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兄，深夜拜訪，可是有什么要事？”
宇澄聞聲望去，見李茂在童伯的陪同下已走進了云舒間。
“李茂兄”，宇澄沖李茂抱拳道。
“石兄”，李茂同樣抱拳回禮，但他看清宇澄的樣子后，動作忽然一僵，眼中光芒一閃，兩眼微瞇，眉毛上挑，道：
“石兄，可是杜恒派人將你打傷的？”
“就知道瞞不過李茂兄，正是杜恒所為”，宇澄沉聲道。
“來，石兄，這邊請，我們坐下來慢慢說?！?p> 在李茂的示意下，兩人走到大廳的主座邊坐下，而童伯則是立在李茂身側。
“石兄，能否說說事情的經過？”李茂一手伏在桌案上問道。
宇澄頓了一下，于是又將事情的經過與李茂說了一遍。
李茂平靜地聽完宇澄的講述，末了，他說道：“原來鐵柱兄與馬兄被杜恒抓走了，那么，石兄來我這是否是想讓我?guī)湍銓⑺麄儚亩藕隳蔷瘸鰜恚俊?p> 宇澄連忙起身，道：“不瞞李茂兄，正有此意，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過分，但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了，李茂兄，看在大家都是學府學員的份上，請你出手救救我的兩位兄弟吧！”
說這話時，宇澄身軀前躬，兩眼堆滿了懇求，直勾勾地看著李茂。
李茂半天不語，坐在椅子上，手指偶爾敲擊幾下桌子。
然后，他忽然起身，渡步走到門前，看著云舒間外面的夜色，嘆道：“石兄，不是我不幫你?！?p> 他背對著宇澄繼續(xù)說道：
“金山館杜家與我紫軒閣李家同為魏國最大的珠寶商之一，表面上互依互利，可背地里一直在明爭暗斗，雙方關系也可以說是如履薄冰，若是我這時候出手幫你對付杜恒，豈不變相地向金山館發(fā)難，那么我們兩家之間就再難維持現(xiàn)在這個平衡了，我父親知道后會對我重重責罰的?！?p> 李茂對著門外的明月深深地嘆了口氣。
“難道就真的沒辦法了嗎？”宇澄近乎哀求地問道。
“哎，石兄，看在你我朋友一場的份上，我就與你直說吧”，李茂轉過身來說道：“你也知道我家是做珠寶生意的，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就是我想出手，我父親也不會允許的?！?p> “足夠的利益？”宇澄低聲重復了一遍。
“對”，李茂循循誘導道：“據(jù)我所知，石家琳寶齋有一本傳承寶典，叫《原始百解》，若是石兄能將這本書交于我，我李家必定會傾盡全力幫助石兄救出你的兩位兄弟?！?p> “《原始百解》？只要交出它，鐵柱哥和馬杰就能得救了？”聽到李茂的話，宇澄的眼里漸漸有亮光閃現(xiàn)。
來時宇澄就已經想到過將《原始百解》作為籌碼換取李茂出手，而且他早就將它放在懷里了?？删驮谒麥蕚鋵⑵淙〕鰰r，他的心里忽然有一股清流傳出，迅速進入腦海，化作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不停地提醒他，讓他不要將《原石百解》交出去。
宇澄心神一顫，整個人頓時清醒不少，抬起的手臂也在半空中驟然停下。
今天發(fā)生的事太多了，對宇澄造成的打擊也太大了，他現(xiàn)在也不能確定是否應該相信李茂。
他和李茂的關系談不上有多好，之前他太過著急了，考慮的不周到，現(xiàn)在，他又不確定李茂在拿到《原始百解》后就一定會出手。
心里一番爭斗后，宇澄面色由晴轉暗，對著李茂苦笑道：“李茂兄，都這時候了，你就不要和我開玩笑了，那本書我聽爺爺說起過，但它早已消失在幾十年前的那場大火里了，我上哪去找??？”
見宇澄的樣子不像撒謊，李茂不動聲色地說道：“原來它真的不在了，今日我觀石兄賭石風采，還以為那只是他人捏造的謠言，現(xiàn)如今聽到石兄親口所述，心里還是不禁感嘆連連。”
說著，他還真的嘆了口氣：“都說石家先祖天縱之才，白手起家，開創(chuàng)百年世家，一手賭石之術無人能敵，靠的全是一本叫《原石百解》的書，若是那本書還在世間，我哪怕是遠遠的看一眼也就足夠了?！?p> 宇澄后背一涼，心里一驚：“原來它早就在打《原石百解》的主意了，我剛才差點就拿給他了。”
“不過聽他的意思，只要能給他帶來足夠的利益，還是有希望的?！?p> 諸多想法在宇澄的腦海中如閃電般迅速閃過，思考了一兩息后，宇澄說道：“李茂兄，《原石百解》雖然沒了，但它的傳承并沒有斷?！?p> “哦，石兄此話怎講？”李茂道。
“既然李茂兄知道《原石百解》，想必也應該知道我爺爺石林”，宇澄道。
見李茂沒說話，他便算是默認了，宇澄又接著說道：“我爺爺曾是最后一個掌握過它的人，只是可惜，當年的那場大火不僅燒光了石家所有的家業(yè)，也將爺爺?shù)膲阎拘坌臒龥]了。爺爺空有一身本事，卻如沒了爪牙的老虎，在平民區(qū)渾渾噩噩地過完了一輩子。但爺爺在走之前，已經將他一身的賭石本事都傳于了我，我想，即便不是《原始百解》上的所有，但也有個七七八八了。”
聽到這里，李茂眼睛一亮：“那師兄的意思是？”
宇澄突然單膝跪下，沖李茂抱拳，語言誠懇道：“李茂兄，從今天起，我愿意為紫軒閣效力，憑我這身本事，在加上李茂兄的才智，完全可以將紫軒閣的事業(yè)做到當年的琳寶齋的程度，甚至是超過它也不是不可能?！?p> “超過琳寶齋......”李茂的手指斷斷續(xù)續(xù)地敲打著桌子，有些意動了。
他們做珠寶生意的，最重要一件事就是要有穩(wěn)定的貨源，而貨源分為兩種，一種是明料，一種是毛料。
毛料大家都知道，而明料則是從毛料里解出來后，完完全全的翡翠。
因為明料是暴露在眼下，所以它的價格會因其水種而有個明確的價位，水種差的倒沒什么，像那些高水種的，特別是糯種、冰種這兩樣，必定會被各大商家哄搶，當一番競爭結束后，得手的商家也會付出很高的代價，這樣在將它做成成品出售后，所獲得的利益也會縮水很多。
而毛料的成本價遠遠要低于明料，花在一塊中等明料上的錢，往往可以購買六倍數(shù)量的毛料，若是其中能切出一塊，甚至是幾塊高等翡翠，那他們可就賺大發(fā)了。
所以，這也就促成了很多珠寶商在貨源方面會選擇購買大量毛料。
當然，也不能排除他們會一無所獲，但商家們?yōu)榱吮苊膺@種情況的出現(xiàn)，都會聘請一兩位賭石顧問在家，他們無不是是聲名在外的賭石行家，至少都有三四十年的賭石經驗，費用肯定也不低。
眼下，紫軒閣若是能將宇澄收入他們門下，為他們賭石，豈不一舉兩得，這樣的好事李茂怎會放過。
“若依石兄所說，這確實有可能，童伯，你看如何？”
想了一會兒，李茂回頭問了童伯一聲。
“全聽少爺您的吩咐”，童伯恭謙道。
童伯的話都在李茂的意料之中，沒在多問，他重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并伸手將宇澄扶起道：“石兄，你先起來說話?！?p> 宇澄起身后，李茂向前踏了一步后，語氣忽轉，冰冷的命令一道道的從他口中說出：“從今天起，石天賜便是我紫軒閣最高級賭石顧問，享受族中外親長老待遇?！?p> “任何人都不得怠慢石長老。”
“杜恒驕橫跋扈，目無王法，當街行兇，更是私自關押我族長老的兄弟，此事我紫軒閣不能坐視不理?！?p> “童伯，即刻命人備好馬車，隨我與石長老一同去金山館要人?！?p> “謝李茂兄?！?p> “是，少爺?！?p> 宇澄與童伯同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