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鷹愁澗的地理極其詭異,卻又是我們通往鬼谷派的必經(jīng)之路,非走不可,想想也是極其有趣?!?p> 玉無雙和龍嫣然出了城門,步行一會兒便遇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兩名女侍衛(wèi),在龍嫣然一臉狐疑的表情下,兩人當即卸了偽裝,于是乎四人便組隊前往鬼谷派。
幾人走在雪地上,腳下踩得‘沙沙’作響,在這條平整光滑的小道上留下了數(shù)行清晰可辨的腳印。
在他們的身后,十來個瑟縮著身子的士兵鬼鬼祟祟地尾隨著,就像一條小尾巴,留下的是雜亂無章的痕跡。
此時他們正搓手跺腳,躲在一棵大樟樹后竊竊私語。
“他們都是些什么人???”
“你問我,我問誰去?!?p> “這他娘的鬼天氣,讓老子出來喝西北風,他倒好,瀟灑自在?!蹦敲勘f著用力的吸下鼻涕,這說話的顯然就是之前被守城官打發(fā)來跟蹤的那名士兵。
“張哥,你比那死胖子強多了,哥們兒幾個寧可跟著你干?!币幻勘a笑著。
“就是就是?!?p> 看著身邊幾名弟兄一聲蓋過一聲的支持,張森微瞇著眼,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隨即卻是爽朗一笑,“兄弟們,這玩笑是不能開的?!?p> “難道張哥你真愿意一輩子被壓在下面?”
“張哥要能力有能力,要長相有...”
“哎,怎么身體不受控制了。”
“啊,是地震,地震了?!?p> “我去,弟兄們,快跑?!?p> 突然,整個鷹愁澗都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就像一頭遠古的荒獸,在經(jīng)年累月的蟄伏下醒來,抖動著它那龐然大物般的身軀。
“地震了?”
“不對,有一股蓬勃渾厚的力量在往這里奔來?!?p> 龍嫣然一行此時正身處鷹愁澗的中心,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幾人在這莫大的震動中,身不由己的搖來晃去,根本無法穩(wěn)住身形,他們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慌措和緊張。
“你們快看那是什么?”龍嫣然顫抖著手,指向一處白茫茫的方位,只見有什么東西正要從那里沖出來。
“哇,這是什么鬼?”一名女侍衛(wèi)張大了嘴,驚呆了。
“不好,是雪球,定是有人在鷹愁澗的至高點搞鬼?!庇駸o雙率先反應過來,馬上就想到這是必經(jīng)之路,定是有人提前埋伏在這里。
另一名女侍衛(wèi)吞咽下一口口水,幾人忙慌不擇路的逃跑,而那一只只雪球速度絲毫不減,因為地勢高低的原因,反而有越來越快的趨勢,從上至下滾落,力量也是很大,所過之處成片的樹木被壓倒。
“怎么辦?越來越近了。”那名女侍衛(wèi)腳步向前邁著,頭還不忘往后瞧瞧,只見那雪球的陰影已經(jīng)籠罩住了四人,毫無疑問,若是被這‘巨無霸’碾壓,那絕對是十死無生了。
“大家快往有樹的地方跑?!蓖蝗唬駸o雙一聲大喝,幾人馬上提了精神,撒開了腿的跑,還真別說,有著這些樹作為阻礙,那雪球的速度倒是緩慢了不少。
“那么多雪球,等到這成片的樹木都被壓倒了怎么辦?”
“對啊,到時候可就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礙它們前進的腳步了?!?p> 在這種千鈞一發(fā)之際,三名女子還能想到這些,反應也著實很靈敏,一旁的玉無雙則是充耳不聞,皺著眉,此時的大腦正在飛地的運轉(zhuǎn)。
只見他的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不消會兒工夫,便被幾名女子甩在了身后。
“師兄?”龍嫣然疑惑地轉(zhuǎn)過頭。
只瞧得玉無雙停了下來,眼眸閃過一抹精光,雙眼就像飛鷹般犀利刁鉆,流淌出一絲銳利,身姿挺拔,臉龐冷峻剛毅,卻是早已不復之前的公子之風,硬漢的形象入木三分。
玉無雙抽出腰間的玉簫,就像握劍般執(zhí)簫于手中,垂身側(cè),輕旋動,一陣風兒吹過,經(jīng)由簫孔而出,隨即傳出一聲悲涼的低音。
“師兄?!比佣纪O铝四_步,發(fā)出一聲急促的呼喊,如果生存是用自己摯親的犧牲換來的,那么,她們寧可不要。
玉無雙一聲大喊,“啊。”,簫隨手動,身由心念,魔道三千煩惱絲,我自一刀斷乾坤,玉簫輕輕劃過身旁的一棵大樹,眨眼間,“咔嚓”一聲,幾人懷抱方能勉強抱住的大樹便應聲折斷,只是它并不倒下,而是借著玉簫的勁兒向前沖去。
雪球滾落之勢,樹木前沖之勁,兩者正面交鋒,雪球當即分崩離析,瞬間整個鷹愁澗變得更加白茫茫,雪球中的組成,雪子、雪花、雪粉,就這樣彌漫在整片樹林。
三名女子互相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然后折回道玉無雙身旁,幾人將他攙住。
“師兄,你怎么樣?”
“我沒事。”玉無雙嘴唇發(fā)白,臉上血色漸去,此時只是強撐著罷了。
“總算解決了。”
“是啊,我們這就回鬼谷派吧?!?p> 突然,“啊。”四人轉(zhuǎn)身就要離開,被一片陰影籠罩,只聽得一聲叫喚,便再沒了任何動靜。
半個時辰過去,在鷹愁澗的頂峰,一個人背負著雙手,抬眼望著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哈哈哈哈,跟我斗,讓你們死了都沒有全尸。”
“將軍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他身后有人溜須拍馬道。
事先下令堆砌好一個個雪球,等到龍嫣然等人出現(xiàn)的時候也不急于動手,而是待他們身處其中,進退維谷之際發(fā)力,將所有雪球一個個推下,這份城府和殺伐果決的膽魄,實乃梟雄手腕。
林炎心中聽得高興,“你叫什么名字,從明天起,便來我身邊做名親衛(wèi)吧?!?p> “張森謝過將軍知遇之恩,末將誓死效忠將軍,水里來火里去,但凡將軍之令,莫有不從?!边@名士兵就是張森,此時他低眉順目,態(tài)度極其乖巧。
“嗯?!绷盅孜⑽㈩h首,心中更歡,要知道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將軍,我們不下去看看嗎?這萬一他們要是還…”張森試探著問道。
“萬一,這只是弱者為自己的失敗埋下的借口,這世上能有多少個萬一?如果兩個雪球都砸不死他們,那也只能說明他們命不該絕,這大冷天的,兄弟們,我們走,回天元?!彼查g鷹愁澗的山巔有一片白蒙蒙的物體在移動,正是林炎一行。
雪從天來化作雨,可是當這雪的速度超出了融化的冰點,那么雪就會堆積起來,越來越厚實。
此時的鷹愁澗靜悄悄的,四周一片狼藉,不堪入目,那層層疊疊的雪地中,兀自伸出一只手來,手指纖細修長,骨絡分明,只是手上滿是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