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慚晚,萬貞兒,看著懷里病焉焉的小太子朱見濬愁眉不展。
王姑姑出宮一天了也不見回來。
這,太異常了!
平日里,王姑姑是不可能離開朱見濬小太子這么長時間的。端本宮里,也只有她對太子殿下最上心。她總對萬貞兒反復說一句話:任何情況下不能讓太子殿下離開你,離開你的視線。忠于主子,是我們奴才的本分,不能讓太后失望,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要照顧好太子殿下。
夜幕四合,清談的月光如水一般傾瀉在院子里,還是不見王姑姑回來。
萬貞兒抱著小太子在廊子里踱來踱去。小太子朱見濬爬在她的肩頭,小臉兒有些蒼白,安靜的微閉著眼睛,他并沒有睡著。這個溫暖的懷抱,讓這個孤獨孩子感到安全舒適恬靜。
他就那么安寧的在她的肩頭。
不祥的預感在萬貞兒的心頭揮之不去,她預感到王姑姑可能回不來了!但她很快否認了,她不敢面對。
小太監(jiān)汪直在昏黃的光線里走到萬貞兒身旁,百無聊賴的坐了下來。
也許是同病相憐,平日里萬貞兒對這個比祈王朱見濬大五歲的小太監(jiān)如親弟一般,讓這個遠離親人的小太監(jiān),在這冷寞的深宮感受到些許親情的溫暖。
“萬姐姐,聽說太子殿下的爹早被迎回來了,被囚在南宮都兩年了?”
“住嘴!體得再論此事?!比f貞兒喝斥道。
些事萬貞兒早知道,但上圣太后,也就是孫太后下令:任壽宮和端本宮的人嚴禁議論此事,不得提太上皇一個字,就當他不存在一樣。
孫太后這樣做,自有孫太后的道理。
朱祁鈺登基后封被囚在瓦刺的哥哥朱祁鎮(zhèn)為太上皇。后來右都御史楊善出使瓦刺,在于謙的謀劃托付下,孫太后和錢太后暗下也不惜重金,才把他帶了回來。
朱祁鎮(zhèn)回來就被安置在紫禁城東南角的洪慶宮,此宮俗稱南宮,事實上是被軟禁在那里。朱祁鈺還怕他與舊臣聯(lián)系,所以不許任何人隨意出入南宮,還聽從一個太監(jiān)的建議,把南宮周圍的樹木統(tǒng)統(tǒng)砍光,就是一只鳥飛進去都看得見。
由此可見朱祁鈺對哥可朱祁鎮(zhèn)的防范。但有一個人是可以自由出入南宮的,那個人就是太監(jiān)曹吉祥。
孫太后不許任何人提起南宮是有道理的。以防當今圣上疑心。
汪直討了個沒趣,話峰一轉說,“王姑姑怎么現(xiàn)在還不回來?平日里,這都守在殿下身邊了?!?p> “也許太后那邊有事,回來遲些吧?!?p> 萬貞兒憂心的輕拍著懷里已五歲半的朱見濬,哄他入睡,心里還是盼著王姑姑早點兒回來,不時的望著端本宮的大門口。
朱見濬虛弱的入睡了,這拉肚子的病患已讓他瘦的不成樣子。
萬貞兒心事重重地望著滿天的星斗,真快,進端本宮已三年了!
“不好了,萬姐姐不好了!”春紅慌慌張張的跑來。
萬貞兒懷抱太子警覺的站了起來,心慌的厲害。
“后廚的人打水時,在井里撈出一個人來,是王姑姑,她投井死了!”
萬貞兒心里轟然一下,像有什么東西坍塌了。
她抱著太子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怎么會?怎么會?這絕不可能的!”萬貞兒無法相信王姑姑會投井。
事實就是事實,王姑姑沒有回來就說明了春紅所言不虛。
“汪直,你照看好太子殿下,我過去看看?!?p> 萬貞兒把太子放在汪直懷里,又叮囑了一句,“抱好,他的病還沒好呢!”
萬貞兒腳下像踩棉花一般,跟隨著春紅來到尚膳監(jiān)外的一口水井旁。
井臺上一張葦席蓋著一個人,只露出了兩腳,看到那雙翠綠色錦面做的新鞋,萬貞兒就知道那就是王姑姑。
因為王姑姑腳上那雙鞋就是萬貞兒親手做的,今早她才穿上,她還夸了萬貞兒手巧,說穿著好看又舒服。
“義母!”
萬貞兒撲上去,掀開了蘆席。
王姑姑濕淋淋的躺在那兒,臉色青紫,雙眼凸出,一幅死不瞑目的樣子,舌頭出口約有三寸長,一脖子的淤青,黑紫黑紫的。
樣子很是嚇人!
這是被勒死的癥狀!
閑敲棋子落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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