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玉于綠洲中奇跡般地復(fù)生,并將人神同懼的孟太華打成重傷,狼狽逃走,這在過去幾乎難以想象,即便是銀濤和狂濤兄弟倆的武功在眾人眼中已是驚世駭俗,而情玉能在意念一轉(zhuǎn)之間馭水成冰,攜卷著漫天冰柱重傷孟太華于頃刻,在眾人眼中儼然已成神明,是上天遣來專門克制孟太華、拯救蒼生的冰中之神,比之當(dāng)年的冷血劍身更為強大。
情玉早已傳承風(fēng)云世家的武學(xué)精髓,一身劍法獨步武林,所向披靡,之前之所以受制于孟太華,全是因為孟太華那不知何處獲得的變態(tài)內(nèi)力,情玉縱有萬般精妙的劍法,可以傷他百次千次,卻終是難以取其性命,孟太華內(nèi)力之渾厚無邊無際,護體真氣堅韌異常,世間或只有神劍凌厲的劍氣才能傷了他、殺了他,但神劍下落不明,也可以說他就是天下無敵,擁有不死之身。但現(xiàn)在情玉儼然在內(nèi)力上已能與其并駕齊驅(qū),如果再運轉(zhuǎn)“風(fēng)云九”這等專為屠戮而生的劍法,也不用再去找什么神劍,一旦交手孟太華必死無疑。
眾人當(dāng)時因攝于孟太華的淫威,雖然看著他受傷吐血,卻沒人敢上前阻攔,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dāng)真追悔莫及,只感覺自己當(dāng)時只要大著膽子挺身而出,便一劍結(jié)果了孟太華的性命,了卻了他邪惡的一生,從此以后天下太平,自己也成了武林中了不起的大英雄。但現(xiàn)在說什么都已經(jīng)晚了,唯今之計只有亡羊補牢,痛打落水狗,千萬不能給孟太華東山再起的機會,如果讓他與懸月教聯(lián)手,恐怕自己這幫人無一可幸免,武林也必將再起血腥,即便將來情玉能殺了他,卻是難保自己會先死一步。于是商議一番,紛紛叫嚷著要去追殺孟太華。
六大掌門也覺此事事關(guān)重大,猶豫不得,耽誤不得,須得立即啟程,快馬加鞭方好,只是這一幫人要是去圍攻孟太華,總得搭上些性命。要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縱然現(xiàn)在孟太華身受重傷,也不是他們這一幫人輕易能殺的了得。思之再三,最后一咬牙決定還是去請情玉出手,雖然情玉昨晚昏迷一宿,現(xiàn)在未必能戰(zhàn),但是只要他在,就能給予眾人以精神上的力量,危機關(guān)頭或可救得眾人性命。
見了情玉,六大掌門支吾了一番方才說明來意,靜雯聽了大為不快,情玉現(xiàn)在的傷勢剛有所好轉(zhuǎn),讓他再與孟太華交戰(zhàn),與送死無異,堅決不許。情玉將六大掌門的意見在心中盤衡再三,覺得此時自己雖然體力尚未恢復(fù),但是孟太華重傷在身也自是難以快速恢復(fù),自己還有這三百好漢助陣,只要交手勝算很大。如果現(xiàn)在不趁其受傷鏟除這魔頭,來日待他傷勢恢復(fù),必定又是一番惡戰(zhàn),于是決定冒險一試,追擊孟太華。
靜雯急道:“你不要命了,你現(xiàn)在這樣站起來都困難,怎么與孟太華過招?”一回想起孟太華當(dāng)時與銀濤和狂濤交戰(zhàn)的場景就膽戰(zhàn)心驚。
情玉站起身道:“我覺得自己現(xiàn)在狀態(tài)不錯,有一股力量正在從我身體深處升騰起來,讓我感覺自己身體充滿了力量,只要動手,必然會源源不絕。而且現(xiàn)在是擊殺孟太華的最好時機,稍縱即逝,為了天下武林,為了我們這一幫好不容易逃出天山噩夢的人,也為了你,我不得不去。
靜雯聽到情玉說“為了你”時,心中呯呯跳動,臉上略帶羞澀。她知道情玉的內(nèi)心還是以俠義為宗,以俠道自居,讓他輕易放棄自己的人生宗旨茍活于世,實在有所不甘。而且這次是三百多人圍攻一個受了重傷的孟太華,也不一定就要情玉動手,就算動手,己方獲勝的機會也很大,于是點了點頭,輕輕說道:“我陪你去,你這條命是我?guī)煾傅?,要死也得是我?guī)煾笟⒛?,孟太華還沒這個資格。走吧,我得看著你,免得你早死了,難以實現(xiàn)對我的承諾?!?p> 情玉臉上頗為尷尬,六大掌門卻笑了起來,知道這姑娘已對情玉情根深種,沒救了。
眾人快馬加鞭,沿著孟太華逃走的方向追擊,只可惜過了一夜,沙漠中的腳印經(jīng)風(fēng)沙遮掩,已經(jīng)有些模糊,到得后來不知道是孟太華體力恢復(fù)腳步變輕,還是被風(fēng)沙掩蓋,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蹤跡,無從再追下去。隊伍停了下來,叫罵成一片。情玉分析了孟太華逃走的方向,剛開始時顯得茫無目的,到得后來腳步變得堅毅起來,明顯是確定了前進的方向,而那方向正是東方,是眾人回中原的方向,料想孟太華是準(zhǔn)備回中原投身懸月教,以報昨日之仇,于是與眾人商議一番,也不再尋找孟太華的蹤跡,一直東行,能遇見最好,若是錯過了,也須趕到前面,在進入大宋邊境聚陽關(guān)之前將其截住,斬殺。
方向一定,眾又拍馬快行。被眾人解救的商人毛遂自薦為大家?guī)?,他們說起來也可稱為國際商人,從大宋前往東亞各小國做生意,走得就是古絲綢之路,對于天山到中原這一段比之一般的游牧民族還熟悉。在他們的帶領(lǐng)下,眾人總能在即將缺水?dāng)嗉Z之前找到游牧部落或是綠洲、水源,頗有點熟人帶路吃喝不愁的感覺,前進的速度因為不需要刻意尋找水源和食物快了許多。
情玉一路上與眾人有說有笑,內(nèi)心卻是一根弦緊繃到底,與孟太華一戰(zhàn)非同小可,一個不小心必然尸骨難存,須得做好十全準(zhǔn)備,于是一路上運轉(zhuǎn)內(nèi)力調(diào)息、推演孟太華的天山五傷劍法,以便探尋出破解之法。如此過得四五日,雖然劍法上沒有頭緒,內(nèi)力的運轉(zhuǎn)卻愈加的靈活渾厚,只感體內(nèi)真力無窮無盡,只要自己潛心發(fā)揮,必然能施展出驚天動地的武功,即使遇到全盛時期的孟太華也不足為慮。這是冰蠶之母血液的神奇效果,一旦與他身體里的血液融合蛻變,就會誕生出一種全新的物質(zhì),釋放強大的能量,成為用之不歇的力量之源,與孟太華體內(nèi)的火蛇無異。
這一日,眾人正馭馬狂奔之間,忽然看到前面不遠(yuǎn)處的沙丘上隱約有一個人影在快速移動,像極了孟太華,眾人一時揣摩不定,不知要不要追過去。情玉內(nèi)功深厚,真氣運轉(zhuǎn)聚目望去,發(fā)現(xiàn)那人正是孟太華無疑,于是縱聲喊道:“孟太華,站住。”聲音直沖云際,遠(yuǎn)遠(yuǎn)地傳了開去,那人轉(zhuǎn)頭看向眾人,忽然發(fā)足疾奔,瞬間消失在沙丘后。
眾人追趕數(shù)日正是為了這一刻,既然找到豈能放過,縱馬狂奔,向著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情玉隨眾人追了一程,那身影總是不遠(yuǎn)不近地在前面吊著,與眾人保持著百丈之距,略感不對,要將眾人叫住,又覺得這沒有來由的猜測難以服眾,而且此時大家都在興頭上,任誰怕也攔不住,于是只能暗自防備,仔細(xì)觀察,將靜雯叫道身邊,簡單說了自己的想法。靜雯建議二人隱在人群后見機行事,如果有何不對,也能及時作出反映,如若一切正常,也可出其不意,給孟太華造成意想不到的打擊。
一氣追出十余里,正在眾人馬力將歇的時候,前面的沙漠中平地出現(xiàn)了一座山谷,與周圍景象格格不入,看著頗為奇妙。孟太華一閃身進了山谷,眾人就要追進去,那十幾名商人卻大喊起來:“大家千萬不可再向前走了,這是有名的魔音谷,進去的人無一能夠生還?!?p> 乾瓊奔在最前面,聽到喊聲急忙止住眾人,調(diào)轉(zhuǎn)馬頭問道:“什么是魔音谷?你說清楚些。”
商人道:“據(jù)居住在周圍的牧民說,這山谷極為邪惡,時常發(fā)出迷人心智的魔音,引人入谷,但凡被這谷中發(fā)出的聲音所吸引,進去了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乃是這片地域的一處禁地,我們的商隊走到這里時都要遠(yuǎn)遠(yuǎn)的躲開,生怕受到這魔音谷的干擾迷失了自己?!?p> 一莽漢叫道:“無稽之談,我們這么多人已在近前,為何什么也沒聽到,你莫要心口胡說,影響我們的心情?!?p> 那商人已在強調(diào)自己所說是真的,部分迷信之人開始動搖,但大多數(shù)人見慣了死亡,早就不再相信鬼神之說,因此決意要進谷去追擊。六大掌門思之再三認(rèn)為,這魔音谷之說有是沒有都在其次,大家一路奔波就是為了鏟除孟太華,但是現(xiàn)在孟太華進了這山谷,豈可因為幾句毫無根據(jù)的傳說而放棄?不過孟太華入了此谷,難保不會有別的目的,若在其中設(shè)伏,這么多人一沖而入,勢必全軍覆沒。于是建議將隊伍分作兩半,一半入谷,一半在外等候,如果谷中并無異樣,又遇到了孟太華,其他人再入谷不遲。若是其中有什么機關(guān)陷阱,先進去的的人受困,后面眾人也好施救。
主意一定,隊伍一分為二,情玉隨前對準(zhǔn)備入谷,欲將靜雯留下,靜雯卻堅決不同意,只好一同前往。那些商人卻是半步也不愿靠近魔音谷,就與眾人分開留在原地等候。
眾人進入谷中,如同進入兩堵墻壁之間,空間極為狹窄,兩邊巖石直立高聳可達十丈,中間一條小溪緩緩流淌,留給眾人前進的道路非常有限。走不多遠(yuǎn),山谷逐漸變得開闊起來,原本的一線天在這里也如同兩扇門打開了一般,溪邊生長出一些怪異的樹木,雖然有陽光從頭頂上照射進來,谷中依然給人以陰森恐怖的感覺,而且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眾人耳邊隱隱地傳來一絲奇怪的聲音,像風(fēng)吹過穴、又像少女低吟,其中卻又夾雜著些許呼吸聲、兵刃摩擦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入眾人耳中,以情玉深厚的內(nèi)力亦無法確定聲音來源。
眾人小心翼翼沿著山壁走了片刻,拐過一條彎道,面前出現(xiàn)了一片菱形的開闊平底,溪流自上游分成左右兩股沿著崖壁流淌下來,又在眾人進來的入口處匯合在一起,中間形成一片平坦的河灘。眾人眼前豁然開闊,心神為之一暢,走在最前面的孔令峰卻猛然止步,雙臂一展將眾人攔住,低聲說道:“是孟太華、大家小心。”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見孟太華就坐在對面出口處的一塊巖石上,腳伸在水中,正在清洗上面的沙塵和血跡,頓時全都緊張地屏住呼吸。他們在沒見到孟太華之前,各個想著一見面二話不說,大家蜂擁而上將其亂刀砍死,但此時見了本尊卻各個沒了主意,誰也不愿意第一個沖上前,因為大家都知道,與這樣的惡魔一旦交手,不先搭上幾十條人命根本沒有機會傷他他分毫。
這片谷地并不很大,不過十丈左右的距離,孟太華要是忽然發(fā)難,以他神鬼難耐的速度,眾人躲都來不及。但是,此時孟太華顯然沒有急于動手的打算,只是抬起頭很平靜地看著眾人說道:“看來你們這次是要將我趕盡殺絕了,那就來吧?!?p> 肖劍聰?shù)溃骸澳阕鲪憾喽耍巳说枚D之,我們?nèi)羰遣还懿活櫍湃巫粤?,讓你到了中原,還不知要殘害多少無辜的生靈,今日就算拼上這里所有人的性命不要,也定要將你這惡賊鏟除?!北娙寺犓约娂姼胶停按蚝皻?。
孟太華冷笑一下站起身來,站在巖石上長身玉立,如同一把鋒芒畢現(xiàn)的利劍直插云霄,只此氣勢就讓眾人心中生怯。情玉站在人群之中并未露面,此時見眾人為孟太華的氣勢所震懾,士氣低迷,還未交手已經(jīng)輸了一半,于是腳下一跺,沖天而起,如天神降臨般落在峽谷中央的空地上,體內(nèi)真氣激蕩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來,站起身,衣服無風(fēng)自起獵獵作響,好不威猛。眾人看到他此等氣勢,旦感只要有情玉在,將孟太華挫骨揚灰也就是舉手間的事情,因此各個精神大振。
孟太華猛然見到情玉從天而降,如同一顆隕石砸落地面,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也不免為其氣勢所震懾,不自主地后退了半步,似是想起之前被重傷時的場景,臉上扭曲了一下流露出一絲恐懼,但很快便被仇恨的火焰所覆蓋,眼神更為堅毅冷酷,沉聲說道:“看來今天你我之間要不死不休了,動手吧?!?p> 情玉道:“你落得今日地步,純屬自取滅亡。今天在這里,我只問你一句,對當(dāng)初所作之事可有悔意?”
孟太華聽后哈哈大笑,嘲諷道:“你還真是天真,我乃天生的滅世魔君,自你害死我?guī)熋闷鹁鸵巡辉偈侨?,談何悔意?你們?nèi)忌习桑医裉旒幢悴恍冶荒銈兯槭诖艘彩撬赖锰固故幨?,不必廢話。”也不等眾人再說什么,腳下一跺,巖石受他內(nèi)力沖擊頓時碎裂成渣騰空而起,真氣鼓蕩之下,如流星雨一般向眾人飛射過去,一出手就是非常厲害的群殺大招。
其實情玉并不想把孟太華趕盡殺絕,從內(nèi)心來講,他對孟太華懷有愧疚,因為自己當(dāng)初欺騙了孟太華,因為盈月的傷、盈月的死,自己都負(fù)有間接的責(zé)任,因此,孟太華如果能有悔意,那自己勢必要在擊敗他之后放他一條生路。但現(xiàn)下看來,孟太華心中仇恨太深,已經(jīng)難以化解,而且他的仇恨不是針對一個人,而是針對天下所有人,一出手就要將眾人全都置于死地。到了此時再無猶豫的余地,將心一橫,運起體內(nèi)真氣,伸手向兩邊的溪流虛空一抓,猛然前揮,溪水飛上半空散落開來已成了漫天冰凌,迎著攻來的石屑撞擊過去,將孟太華的攻勢封得風(fēng)雨不透。
兩相一撞卻不飛散,如同兩股氣流相互沖撞,在中間形成一面筆直的墻壁,那些黑的石屑、白的冰渣便順著墻壁盡皆擠壓向兩邊,全都在兩邊的石壁上撞得粉碎,一顆一粒也沒有飛向?qū)Ψ?。如此看來,二人的?nèi)力當(dāng)在伯仲之間。
眾人見過的詭異場面實在太多,此時也見怪不怪了,只是微微愣了楞神,便一聲喊殺要撲上全去與情玉并肩作戰(zhàn),他們堅信,只要有情玉在,孟太華的攻擊都不足以對自己構(gòu)成傷害,于是膽子壯了不少。
此時也不講什么以少勝多勝之不武,既然決心要將對方斬殺,那便不擇手段,眾人上前正好可以對孟太華形成壓力,擾其心智,因此情玉并不阻止。眾人以情玉為中心,分左右兩邊向孟太華包抄過去,為二人留出足夠的交戰(zhàn)空間,自己只在旁邊加以輔攻。
孟太華環(huán)伺眾人,臉上全無懼色,嘴角冷笑,如同在看一群死人,不待眾人形成圍攻之勢,身體猛然閃出,攜卷著地上的碎石撲向情玉,這些碎石隨著他的移動越聚越多但卻不像方才那樣全面攻擊,而是在他身邊形成了一根石柱撞向情玉。情玉腳下不動,雙手連揮舞,溪水飛來在他面前結(jié)成三道厚厚的冰墻,以做防御。那碎石形成的石柱來勢迅猛,但是被三堵冰墻所阻,到情玉面前時已全無威力。
孟太華隱身于亂石之中,待得沖破三道冰墻,撥開亂石一掌拍到。情玉早有防備,見他攻來,向后跨出半步,雙手全力推出,兩廂一撞啪啪作響。而情玉此時植根大地,受他一擊,腳下頓時深陷一坑,孟太華身在空中無從借力,一彈之間倒飛出去,竟然又飄落回起點。
情玉受此直面沖擊,旦感體內(nèi)潛藏的力量似乎受到了激發(fā),內(nèi)力滾滾生出,似乎無窮無盡,一股寒氣籠罩全身,卻極為舒服。而孟太華顯然與他一般,身上竟然涌現(xiàn)出肉眼可見的紅色烈焰,不由得大叫一聲:“舒服?!惫恍χg重又攻來,但此次卻變成了兩股,一股四散,攻向眾人,一股集中攻向情玉。
眾人本待他與情玉交戰(zhàn)時一起出手偷襲,但此時卻被他攻得手忙腳亂,各自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全力防守,仍時不時地有人被擊中要害,一聲不吭到底身亡。情玉面對孟太華的攻勢,不退反進,一步步緩緩踏出,溪中的水一團團飛來結(jié)成冰雹,擋住飛來的碎石,觸及不到他分毫,他走到哪里,碎石攻到哪里,冰雹就擋在哪里,所有的攻擊在距他三尺之處盡皆消于無形。
一步一步,情玉走得閑庭信步輕松寫意,一步一步,情玉走得灑脫飄逸自信滿滿,待到近前,一拳直搗孟太華面門,毫無花哨,毫不取巧。孟太華終于放棄攻擊,內(nèi)力收斂,再攻已是不及,雙臂交叉護住面門,硬接對方一擊。呯一聲沉悶悠長的撞擊聲在谷中回蕩,孟太華雙臂欲折,終于忍不住退后半步,情玉毫不遲疑再追一拳,孟太華又退半步,一連三拳,孟太華推出七尺,每一步都留下一處深深的腳印,碎石都變成了粉末。但他終于定住了身形,嘴角溢血,卻是冷笑起來,目光如同斜地里生出的怒火,緩緩抬起望向情玉,開始了反擊。
兩人此時全不用兵器,也不再借助外物進行攻擊,只是一招一式,一拳一腳地進行對攻。他們最精妙、也最擅長的拳法莫過于《影射神拳》,近攻之下也不再真力外泄,全以單純的拳法進行拼殺,但這樣的攻擊威力卻是最大,一拳到肉更勝虛空一擊。
《影射神拳》是一百多年前神醫(yī)虛無境所創(chuàng),卻由情玉在百年之后最先領(lǐng)悟,看破拳法玄機,因此對其領(lǐng)會運用自也最為深刻。孟太華是在他之后自神醫(yī)陸純處獲得拳法秘訣,雖然也修煉到了第三層,但在對拳法的理解上終是與他產(chǎn)生了一定的差距。兩廂對攻之下,情玉漸戰(zhàn)上風(fēng),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孟太華的身上,重?fù)糁?,現(xiàn)出一個又一個坑來,衣服都被拳力擊穿了。孟太華雖然內(nèi)力深厚,護體真氣運轉(zhuǎn)之下不至于重傷,但是受的拳力傷害多了終是吃不消,漸漸地由對攻轉(zhuǎn)向防守,處于下風(fēng)。
二人在谷中交戰(zhàn)正酣,谷外的一對人馬卻等得逐漸心焦。正在大家煩躁不安之時,谷內(nèi)忽然奔出一人來,慌慌張張地向眾人喊道:“大家快跟我來,此時情玉少俠正在與孟太華對攻,難分高下,六大掌門令我們?nèi)w入谷助陣,這次一定要將孟太華一舉殲滅在此地,不能讓他再禍害武林。”
眾人還未答話,又一人奔出谷來大喊道:“怎么還在這里?快快入谷,雙方此時已經(jīng)拼上內(nèi)力了,仍是難分高下,只要我們這一隊人入谷,一人出一份力,孟太華必敗。事不宜遲,快快隨我來。”也不待眾人答話,轉(zhuǎn)身直向谷中奔去,之前一人緊緊跟上。
眾人其實距這二人還較遠(yuǎn),也未看清二人面目,但見這二人衣服與同行眾人無異,聽他們說得形勢緊迫也不再懷疑,發(fā)一聲喊一起朝谷內(nèi)沖去,只因晚了一步,前面二人竟已奔得沒了蹤影。眾人只道二人心急先走了,腳下奔得更快。待到奔進谷去,只見先前一隊人馬分站巖壁之下,手中暗器群發(fā)射向孟太華,場地中央,情玉和孟太華正焦灼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地對戰(zhàn),卻無拼內(nèi)力一說,一時頗為疑惑,不知從何入手是好。領(lǐng)隊之人見眾人遲疑,發(fā)一聲喊:“我們且去助陣?!币魂犎笋R左右一分與第一隊匯合在一起攻向孟太華。
六大掌門見第二隊前來頗感莫名,急忙上前問話。情玉雖在和孟太華交戰(zhàn),卻一直在留意四周的動向,以便隨時將孟太華逼向暗器最為密集之處。此時忽見第二隊人馬前來,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子危機感,眼光微微一抬,卻見巖壁的頂上有幾個人影一閃又自消失無蹤,頓時醒悟,自己這幫人或是中了埋伏,但見孟太華嘴角冷笑掃了眾人一眼,心中更為肯定,深吸一口氣,體內(nèi)真力鼓蕩,再也顧不得其他,向孟太華全力進攻。孟太華此時卻生出退走的跡象,想要撤出戰(zhàn)團,情玉卻緊緊咬住不放,一陣急湊的攻勢終于打破了孟太華的全部防守,一拳接一拳,拳拳到肉,直將孟太華打得雙腳離地,向后跌出。孟太華一連中了數(shù)十拳只感全身骨骼都碎掉了,摔落下來就地一滾,吐出一口血水,也不顧的喘息,發(fā)足狂奔而去。
情玉待要追擊,忽然想到眾人還在谷中,怕馬上將有事情發(fā)生,須得盡快帶著大家離開此地,不退反進回到谷地中央。還未待他再度做出反應(yīng),但聽頭頂轟隆隆幾聲巨響,震得眾人心搖神爍,耳朵欲聾,忍不住蹲下身捂住了耳朵。
情玉看得明白,巖壁頂上閃現(xiàn)過幾處火光,那巖壁便如兩面墻壁直直地向前倒下,如兩扇關(guān)閉的大門從天空拍落,壓向眾人頭頂,古人說的泰山壓頂應(yīng)該不過如此。原來,這峽谷是由頁巖層斷裂而成,兩邊的巖壁其實都是斷裂后高高豎起直立于地的頁巖,在火藥的推擠之下一起向中間倒下,而且巧合之處在于,兩面巖壁的寬度和這谷底的寬度正好吻合,若是倒下,谷中之人怕一個也跑不了。
當(dāng)此危機時刻,情玉本能得做出了反應(yīng),只見他雙臂向兩邊伸展開來,內(nèi)力激蕩而出,如同兩只無形的手臂按在了墻壁上,竟然將巖壁倒下的力道硬生生地抵擋住,同時,兩邊的溪水涌向巖壁,瞬間結(jié)冰,形成支撐之勢。但是顯然還不足以將其徹底擋住,巖壁仍自慢慢壓到,冰塊不斷碎裂又不斷重組凝結(jié)。但只此一阻已為眾人求得了一線生機。
眾人此時已被頭頂?shù)恼耥懠暗瓜碌氖隗@得呆滯了,全然忘了逃走。靜雯最先醒悟過來,見情玉力挽狂瀾,阻住了巖壁的下落之勢,而眾人還呆若木雞般站著不動,于是大聲疾呼道:“全都向中間靠攏,向情玉靠攏,快……”六大掌門總算修為甚高,一聲驚醒,立時組織眾人向中間聚攏,同時飛身上前,將落在后面的人一把抓起向中間拋落,當(dāng)真是危急之下超常發(fā)揮,出手又準(zhǔn)又快。
情玉只支撐了兩個呼吸的時間,身上已經(jīng)結(jié)成了一層冰霜,感到自己的骨骼都要被這兩面石壁的壓力擠碎了。深吸一口氣正要再次發(fā)力,卻見本已逃走的孟太華去而復(fù)返,閃電般地向他撲來,身后留下一串殘影,一拳匯聚全身之力似能與空氣摩擦出火花,呼嘯著向他砸到。當(dāng)此時之時,情玉兩臂伸展,全無防守之力,而此時眾人還未全部聚攏,一旦被孟太華攻到,自己必然力竭,石壁壓下,所有人都要喪命當(dāng)場。
至此生死時刻,情玉要么放棄眾人全身而退,要么與眾人共赴黃泉。但要讓他放棄眾人一人獨活卻是萬萬不能,心念一閃之間,忽然收回雙手,一縮之間再度全力推出,兩股真力如同兩道霹靂撞擊在兩面巖壁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竟然將巖壁從中間生生折斷、破碎,向下跌落。峽谷的兩邊立時如同遭遇到了流星雨的襲擊,尚未逃脫的數(shù)十人全力撥打躲避,可惜仍有十?dāng)?shù)人被亂石砸中,身死當(dāng)場。
待情玉回手防御時,孟太華的全力一擊已近在眼前。躲閃已是不及,電光石火之間,情玉深吸一口氣,胸膛隆起,雙手高高上舉,目光一聚,猛然迸發(fā)出一片蕭殺之氣,死死地盯著孟太華。孟太華與他目光一觸,似是被電光擊中,頓時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但是此時對方全無防守,躲亦不及,只要自己這一拳打中,這天大的仇人不死必重傷,到時再殺他,殺這谷中所有人簡直易如反掌,因此,與情玉目光相對,全然不懼,催動真力,恨不得這一拳把自身全部力量傾瀉一空,于瞬息之間將情玉挫骨揚灰,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去。
嘭,孟太華石破天驚的一拳終于如愿以償、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情玉的胸口上,情玉在這拳力的沖擊下生生向后滑出。孟太華一招得手,內(nèi)心的激動就要涌出,身體卻猛然受到了強大的重?fù)簦桓h利而粗大的巨物重重地砸在他背上,爆裂開去,整個身體頓時失去控制直撲向地面。
六大掌門時刻關(guān)注著二人交戰(zhàn),方才看得分明,情玉舉起雙手之間,四周的冰屑和石塊紛紛飛起,在他手中匯聚成一柄丈余長的巨劍,三尺寬的劍身全由冰石凝聚而成。當(dāng)孟太華的全力一擊打中情玉之時,情玉的巨劍也重重斬在了他的后背上,隨之粉碎飛散。情玉在地面上滑出丈余,留下兩條深深的溝壑,而孟太華的身體則在情玉方才所站的地面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大坑,整個人平趴在坑里。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情玉在避無可避之時選擇了與孟太華同歸已盡。很顯然,他的目的達到了,兩人一時間都沒有絲毫動靜。
靜雯急忙跑上前要將情玉扶住,情玉的身體卻堅硬如冰,觸手刺骨,就那樣直挺挺地站著一動不動。山谷中混亂的人群隨著兩人的一擊瞬間安靜了下來,目光分作兩股,一股望向孟太華一股望向情玉。
六大掌門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分作兩隊,一隊去斬殺孟太華,另一隊過來搶救情玉,他們知道此時兩人必定都已重傷,但是否會死還很難說。敵人要殺,恩人也要救,同時出手,絲毫不敢耽誤。
此時的情玉似是又回到了與秦風(fēng)鏢局總鏢頭江風(fēng)毅比武時的情形,身體受到重創(chuàng),只感支離破碎,提不起一點精神,似乎地面上的一個震動,空氣中的一絲微風(fēng)吹來,自己瞬間就會解體,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同的是,此時胸口卻憋悶異常,好像要爆開一般。
靜雯看到這種情形緊張極了,也無其他施救之法,雙手貼在情玉背上,要將真氣輸送給情玉,助他護住心脈,但是真氣卻如同撞在墻壁上,怎么也輸不進去。靜雯接連運力全無效果,情急之下向眾人大聲喊叫:“你們快來助我,快點救他……”都快哭出來了。
乾瓊聽她呼喊,快步上前,一掌拍在情玉背上暗運真力卻紋絲不動,心中驚駭,知道情玉乃武林奇脈,絲毫馬虎不得,向眾人喊道:“大家以我和靜雯姑娘為中心,快速聚攏,將真氣合于一處,拯救情玉少俠,快!”一百多人相互手搭對方后背連成一片,內(nèi)力如同網(wǎng)絡(luò)向靜雯與乾瓊身上匯集,最后全沖向情玉,但是如此真氣巨流竟無法撼動情玉分毫,沖入他的體內(nèi)。此時,眾人真氣連成一片,前面發(fā)生了什么情況,后面不用再說也已感受到。乾瓊接連催動內(nèi)力不見效果,細(xì)思之下,想到了大家長見的一群人合力推墻的情形,看來要形成一波又一波的沖擊力才能見效,于是向眾人喊道:“大家注意節(jié)奏,讓內(nèi)力有規(guī)律地運轉(zhuǎn)、沖擊?!毙闹心瑪?shù)一二三,猛然發(fā)力,后面眾人如法效仿,接連三波沖擊,果然感到情玉的身體發(fā)生了變化,似乎對真氣的封鎖有所松動,心中暗喜,繼續(xù)全力沖關(guān)。
孔令峰帶領(lǐng)的一隊人一步一步向孟太華圍了過去,雖然對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眾人卻如臨大敵、如履薄冰,絲毫不敢冒進。一步、兩部、三步……雖然緩慢還是到了近前,眾人相互觀望,不知如何下手。有條大漢終于安奈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懼與激動,大喊一聲:“讓我來?!彪p手握住一柄大板斧全力劈下,要在一擊之間讓孟太華身首異處。所有人的心也在他一劈之間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他們面對的可是死神一般的存在。
就在這一板斧將至未至之時卻忽然停在了空中,只見孟太華不知何時已伸出右手抓住了斧刃,然后緩緩從地上抬起頭、爬起身,就這樣死死地盯著握斧子的大漢,忽然手上用力,板斧瞬間震成碎片,與此同時大漢被他一拳打飛,眾人一聲驚呼齊皆向后退開。孟太華緩緩站起身來,眼神冰冷無情,嘴角溢血顯然是受了傷,但卻無人敢再上前半步。
如果情玉這樣天神一般的人物都無法將孟太華殺死,那么這世界上已再無人能夠殺他,這一眾三百余人今日葬身魔音谷已成必然。眾人心中驚恐,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只想轉(zhuǎn)身就逃,但是人人心里都清楚,只要一人轉(zhuǎn)身逃走,隊伍瞬間潰散,再無一戰(zhàn)之力,最終一個也逃不脫??琢罘搴托β攭褐犖榫従徬蚝笸俗撸c孟太華拉開距離,眾人不約而同的向情玉靠攏,雖然現(xiàn)在不知情玉是死是活,但感只要他在,自己就還有命在,只有他身邊才最為安全。
短短幾步已經(jīng)走完,終于,大家已退無可退,孔令峰看到乾瓊等人還在專心致志地為情玉運功療傷,心中頓時一寬,料想情玉還有生還的希望,于是穩(wěn)住心神使出渾身的力氣大聲喊道:“情玉少俠還活著,我們要誓死守護住他,今日便與孟太華全力一戰(zhàn)。捍衛(wèi)正義、浴血奮戰(zhàn),捍衛(wèi)正義、浴血奮戰(zhàn)……”對于凝聚士氣、鼓舞人心這事,孔令峰還真有一套,在他的帶領(lǐng)下,眾人手握兵器一起大喊:“捍衛(wèi)正義、浴血奮戰(zhàn),捍衛(wèi)正義、浴血奮戰(zhàn)……”聲音整齊劃一在山谷間震蕩。經(jīng)此一喊,眾人自中的正義力量逐漸升騰,悍不畏死的精神占據(jù)心頭,大家團結(jié)一致再也不懼怕孟太華的淫威,一步步向孟太華逼近。
孟太華面對此情此景,內(nèi)心忽然生出一股孤獨無助的感覺,開始懷念天山的那般師弟。雖然他身為大師兄、深得師父器重,一直也不把那幫師弟放在眼中,尤其是在他神功天成、威震武林之后,更是對眾師弟輕蔑至極,感覺他們就是一幫拖后腿的廢物,簡直給自己提鞋都不配。但此時,這么多人能夠站在情玉身邊,愿意為守護情玉而戰(zhàn),全然視死如歸,而他卻孤軍奮戰(zhàn),身邊連一個吶喊助威的人都沒有,更別說是為自己去死了。心中頓生迷茫,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三百之眾,而是整個武林,自己是一只螞蟻,雖然強壯,但是對方卻是大山,無法撼動。此念一生頓時不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一股鮮血噴涌出來。但很快,求生的欲望,復(fù)仇的火焰又再度點燃了內(nèi)心的戰(zhàn)意,一個聲音在心中低吼:“我不會死,因為我還沒有看到情玉在我眼前死去,我要殺盡所有人?!彪p拳一握已做好了大殺四方的準(zhǔn)備。
正在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之時,救治情玉的一幫人猛然一推,情玉體內(nèi)的反抗之力似乎再也抵御不住,噗的一聲,情玉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眼神活了過來,他此刻已經(jīng)度過了難關(guān),力量正在一點一滴地自身體深處生出,只幾個呼吸之間,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血色,渾身的寒氣慢慢消散。情玉撥開人群走到了隊伍前面,他要直面孟太華。
一眼看到情玉,孟太華剛剛建立起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眼中出現(xiàn)了深深的恐懼,他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無力,感覺情玉是殺不死的,是自己此生最大的克星,是自己生命中無法逾越的障礙,只要有他在,自己的一切計劃最終都將成為泡影。他終于怕了,萌生了退意,看著情玉冰冷而堅毅的眼神,忽然不甘心地長嘯一聲,身形一閃從山谷中徹底消失。
待孟太華一走,眾人終于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情玉也坐在了地上,靜雯要上前扶起他,情玉勉強笑道:“我沒事,我很好。”
眾人這才想到情玉,紛紛過來問候他。情玉微笑面對,但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精神也逐漸變得低迷起來。眾人見情玉沒事又開始為這次殺不了孟太華而感到懊悔,乾瓊道:“經(jīng)此一戰(zhàn),我們怕是再也殺不了他了,哎,難道真的要看著他肆意妄為嗎?”
情玉安慰道:“大家這次已經(jīng)盡力了,但是我相信孟太華終究還是個人,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就會被殺死,大家不要擔(dān)心,回去再從長計議吧。”
孔令峰不愿看到眾人意志消沉,說道:“情玉少俠說的對,我們一定能夠合力鏟除他的?!北娙思娂婍憫?yīng),卻頗感違心,沒有底氣。
情玉道:“孟太華的確是一個非常棘手的人物,經(jīng)此一戰(zhàn)也讓我認(rèn)識到,單靠眾人的力量圍攻很難對其構(gòu)成威脅,因此,大家以后盡量避免與他正面沖突?;氐街性绎L(fēng)云世家將聯(lián)系各大派共同商討對策,看如何除掉此禍害。為保存實力起見,大家請務(wù)必忍耐一時?!北娙诵闹须m然百般不愿因,但終是無法否認(rèn)這個事實,于是紛紛點頭。
乾瓊似乎猛然醒悟,叫道:“孟太華此次引我們?nèi)牍龋置骶褪莻€陰謀,這里就是一個大陷阱。因此,除了他,必定還有其他人潛伏在側(cè),我們雖然殺不了孟太華,卻也不能放過這幫助紂為虐的宵小。”
大家經(jīng)他一點眾人頓時明白過來,于是稍作商議,仍分作兩隊,一隊在谷中救治傷員,掩埋死難者尸體,一隊上到谷頂去追擊敵人。這峽谷并不甚高,眾人拋出鉤鎖很快攀爬到了頂上,只是除了幾處火藥爆炸留下的痕跡,哪里還有半個人影在,找了多時未曾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好像這幫人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只得又回到谷中。谷底的一隊也料理好了谷中之事,雙方互通信息,經(jīng)過商議,覺得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盡快回到中原,聯(lián)絡(luò)各大派,共同商討鏟除孟太華的計劃。于是不再遲疑,迅速出谷,匯合了那幫商人,又自向東進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