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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臺令

第二章 石母像

帝臺令 byego 2190 2012-06-26 15:46:34

  大海不知道阿牛帶著自己要做什么,似乎很好玩,待到阿牛從一個隱蔽的灌木叢中摸了幾把,居然弄了個兔子出來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打獵嗎?

用手可以抓到兔子,用手居然可以抓到兔子!

接著阿牛洗干凈兔子,尋了兩塊石頭,碰出了火花,升起篝火,烤起了兔子肉。

大海有太多驚奇了,到最后干脆就不問了。

他是有很多事情不明白,至于為什么自己不明白這么多的不明白,他也不明白。反正不明白,不如不明白。這是他的生活方式。

阿牛只解釋了一句:“這是星辰星夜那兩個崽子輸給我的,他明天送,我今天吃,有什么區(qū)別?”

星辰自然不會送兔子,回去和爺爺一坦白。

爺爺當(dāng)場就給了星夜幾巴掌,不過這也沒用,阿牛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大巫師想著,等著別人告發(fā)自己,還不如自己先出手。

他招來眾人開會,憤然道:“太可氣了!大家餓著肚子,居然有人藏私。幸虧我孫子機靈,居然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那個藏私的地方,你們快跟我一起去看看吧!這件事情,一定要嚴(yán)肅處理!”

事實上,大巫師是想捉住了那兩個意料中的人,因為他兩個孫子是親眼看到他們上山的。

顯然,阿牛不但強壯,而且很聰明。

阿牛很小的時候就在近山轉(zhuǎn)了個遍,哪些地方有幾棵樹他甚至比大人還清楚,自然不會等著大巫師當(dāng)場捉住自己烤兔子肉。

這件事情過后,收獲最大的要屬大海了,因為他找到了傳說中能改變他命運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是從幾歲開始就知道有這么個地方——一個能許愿的地方。

他有一個愿望,只是因為不知道怎么實現(xiàn),一直藏在心里。

后來,聽部落的奶奶嬸嬸們談起過這個地方,才隱約知道該做點什么,可是該怎么做,又不是很明白了。

當(dāng)時,他直接忽略掉四角搭建的粗壯的木柱和略微高出地面的兩階石檻,一頭撲倒在地上,給石像重重地磕了個頭。

一時間竟然忘了疼痛,睜著眼,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尊石像,從外形上判斷,似乎是個女人,一個打坐的女人,幾乎有兩個人高。

大海想著,如果這個女人能站起來的話,怕有四個人高。幸虧她坐著,不然自己無論如何是看不清楚她的臉了。

女人的臉很滄桑,眼神迷茫,注視著前方,歲月已經(jīng)在石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

大海吞了口口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迫切感。

他心中許愿,不斷地磕頭,即使額頭磕腫了,也澆滅不了他心中的渴望。

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為什么他又有如此強烈的意念?

阿牛很震驚,他來過很多次了,部落里也有很多祈禱的人來這里許愿——這是眾所周知的地方。

此刻,阿牛內(nèi)心深處油然有了一種念頭,即使發(fā)生任何事情都應(yīng)該保護這個有點癡呆的大海!

阿牛蹲了下來,手一伸,擋住了大海的額頭,感嘆道:“她是石母像,是位女神。大人都這樣稱呼,很早以前就在這里了?!?p> “可以許愿的。”大海接著道。

“當(dāng)然?!卑⑴5溃骸安贿^該回去了,你放心,以后我常帶你來?!?p> 在回去的路上,大海走得很慢,四處張望著。

阿牛明白,大海是在記路線。于是,阿牛用石刃在樹上砍了很多道明顯的痕跡。

父親阿虎很快要帶他歷練了,雖然他還未到十歲,可是英雄就得有英雄的做法。所以,阿牛不可能常帶大海來,他刻痕跡是怕大海迷了路。

如果大海真的迷了路,部落是不會大張旗鼓找尋一個傻子的,這是殘酷的現(xiàn)實。

從來都是與世無爭的大海,第一次有了一種想要改變現(xiàn)狀的欲望。

他性格純樸,反應(yīng)遲鈍,甚至有些癡傻。

他對太早以前的事情毫無記憶,他真的想不起來。對近兩年的事情還有個模糊的印象,他記得他曾經(jīng)有個叔叔,好像死了;有個嬸嬸,也不見了;好像還有個弟弟,是的!他突然想起來了,自己還有個弟弟,不過……弟弟在哪里呢?

大海第一次見到石母像的那天,部落里只打到了很少的獵物,所以很多人要挨餓,也因為有那幾只意外的兔子,連那些老人們都有了肉湯喝。

變化最大的是大海,他以為爺爺把弟弟藏了起來,在家里翻上翻下到處尋找,最后問著年近半百還在跟著年輕人奔跑捕獵的爺爺:“爺爺爺爺,我弟弟呢?”

爺爺硬是愣了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孫子似乎想起點什么了。

長話短說,大海在五歲的時候,確實還有個很愛很愛自己這個傻侄子的叔叔。印象中,叔叔很高大威猛,那時候經(jīng)??梢猿匀?,還有八哥玩。大八哥要交公重新分配,小八哥就自己玩了。多少是塊肉,叔叔將它弄熟了給自己吃,叔叔很愛自己。

不過叔叔也有很厲害嚇人的時候。

有一天部落很熱鬧,人們都很開心,好像是又捕到什么獵物了,自己等了很久,以為又可以吃到什么,可是等到最后卻什么都沒有吃到。

一個陌生的女人進(jìn)了自己家門,那女人被綁了手腳,直接被叔叔扔到了床上。

那天大海嚇壞了,記得叔叔打了那女人整整一夜,不然那女人為什么哭著喊著鬧了一個晚上?

大海想,是因為女人要跑,所以叔叔要打女人。果然,女人挨了一晚上打后,也就聽話了,解了繩索也不跑了,還幫著做家務(wù)。

大海喊他嬸嬸,嬸嬸是搶來的,部落自己都興這個,如果娶自己部落的,誰都覺得不劃算,所以搶別的部落的女子就好比捕到了一只很好的獸類。

與嬸嬸一起搶來的還有一個女人,兩人因為回不了家便經(jīng)常往來,關(guān)系很密切。

后來,兩人一起大了肚子,身子都很圓潤了。

直到有一天,爺爺哭了,嬸嬸也哭了。原來,叔叔不見了。叔叔被豹子咬死了,吃了。再之后,家里突然多了個嬰孩。

再之后,部落也遭到了別的部落的清洗。他們搶走了幾個姐姐,幾個姑姑,還有自己的嬸嬸。

可是弟弟呢?大海問爺爺。

爺爺告訴他,弟弟在另外一個嬸嬸那里,因為爺爺沒有奶喂他。

另外一個嬸嬸不太愿意別人家的崽兒搶自己崽兒的奶吃。但族長安排了,你們可以私下補償。所以爺爺很辛苦,以至于年近五十還在打獵。

大海終于想起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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