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彤常常在冥想中憶起劉康。當看到樓下有人穿著粉色的婚紗出嫁,而周彤卻感覺婚姻還離她太遠太遠,不是么?雖然心中有個他,卻不知他們是否有緣,學業(yè)未成,還談什么其它呢?
周彤重讀自己從前的文章,心中竟有感慨,初中的文筆算得清麗,她還有那樣無邪輕松的心境么?
朋友們,我多想你們!周彤在心中喃喃自語。
聽肖老師說,軍校即將體檢,周彤又動了考軍校的念頭,因為不富裕的家庭環(huán)境要供她讀大學,并非易事。周彤跟肖老師說了心中的想法,肖老師說考軍校對女生有利,并且勸周彤不管是否能通過體檢,試試也無妨。是的,周彤很想這樣做。
周彤報了軍校,體檢不一定能通過,她想,也許在軍隊是一個很好的鍛煉自己的地方,可以分擔父母的經(jīng)濟負擔。她很想報考西安的學校,因為那里有她追逐的另一個夢想,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她的新同桌陳捷幾次笑她為什么對西安情有獨鐘!這是一個令周彤敏感的詞語,但她的心中確實有這樣一個情結(jié)!
換了一次座位,聽周擇談論社會的現(xiàn)實,雖然周彤說周擇那是灰色論調(diào),可是在心底,她早已對社會的復雜有了深切的感觸,過往的傷痕在她的心底留下了印記,何以解憂呢?
許多現(xiàn)象,她只有用眼睛看,用心去體驗,才能撥開事實的真面目!
周彤向弟弟提起了報考軍校的事,并且告訴他自己想考西安第四軍醫(yī)大學,西安,有她追逐的夢想和理想。
“西安有你喜歡的人吧?”弟弟一語言中了周彤的心事,人生總有把持不住的時候,周彤的心事被弟弟看出了端倪。
心境的迥然不同,也導致了周彤對服裝的選擇態(tài)度不同。以前,周彤不在乎人言可畏,做事情喜歡標新立異,與眾不同,而今經(jīng)歷了世事與不幸,心境也仿佛經(jīng)歷了一番滄海桑田。她開始覺得融于大眾,做凡夫俗子,做普通人,會少許多不設防的煩惱。以前她愛穿高跟鞋,現(xiàn)在卻很少問津,融為滄海一粟,未嘗不可。
高考前體檢,周彤處心積慮地忙乎了一中午,又是點眼藥水,又是看視力表,可是下午的體檢,周彤的視力仍只是左眼5.0,右眼4.6,周彤甚至請求醫(yī)生能將她的視力寫高點,因為距離4.7的軍校錄取標準,她差了點;軍校對女生的身高也有要求,要達到1.60米,她也差了幾厘米。她對醫(yī)生講了想報考軍校的想法,幾位醫(yī)生都奉勸她不要報考軍校了,他們告訴她軍校體檢復檢很嚴格,即使這次勉強過了,也會被退回來,周彤開始決定放棄報考軍校了。她想著:“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出乎意料的,體檢的時候,周彤發(fā)現(xiàn)自己的體重只有47公斤,這段時間,為了準備高考,她并沒有刻意地減肥,可能是學習刻苦,動腦筋多,體重自然降了下來。這又有點“有心栽花花不發(fā),無心插柳柳成行”的感覺了,順其自然,總會有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
徐徐回望,徐徐凝望,周彤的心底柔如清水,對吳浩對她的注視,她還是有些在意的,有些牽念,那是一雙讓她心悸的專注的眼睛!要考大學,要實現(xiàn)理想,感情的羈索放在旁邊。
考軍校的初衷完全化作了泡影,因為周彤自身的條件不夠,一生要失敗幾回,才了解成功的意義,一生要愛過幾回,才了解愛的真諦!……不舍追求,不管失敗幾回。
在緊張的復習和偶爾的休閑的時光中,周彤心中驀然會想起劉康,情深至此?;叵肱c他相處的人生片段,心中溫馨充實。他是否也如她一樣情有獨鐘呢?她其實并不奢望。
只有考取大學,追逐夢想才可能現(xiàn)實。
為了學習,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周彤的確是“衣帶漸寬終不悔”,讓任何情感的舟在剩下的向高考沖刺的一個月的日子里擱淺,即使心中有時有驛動的感覺。
今天小組評分,周彤想自己是插班生,做了分數(shù)不高的心理準備,然而仍然得了較高分,可以評為“三好學生”。錯失了一年的時光,使周彤對人生的許多事,都能輕松地釋懷。學習成績好,順利通過高考,才是至關(guān)重要的。
白天的事情讓周彤感到氣悶,上化學課,對答案,周彤聽錯了,不知是B還是D,新同桌陳捷露出一副不屑一顧,鄙夷不屑的神情,還有強烈譴責的話語:“連這個都不知道,真是……!”
這著實傷害了周彤強烈的自尊。自同桌以來,周彤主動地向陳捷示好,借磁帶給她,經(jīng)常陪伴她,沒想到,因周彤的這點小失誤,就如此貶低她。周彤知道,她不再主動付出自己的真情和友好了,任其自然,不在意這種友情的稍縱即逝。
周末的上午寫作業(yè),弟弟寫信,不知怎么,周彤和周雨聊起了感情的事情,聊得太多,卻使周彤憶起了劉康,憶起過去的種種美好時光,她的心靈深處,是深深地藏著他,以致西安是除BJ外的另外一個圣地。周彤告誡自己,不要想他,不要想他,因為在面臨7月的高考前,發(fā)奮圖強,以學習為第一愛情,才是最切實的事情。因為只有實現(xiàn)了學業(yè)的第一理想,才可能追逐諸如感情之類的事情。
一切才會可能變?yōu)楝F(xiàn)實。
劉康,總是在靜夜的冥思中,不由得想到你。想著他曾經(jīng)的一切言行和笑容,比較其他對周彤友好,又令她曾經(jīng)心動的男孩,周彤還是覺得他最好,他不是最好的,但是她心中最愛的。她多希望時光倒流,仍是那美麗純真、無憂無慮的初三時光。
十五歲的她因他而最美麗!
班上的推薦表大多發(fā)下來了,班上成績好的不多數(shù)同學都拿了表,而周彤卻因為心中早看準了北京醫(yī)科大學和西安醫(yī)科大學,所以對其它學校興趣也不大,何況大多數(shù)推薦學校已經(jīng)并軌,周彤的家境是難以承受的。
倒是毛志拿了張北京大學的推薦表,讓她羨慕,她曾經(jīng)的理想是北大生物系。然而自己量力,周彤還不敢奢望那張推薦表,她決心一定發(fā)奮圖強,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
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只要深思熟慮每一件事情,而不急功近利。
越來越多的同學拿了推薦表,使周彤也禁不住有些疑惑和向往,且有些心神不寧。周彤對自己說,要順其自然,不要在意,搞好學習才能到達勝利的彼岸,所以她應理智地心平氣和地分析各種有利和不利的因素,她一定要考出超水平,高水平,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隔了一天,肖老師找周彤談話,問她是否要西安交通大學的推薦表,老師仍然記得她,周彤打心眼里感激肖老師,但她有些躊躇,究竟拿么?她想她是愿意的,西安是除BJ之外,在她心中的另一個圣地,難道冥冥中,她和劉康真的有緣,任其自然吧,西安交大并軌了,她還要和父母商量,并軌了意味著該大學的學費不菲。
考好高考才是最切實根本的。
機會如白駒過隙,稍縱即逝,肖老師能將西安交大的推薦表給她,也是一種機緣,周彤衷心地珍惜這一機會。
倒是新同桌陳捷十分不高興,言辭之間頗有含沙射影之意。她說:“像黃早這種人吧,一有推薦表,就放棄曾經(jīng)的理想了,這人真沒用。”分明有影射周彤的意思。周彤曾經(jīng)告訴她,自己想考西安醫(yī)科大學,而西安交大的推薦表,肖老師曾問陳捷是否需要,但她想考中國人民大學。周彤想一個人要有自知之明,自己放棄機會,又何必怨天尤人。
陳捷跟肖老師說,她要考中國人民大學,要肖老師替她寫推薦表。肖老師替她寫了,她卻又發(fā)脾氣:“寫了這有什么用啰?!”她的語氣帶著壓抑的不滿,周彤覺得她是有些著急了。周彤發(fā)現(xiàn),她和陳捷因為性格的不同,不可能成為好朋友,只能是普通朋友。
機會需要把握,周彤回家跟爸媽講了推薦表的事,爸爸說,只要她考得起,經(jīng)濟壓力再大,也會讓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