教誨的是,”灰袍老者此話一出,白衣公子的身形忽然一震,隨即便垂首恭聲道,“徒兒深知師父的不易,所以,徒兒愿意不惜一切代價幫助師父?!?p> “阿乾,你要記住,無論身處何時何地,切莫丟棄了自己的初心,不然的話,你將永遠會被惡魘纏繞?!?p> 灰袍老者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而白衣公子卻是將身體繃得筆直,隱藏在面具之下的額頭上也布滿了細密的冷汗,師父的意思他自然是懂得,他現(xiàn)在唯一需要的,只不過就是等待和忍耐罷了。
“師父,阿乾曉得自己的本分,也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請師父放心,”阿乾的聲音越發(fā)的恭敬和小心起來,阿乾,他已經(jīng)多少年都沒有被人喊過阿乾了呢。
師父,如果可以的話,阿乾真的好想真真正正的站在你身邊,以阿乾的身份。
小破屋。。
當(dāng)安淺玥在迷蒙中終于費力的,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的時候,這就是在她腦海中唯一的念頭了。
安淺玥不知道自己正身處何地,但是,她目光所能觸及的是泥和干草糊起來的屋頂,以及,她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而且四肢還被繩索固定在了床的四角。
“你終于醒了。”
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安淺玥連忙將頭擰過去,看著床邊站著的那個人,那張讓她再熟悉不過的臉,心好痛。
“爹……”安淺玥看著面前面無表情的中年男人,聲音沙啞的喊了一聲,那其中的心酸不言而喻。
安秦沒有死,而且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這其中的細節(jié)和緣由,安淺玥一點都不敢想,她害怕自己去想,萬一想到了什么不該想的,她的心會更痛。
看著頓時就淚流滿面的安淺玥,安秦并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移向了自己懷中抱著安煜澤,神色陰晴不定。
“爹,你告訴玥兒,為什么……”
“我不是你爹?!?p> 安淺玥的話還沒有說完,安秦就打斷了她的話,隨即將身子轉(zhuǎn)向了門外,不再去看安淺玥,聲音有些悶悶的說著。
“不……不是?”安淺玥輕輕的呢喃著,反反復(fù)復(fù)的體會著這兩個字其中不一樣的含義,繼而有些瘋狂的大喊起來,“這不可能!爹你那么疼玥兒,這不可能!”
“爹……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對不對?”
“爹,你一定是在騙玥兒,對不對……”
安淺玥的聲音里疲憊沙啞,卻又帶著些刺耳的尖銳,仿佛是杜鵑啼血一般的字字錐心,聽的安秦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安淺玥是他一手養(yǎng)大的,要是說感情,他不會比安淺玥的淺薄,可是……
“夠了,安淺玥,這就是你的命,我且問你,從現(xiàn)在開始,你愿不愿意老老實實的生活在這座山里,再也不出去,不涉足外世?”
安秦猛地轉(zhuǎn)過身來,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安淺玥,淺褐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異色。
玥兒,對不起。
“爹,你在說什么……”安淺玥不可置信的看著滿臉肅殺的安秦,終于從悲痛中清醒過來一點點,冷著臉的安秦她不是沒見過,小時候她犯錯誤的時候,安秦經(jīng)常這樣子瞪著她。
那時,安淺玥只覺得安秦是在嚇唬她,因為,安秦的目光中沒有其他的什么,只是這一次,安淺玥頭一回在安秦的表情中感受到了恐怖和絕望,她甚至覺得,安秦隨時都能殺掉她一樣。
“能,還是不能,這個回答決定著你還能不能活著,”安秦咬著牙,恨恨的說著,心中不住的抽痛著,即便安淺玥真的不是他的孩子,卻是他從小就看著長大的,可他現(xiàn)在卻不得不了結(jié)掉她的性命,只因為這是那個人的命令。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的命令。
“不,不能……”安淺玥極力的想要憋住自己的眼淚,可是,眼淚卻是一點都不聽她的話,不要命的一般大顆大顆的往外涌著,不管是因為什么,讓她不明就里的,傀儡一樣窩囊著在這里呆一輩子,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很好,你的答案我聽到了,那么我也無需再顧及情分,”安秦點點頭,拼盡全力掩去瞳下那一抹不忍,冷聲說道,“因為你這個做娘的選錯了路,所以,這可憐的孩子,也要被扔到山里去喂狼?!?p> 瞬間,一道雷將安淺玥從頭劈到腳,她還是不敢相信,他……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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