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時零威是可以充當人證,可說到底,他畢竟只是小師兄派遣之下的暗探……于情于理,他的話,最多也只有一半的信服力,如今彥無尉又如此模樣,除非……追回紅冊!
然,此刻她已然是立于這方朝堂之上,追回紅冊儼然是如同天方夜譚,暗自攥緊了些手心,心下的怒火也驀地增多了些。
“皇上,您看微臣臉上的這抹淤青,也是昨夜被訟大人所毆打……為了逼供微臣,他儼然是無所不用其極??!”聲淚俱下,儼然是暗示訟風此前對他的屈打成招,彥無尉更是心酸的撫了把眼角的虛淚,可也正是如此模樣,卻是一下子令朝堂之上炸開了來。
“如此兇殘與歹徒無異啊?!甭暰€雖是不大,卻也讓訟風聽得清楚。
“此人若是不除,清瑯王朝定是岌岌可危。”
“也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來歷,這等莽夫不配為官?!?p> ……
無數(shù)的交頭接耳,令訟風眼底閃過一絲譏笑,不過是一群狼狽為奸的螻蟻罷了,竟然還在此地大言不慚評頭論足?!雪白的長袍驀地掀開,全然是顧不上手臂之上的疼痛,訟風跪的挺直,“皇上,此番前往,當?shù)匕傩找讶皇墙灾?,更何況,訟風原先與彥無尉素不相識,本便沒有欲要陷害他的動機?!?p> 頓了頓,眸光掃過一旁正全身心投入演技之中的彥無尉,“為了解救彥無尉,州吏魏丞羨更是派出刺客于半路伏擊,難道訟風身上的鮮血,還無法充當此事最有力的證據(jù)么?”血是不會欺騙人的,那般的刺眼畫面令眾人一下子沒了聲響。
聽及此,明黃身影的眸光也忽的一閃,雪白的衣袍之上,絲絲鮮紅分明是那般的觸目驚心……
“誰知道你究竟是不是自己拿刀于身上亂劃的?”頗為心機的話語傳入訟風的耳內,下意識的抬眸望去,原來是李淵那廝。
眸光猶如利刃一般掃過李淵,訟風不禁勾起一抹淡笑來,“倘若下回李淵大人也淪落到了被刺客追殺的地步,訟風也定然會以為您是出于腦殘式的自殘,這才落得滿身是血?!?p> 驀地被他這話語所哽噎在了原地,李淵長袖輕掃,于喉間發(fā)出了聲冷哼,訟風他自然是看不爽的,前些日子于朝堂之上,替皇上駁回自己請求的,可不正是此人?
“況且,那刺客于最后一刻奪走了原本鐵錚錚的紅冊證據(jù),里間記載著關乎彥無尉與魏丞羨的大小分成,訟風慚愧,沒能攔下那刺客……?!彪p手抱拳,眼底更是自責不已,可當時那樣的情況之下,任憑是絕世高手也儼然是分不了身。
“說到底,你還是沒有證據(jù),訟大人,凡事都講究證據(jù)二字,今日你與朝堂之上無憑無據(jù)的道出如此一番話,明RB大人也亦然可以效仿,往后呢?這朝廷還要不要顧上律法了?還是只是你訟風隨口說說,便可以充當這王法律條嗎?”魏丞羨的話語令訟風驀地一怔,紅唇輕啟,卻是不知該說什么來反駁……
證據(jù)……證據(jù)也已然被他毀了不是么?憤恨的緊盯著那抹身影,一時間,訟風更是斂下了雙眸來,“訟風為的正是這清瑯江山,替百姓除去吸血害蟲,身正理直,不似某些人,陽奉陰違,背地里懷揣著下三濫的招數(shù)欺壓百姓?!?p> “你……”
話語還沒道出,秦棠海便是提步上前,向上頭的明黃作揖了陣,這才直直的跪下,“皇上,魏丞羨與彥無尉二人的所作所為,微臣也曾暗中調查過,這兩人結黨營私,謀盡暴利,百姓也痛苦不堪,若要證據(jù),那么,百姓分明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倒是不曾料到,來了訟風便也罷了,秦棠海也來湊熱鬧?!魏丞羨的眸光于他人看不見的視線之中充斥著殺人的精光,但他分明是沉得住氣,“皇上,微臣心寒……。”
而至始至終即墨煜月便是緊緊蹙眉端站于一側,他自然是接受到了上頭皇上的暗示,忍住了欲要上前的沖動,眼下訟風儼然是身陷囹圄,倘若他也一并栽倒,那么便是無人能夠為他開脫……
“訟風自知沒能追回物證,愧對皇上,請皇上責罰……。”就準許魏丞羨賣弄苦肉計?!她訟風自然也不在話下,此番話語之中,分明是帶著篤定之意充滿著對于物證缺失的自責,她儼然是咬定了魏丞羨絲毫也不松口。
然,瞥見魏丞羨與訟風如此針對模樣,彥無尉倒是忘卻了原本正在進行著的表演,儼然是打起了看戲的精神左瞧右顧,但,兩人卻是旗鼓相當,一時間,倒也沒能決出個勝負來。
“彥愛卿真是好興致吶,”鳳眸微瞇,聽完兩方之人各自答辯卻是忽的將矛頭指向了正幸災樂禍之中的彥無尉,“方才朕還見你一副傷心欲絕的光景,怎么,現(xiàn)下便是表演完了么?”
皇上這話卻是令彥無尉心下大驚,胸腔之內驀地加速了跳動,這才再次低垂下了腦袋,“皇上,微臣……?!?p> “罷了,既然雙方僵持不下,那么,便是先行將彥無尉暫時收押入大牢之中,待尋到證據(jù),且再定論是否作奸犯科?!贝判缘穆暰€自頭頂上方傳來,彥無尉驀地一怔,魏丞羨不是令那黑衣頭目帶話于自己,只要咬定是被冤枉,那么他便定然會保自己一命的嗎?
為何事實與所預料之中的不符?然,余光瞥見魏丞羨那暗示之意,便是不得不沉住氣,該死,竟然上了這老賊的當!然,事已至此,他儼然是將訟風得罪了個透,欲要再次充當揭發(fā)魏丞羨罪行的證人顯然是不切實際。
“皇上,倘若證據(jù)呈現(xiàn)而出之時,微臣與彥大人都是被有心之人所冤枉的,那么彥大人豈不是白白遭受一趟牢獄之災?”語氣之中的誠懇險些令乾啟策認為,他真當是受了不白之冤。
美眸輕挑,修長的指尖驀地撫過下顎,“那么,魏愛卿言下之意呢?”
“微臣懇請皇上,將訟風也同樣的收押而去,這才能平了人心……。”
“皇上,萬萬不可……”秦棠海下意識的欲要替訟風開口爭辯,這位大人顯然是大忠之士,為了調查魏丞羨二人,現(xiàn)下已然是滿身傷痕,倘若再入獄了去,他心下定然會失望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