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兩只黑貨一臺戲
安瑾色呆了。
他想象了無數(shù)次與楚傾夜重逢的場面,唯獨(dú)沒有想到會是在流羽大陸的馴魂師大賽上。那個在心頭縈繞了千百回的少年,一身紅衣如火,眉目如畫,安然的站立在陰影之中,仿佛遺世獨(dú)立,笑看這世間一切紛擾流轉(zhuǎn)。
即便他薄涼如初,他卻甘之如飴。
一開始的震驚過后,楚傾夜眨了眨眼,心頭浮上一絲了悟。慢慢伸出手,拍了拍安瑾色的背,她勾起唇角痞痞的壞笑。
“瑾色,再不起來的話,可是會被別人笑話的哦?!?p> 安瑾色臉上一紅,卻仍然不舍得松手,他像耍賴的孩子一般在楚傾夜肩頭蹭蹭,鼓著一張可愛的包子臉:“他們想笑話就笑吧,本、本圣子才不在乎呢?!?p> 因為半張臉都捂在衣衫之中,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詭異的語調(diào)引得楚傾夜忍不住發(fā)笑。她撲哧一聲笑出來,將安瑾色推開:“瑾色不在乎,我在乎——我可舍不得讓你被別人笑話?!?p> 在除了傾夜之外的人面前,安瑾色還是很有威嚴(yán)的,聞言他如紫水晶般璀璨的眸子一閃,冰冷的目光居高臨下慢慢從眾人面上掃過,無論那人是誰,背景如何都被那眼神之中的告誡意味嚇破了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圣、圣子,您和這位……”感受到自家少主不豫的目光,竺生心中一突,差點(diǎn)就跪地求饒,但一想到古家事先提出的“好處”,他還是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道,“……認(rèn)識嗎?”說完他就忍不住抽自己一個嘴巴,自家少主是什么性子?看上去優(yōu)雅圣潔平易近人,實際上孤傲冷漠,居人于千里之外,要是不認(rèn)識,圣子會激動的像個二百五一般沖上去對人家又摟又抱嗎?
“夜逐冰見過幻神之城圣子大人!”楚傾夜目光一閃,搶在安瑾色說出口之前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一臉認(rèn)真。
“呃?”安瑾色呆了呆,見楚傾夜拼命的給自己使眼色,心中知道他大概是化名來的,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真實底細(xì),連忙支吾兩句,上前扶起:“逐、逐冰,你我兄弟相稱不必如此客氣?!?p> 楚傾夜嘻嘻一笑,順勢站了起來:“瑾色賢弟,自從那日一別,已有百余日不見,愚兄甚為想念,只可惜愚兄遇到了一些麻煩,待處理完畢再與賢弟相聚?!?p> 安瑾色面露古怪,哭笑不得。這個小無賴,趁著他不便辯解的時候總愛在輩分上占他便宜。賢弟?見鬼的賢弟!他記得他明明比他小好不好?!
他剛彎起嘴角,便又想到一事,皺眉道:“一些麻煩?誰敢在我的面前找你的麻煩?!告訴我,我一定幫你狠狠的教訓(xùn)那群不知好歹的神之褻瀆者!”
“這個啊——”楚傾夜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涼涼的道:“就要問問你們的竺生仲裁長嘍。”
“竺生仲裁長?”安瑾色也是個聰明人,一見楚傾夜那戲謔的神情,再聯(lián)想到竺生那不自然的神情,答案頓時呼之欲出。他掩了心中的怒意,似笑非笑:“剛才竺生仲裁長不是說古家少爺受了天大的委屈嗎?現(xiàn)在本圣子就在這里,你可以細(xì)細(xì)說來?!?p> 竺生渾身一顫,慌不迭的低下頭暗暗叫苦。原先毫無顧忌的冤枉楚傾夜是因為那小子沒權(quán)沒勢,可以肆意侮辱,但如今圣子大人都和他稱兄道弟,明擺著要幫他了,他要是還敢找那小子的麻煩不是茅坑里扔石頭——找死嗎?
可是礙于瑾色大人的威嚴(yán),竺生明知道是圣子他的埋汰也不得不開口,喏喏的道:“是、是古哲陰陽師行的古旭大人說的,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旁的古旭眸色一深,似有厲光掠過,他心知竺生那老東西是要把自己扔出去當(dāng)替罪羔羊,咬咬牙干脆魚死網(wǎng)破:“是嗎?竺生仲裁長還真是看得起古某,若是沒有某些人的授意,古某一個小小的生意人是怎么也不敢沖撞圣子大駕的吧?!?p> 竺生老臉鐵青,咄咄逼人的上前一步,手指著古旭:“古行長,天地良心,我乃堂堂幻神之城仲裁長,怎么會和一個毛頭小子過不去?”
古旭振振有理:“竺生仲裁長見笑了,我只是說某些人。怎么,您也屬于那某些人之列么?”
“你!”
楚傾夜雙手環(huán)臂,滿眼薄涼的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狗咬狗窩里斗,心中飛快的開始籌謀。片刻她邪氣一笑,氣定神閑。
“夠了,全部給我閉嘴!”故意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安瑾色掃視了一下鴉雀無聲的四周,臉色倏地一沉,眉頭皺的更深:“我幻神之城主張慈悲善良,奈何四海愚民野蠻不化,利欲熏心,實在讓本圣子十分之痛心。古行長身為長輩卻嫉妒賢能誣賴小輩,竺生仲裁長身為善之使者因私廢公是非不分,實在罪大惡極!但本圣子念在人之本善,特給予從輕處理。古行長讓出絕城所有產(chǎn)業(yè)作為對永華陰陽師行的補(bǔ)償,而竺生仲裁長則貶為執(zhí)事,以禁效尤!”
說罷,還露出一抹暖陽般和煦的笑容,圣潔無比:“還不跪謝我神慈悲?”
慈悲?慈悲你妹??!
古旭恨不得一口凌霄血。他自認(rèn)雖然用了些心機(jī),也買通了竺生仲裁長意圖讓夜逐冰百口莫辯,最好是一舉在幻神之城面前丟盡臉面前途無光,但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發(fā)誓,古晟的事百分之三百肯定和這小子脫不了干系!尼瑪?shù)?,那安瑾色和夜逐冰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不過三言兩語就逆轉(zhuǎn)了他們的劣勢。這一回,他兒子的仇不但不能得報,連絕城的生意也全都交代出去了,就這樣也好意思說公平?好意思說慈悲?
有相同想法的還有竺生,只可惜官大一級壓死人,安瑾色比他們大的豈止是一級?圣子,那可是除了神圣大祭司外整個大陸最高的神權(quán)統(tǒng)治者!即便是令狐澈這個一國王爺在這,也不得不在安瑾色的面前彎下他高貴的腰。
“是?!眱扇松裆樣?,有氣無力的道。
“怎么?”安瑾色猛地臉色一沉:“爾等就是以如此不恭的態(tài)度對待我神恩典的么?”
“撲哧——”楚傾夜終于忍不住,捧著肚子在一旁笑得樂不可支。黑啊,瑾色這小子真TMD太黑了,給個巴掌給塊糖,這兩人明知道糖衣炮彈下面是黃連,也不得已打落了牙齒往肚子里咽,還要強(qiáng)忍著蛋疼歡歡喜喜的“謝恩”。
至于那內(nèi)心小靈魂……嘖嘖,估計血都要吐出幾升了。
待兩人用堪比便秘的神情千恩萬謝匆匆逃走之后,楚傾夜對著安瑾色使了個眼色,安小子心領(lǐng)神會,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擺出他招牌式的圣潔笑容:“雖然今日本圣子舟車勞頓,疲憊不堪,但一定會支撐著看完各位大人們的精彩表演,將我幻神之城的慈悲之光普照世人,感化邪惡?!?p> 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崔相惜連忙對著他一鞠躬,雖然沒有到奴顏婢膝的地步但里面的討好連瞎子都看得出,“既然圣子勞累,那就延遲兩個時辰比過如何?”
“這……”安瑾色為難的道:“……不合適吧?”
“當(dāng)然合適,這也是能讓各位參賽者充分休息,賽出更好的水平?!睘楣倬昧?,睜眼說瞎話的事兒張口就來。
安瑾色居高臨下的睨了他一眼,淡淡道:“雖然本圣子舟車勞頓,但卻深知眾生平等,若是因為瑾色一己之私耽誤眾生之利,瑾色以死謝罪亦不能安!”
一席話說得底下幾十個參賽者眼露尊敬,就連臉上的畏懼都少了幾分,心中一暖。這圣子,果然品德高尚體恤眾生,遠(yuǎn)不是崔相惜這個狗官可以比擬的!
崔相惜臉色一哂,知道安瑾色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不過這下馬威……可真夠狠的!
安瑾色面色如常,只是心中傲嬌的想:哼,你個狗官當(dāng)我不知道,要不是你在當(dāng)中牽線搭橋,古旭那老小子也勾搭不上竺生那個白癡,讓你丟丟面子什么的小懲大誡啦。
和楚傾夜對視一眼,兩個小黑貨偷偷賊笑。
“比賽的規(guī)則:每位參賽者佩戴一枚水晶胸徽,進(jìn)入鎏金荒漠挑選自己想要馴服的目標(biāo)。請注意,一旦胸徽爆裂或是人員傷亡立即被判出局。為了增加比賽的刺激度,鎏金荒漠內(nèi)置地階以下若干,十只圣魂,七只圣魄,三只圣靈,以及……一只變異上仙!”
話還沒說完,底下已是一片嘩然,上仙是什么概念?那可是比魔者還要高貴的血脈王者,更何況是萬里挑一的變異種,變異即意味著超乎同類的恐怖技能,隱身治愈空間念力……每一樣都足夠逆天!
“……比賽采取積分式,水晶胸徽將會把各位的情況在第一時間傳遞回來,捕捉游階記為一分,幽階記為兩分,圣魂三分以此類推,捕捉上仙者記為十分!”
十分?
楚傾夜眸光一閃,前所未有的灼熱蘊(yùn)滿了她璀璨的星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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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夜弦
前面有些BUG補(bǔ)了一下,上了一天的課好~累~啊T^T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