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道強(qiáng)大的外力已經(jīng)將她卷起，天旋地轉(zhuǎn)，等她再有意識的時候，蘇墨沉纖長的手指已經(jīng)掐上了她的咽喉，而他的身邊哪里還有人。
“為何在這里？”他一字一頓，似從牙縫中迸出，黑眸中的陰霾，直欲摧城。
這是今夜他第二次這樣問她。
為了保護(hù)那人，他甚至摒退了附近所有的婢女和侍衛(wèi)，可，總有不怕死的人闖進(jìn)來，而且又是她。
千城在他的手里搖搖欲墜，喉間呼吸緊窒，她張著嘴，想解釋，可除了破碎的嗚咽，卻根本發(fā)不出一個全音。
本能地，她掙扎，伸手去掰他的指。
然，他的手就像鋼筋鐵爪一般，越收越緊。
第一次，千城從他的眼里看到了殺氣。
方才，她撞破西陵雪的秘密，他也不曾如此，現(xiàn)在，就為了一個她根本就連臉都沒看到的女子，一向深藏不露、沉穩(wěn)內(nèi)斂的他竟動了殺意。
那人，才是住在他心尖上的吧？
忽然，她垂下手，放棄了掙扎。
緩緩闔起眸子，一動不動，任由他的手指無情地收力，她對自己說，算了，就當(dāng)前世欠他一命，今生還他。
意識慢慢變得混沌，她甚至聞到了死亡的氣息，彎彎唇角，她想，或許這樣便可以看到真的蕭寒了。
可是這時，喉間卻是驀地一松，眼前紫袖一晃，她的身子如同一片凋零的落葉，被甩出老遠(yuǎn)，重重地落在地上，她張嘴，一股腥甜從口中噴薄而出。
“既然，你那么喜歡跟著本王，好，明日便隨本王去大漠吧！”
風(fēng)帶起他的衣袂，簌簌起舞，墨發(fā)妖冶地盤旋在頭頂，此刻，他儼然一個殺神。
千城喘息著，抬手拭去嘴角的黏稠，看著金線黑靴從她的眼前走過，踩在落葉上咯吱咯吱地細(xì)響。
她伸手，扯住他的袍角，頭，高高揚(yáng)起。
“我無心窺探四爺?shù)拿孛?，四爺還是賜我一張休書吧！”
或許，一開始，她便錯了。
她被自己的執(zhí)念蒙蔽了眼、牽制了心，才有了今日這樣不堪的境地。
男人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看也不看她，冷冷地?fù)]落她的手，腳步不停，出了后院。
一陣夜風(fēng)吹來，她不禁打了一個寒戰(zhàn)，撐起身子，她抬頭望了望天。
快五更了吧？
今夜，注定不眠。
***
翌日清晨，王府所有人都到門口送行。
蘇墨沉一身琉璃白，冠玉束發(fā)，腦后墨發(fā)輕垂，俊美的樣子直眩人的眼睛。
西陵雪美目殷殷、依依不舍；素傾緊咬下唇、泫淚欲滴。
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楊痕恭敬地打開馬車的門簾，蘇墨沉黑眸微微掠過眾人，身形未動。
那人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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