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暉沒給郁曉藥袋,“你現(xiàn)在都站不穩(wěn)當(dāng),還能回去?”口氣不容拒絕:“我送你回去?!?p> 病房里有探尋的眼睛看過來,郁曉不好再跟項暉爭執(zhí),等出了病房門到了外面的大廳上,郁曉再次推開項暉扶著她的手:“我自己回去吧?!?p> 郁曉的拒絕,打她第一次推開他的手項暉就看出來了,便停下來問:“你怎么好好的把我拉進黑名單了?”
“項暉,”重逢后郁曉第一次鄭重的叫項暉的名字,“我結(jié)婚離婚是不是一件特別讓人看不起的事,我現(xiàn)在是不是一個特別的糟粕,讓人避之不及?”
“什么?”項暉不明所以,“你怎么會這么想?”
“你媽媽找陳淮打聽我了。是,我之前我現(xiàn)在特別的糟糕。”因為從霍司翔那來的無情,也因為生病的緣故,郁曉現(xiàn)在特別的想發(fā)泄,眼睛瞬間有了濕意,“就因為你以前喜歡過我,所以現(xiàn)在跟我吃過一頓飯也要調(diào)查問清楚嗎?”
項暉沒想到他媽審問完他還給陳淮打了電話,當(dāng)即雙手扶住郁曉,不想隱瞞的看著她的眼睛回答:“我現(xiàn)在喜歡你?!?p> 項暉這么多年確實是心里一直有著她,但在青春懵懂的年紀也沒有跟她好好的說過話,現(xiàn)在又只是重逢過后的第三次見面,但是見一次心就砰砰的跳的厲害,他不是毛頭小子了,他也不是沒有談過戀愛,他知道,他是又喜歡她了,被埋藏多年的小火苗又熊熊的燃燒起來了。
郁曉傻傻的看著項暉好多秒,然后像是突然醒過來一般,推開他,“你瘋了!”
“我沒瘋!”
“你瘋了!”郁曉說完這句轉(zhuǎn)頭就往外走去,越走越急,但是卻被項暉輕快的給追上,拉住她的手,任憑郁曉怎么拽,就是不松開,任憑郁曉怎么憤怒的瞪著他,他就是笑。
兩人這樣拉拉扯扯的一直到了郁曉所租房子的小區(qū)門口,郁曉看著被項暉越握越緊的手,終于放棄了掙扎,深深的嘆了口氣,看著他的眼睛說:“別喜歡我,我不是個好女孩?!?p> 她為了錢,爬了霍司翔的床,為了上學(xué),又答應(yīng)跟霍司翔睡覺,這樣的她,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項暉沒有松開她的手,“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好女孩,一直都是。還有,喜歡你是我的事,是我的心做主的事?!?p> 郁曉的鼻子忽然一酸,又想流淚了,她努力的吸了兩下鼻子,壓下了這股酸意。
她第一次被一個異性這樣的告白,在她生病虛弱的時刻,在她被霍司翔的權(quán)勢壓的看不到希望的時候,她心里的防御忽然被擊潰,軟的一塌糊涂,也酸的一塌糊涂。
原來,這才是愛情開始時最初的模樣呀,可惜呀,可惜她已經(jīng)不配這樣好的喜歡了。
在爬了霍司翔的床后,在能跟霍司翔結(jié)婚的幻想破滅后,她就知道了,她輩子只能跟有過婚史的男人結(jié)婚了。
彼此都有過去,在起跑線上是平等的,誰也不要低于誰,誰也不會嫌棄誰。
看著項暉溫暖的眼睛,她竟生出了些貪戀,不忍直接拒絕,說:“我要離開南城了?!?p> “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要離開南城?你要去哪里?”
“不想在南城呆了,想換個地方,換個環(huán)境,也換個心情。”
至于去哪里?她嘆了口氣,去哪里她沒有想好,但南城確實是不能再呆下去了,霍司翔說到必然能做到,再呆下去的話,她會餓死的。
“你是不是想躲我?”項暉有些急,“還是我給你造成什么困擾了,你放心,我媽媽那邊的工作我來做?”
郁曉又掙了掙手,還是沒掙開,嘆了口氣:“跟你媽媽沒有關(guān)系,是我的問題,我不喜歡你。我累了,你松開我,我得上去休息了?!?p> 被直接拒絕,項暉心底里還是失落的,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他送郁曉上了樓,然后轉(zhuǎn)身下去給她買了粥提了上來,不管郁曉要趕他走,愣是看著她快把粥喝完了,才問:“你是不是怕你那二十萬的債務(wù)拖累我,沒關(guān)系,我?guī)湍氵€?!?p> 二十萬?二十萬?郁曉恨透了這二十萬,似乎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就只值二十萬,郁曉將手中的勺子扔到盛著粥的盒子里,對著項暉冷道:“你走吧,我想睡覺了?!庇魰韵铝酥鹂土睿棔熞惨庾R到自己說錯話了,抿了抿唇,嘆了口氣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們改天再談?!鳖D了頓,“把我從黑名單里拉出來吧?!?p> 郁曉關(guān)上門掀開被子坐在床上,隱約聽到窗外傳來汽車的發(fā)動聲,她心里有歉意。
她不該遷怒于他,他送她上醫(yī)院,又給她買粥喝,她不應(yīng)該因為他對自己的喜歡而這樣遷怒于他。
雖然兒時甭管他是因為喜歡或者其他,但對她來說終究不是段愉快的回憶,但是他現(xiàn)在眼里的溫柔和愛意,她也是能感覺到的。
他是干凈的,而她是骯臟的,跟他在一起,她會自卑,她會因為自卑各種妥協(xié),她不想自卑的活著,更不想討好的活著,她想昂首挺胸的站著活著。
郁曉第二天先是回了趟家,上次姐姐的婚禮后家人又給她打電話雖然她沒有接,但是哥哥發(fā)來微信讓她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