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柔走進廚房,廚房的一切令她心安,仿佛在食物中,那些惱人的各種疲倦和想法便會煙消云散。
梓柔和真兒默契地配合著,她清理食材真兒則給她生火,每次聽到噼里啪啦木材在爐灶燃燒的聲音就覺得分外親切,在這丞相府中,她覺得她做得最好的還是桂花蜜藕,可能是學會的第一道菜,總覺得怎么吃也不會厭,有一種特殊的情感。
“真兒,幫我拿個碗過來?!辫魅崧耦^熟練地切著雪白鮮嫩的蓮藕,一刀下去,伴隨著清脆的聲音蓮藕雪白的沫兒在刀尖附近四散開去。
隨后一只手將一個青瓷小碗遞到梓柔眼前。
“要大一點,這個太小了?!辫魅嵘晕⒚榱艘谎?,道。隨后又遞來一只茶碗。
“真兒,我說的是大碗,這是茶碗,你是故意戲弄我對不對?”梓柔有些無奈,今兒真兒是怎么了。
“這只夠不夠大?”梓柔聞聲抬起頭,看到眼前的此情此景十分無語,北宮瑛正笑著雙手捧著一個比他頭還大的繪有荷葉圖案專門用來盛湯的瓷碗站在不遠處笑著問。
“怎么是你?真兒呢?”梓柔放下手中的刀雙手叉著腰沒好生氣的問。
“真兒?真兒是誰?假兒倒是就在你面前?!北睂m瑛故意一副疑惑的表情東張西望,然后笑嘻嘻地回道。
“你…你!”梓柔對著面前如無賴一般的男人不知道說什么好。
“給我拿來!”梓柔也不想與他一般計較,對著北宮瑛伸出一只手。
“什么拿來?要把我裝在碗里拿給你嗎?”北宮瑛眨了眨眼,有神的眼眸中似乎有星辰閃爍一般。
“能隨口說出如此不知羞恥的話,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人!”
“是嗎?我倒是樂意當第一?!北睂m瑛將碗送到梓柔面前,梓柔沒回話。
“我剛剛來的時候,你和我爹下的那盤棋賭的什么?”北宮瑛收起剛才痞子的神情,一個手指抵著下巴有些認真地問。
“沒什么,尋常的賭注罷了,若是我贏了先生,先生便能答應我一個請求,況且我也沒想過可以贏過先生。”梓柔沒抬頭,只是專注著手里的事。
“噢?那萬一我爹想故意輸給你也說不定,那時,你想如何?”北宮瑛饒有興趣地問,他想聽聽她會對皇叔提出什么要求。
看著梓柔專注的側臉,水滴琉璃耳墜在燈光下愈發(fā)奪目,幾縷垂下的發(fā)絲讓她顯得有幾分溫婉,與之前在芳甸鎮(zhèn)調戲美男,逛青樓的她判若兩人,若不是這個女子是他親自帶回來的,他都不敢相信這還是他在梨花林邂逅的那個滿腹心思的女子。
“我并沒有想要求什么?!辫魅嶙叩綘t灶邊將切好的蓮藕擺盤隔水蒸。
“真的沒有嗎?我爹可是個好男人,那樣俊美的一個男人,你不想讓他扮成女裝抑或者是讓他…”北宮瑛想起梓柔先前在鳳易樓戲弄高尋讓他扮女裝,雖然最后沒有得逞,于是開口猜測說。
而說到后半句的時候,北宮瑛咽下了那半句,自從那位南榮小姐離開后,皇叔似乎很久沒有遇到如此合得來的女子了,而從她對皇叔的表情,要說她沒有一點傾慕皇叔的意思,他是怎么也不信的,自他懂事起,就沒有遇到皇叔還能順利抽身的女子。
“我怎會讓先生做那樣的事。”不知為何,梓柔覺得她對他的尊重多于仰慕之情。
“喔……那如果是別人就沒什么問題咯?!北睂m瑛意味深長地道,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北宮瑛搬了一張板凳坐在一旁,撐著頭看著來回忙碌的梓柔,臉上露出平靜柔和的笑容,而不是在人前那恍若日光燦爛地笑。
“若不是生在帝王家,是不是本該享受的是這般平淡而又美好的生活呢。”北宮瑛在心里暗暗低語,“今天真是一個平靜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