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畫并不知一向驕縱如野馬的裴頊怎么在她面前就突然變成了小綿羊,她只得微微一笑道:“許是……”
“許是因為畫兒你比祈哥生的好看?!迸犴溞σ鉂M滿的接過話來。
“……呃”葉畫怔了一怔。
裴鳳祈笑道:“原來是非尋你以貌待人?!?p> 裴頊嘿嘿一笑,拿胳膊肘搗一搗裴鳳祈:“如果祈哥你變做個美人,興許我就聽你的話了?!?p> 裴鳳祈:“……”
葉畫噗嗤一笑。
“咦?仙女妹……咳咳,仙女姐姐你來啦?”月洞門下裴鳳鳴正張著一雙驚喜的大眼看著葉畫,他剛下學(xué)歸來,正準(zhǔn)備找裴鳳祈帶他去玩,不想就看見了葉畫。
“誰是你仙女姐姐,你可不要亂認(rèn)了姐姐?!迸犴滎㈨艘谎叟狲P鳴,軒了眉毛,頗有些老母雞護(hù)小雞的心態(tài),往葉畫身邊一擋道,“畫兒可不是你任你亂叫姐姐的?!?p> “什么?畫兒……”裴鳳鳴皺了眉頭,眨巴著圓圓眼道,“頊哥哥,你何時跟仙女姐姐這樣親熱了,連畫兒都叫上了?!?p> 裴頊嘻嘻一笑,很是得意的將頭一仰道:“偏不告訴你?!?p> “哼!”裴鳳鳴氣的跺腳,急步走了過來,對著裴頊叉腰道,“瞧你得意的,有本事咱們在畫兒……”
“誰讓你叫畫兒的。”裴頊挺身上前,表示不服。
“偏叫,你能叫,我就能叫,有本事咱們在畫兒面前比比箭法。”
“比就比,誰怕誰?”
“好,有祈哥和畫兒作證,我讓你輸?shù)倪B褲子都沒的穿……,祈哥,畫兒,咦?人呢?”
裴鳳鳴轉(zhuǎn)頭一看,哪里還有葉畫,連裴鳳祈也一起不見了。
原來裴鳳祈知道這二人一斗起嘴里便吵吵鬧鬧,沒完沒了,所以索性先送葉畫離開了,因為葉畫初次入宮,還需要去拜訪一下葉貴妃,畢竟葉貴妃是葉畫的大姑姑,不去未免顯得葉畫不懂禮數(shù),更何況還有老太太的千叮嚀萬囑咐。
待裴鳳祈送完葉畫回來時,裴頊和裴鳳鳴雙雙拿一種同仇敵愾的眼神看他,又是搖頭又是嘆息,裴鳳鳴更是跺腳唏噓道:“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裴鳳祈只淡然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
葉畫由引路太監(jiān)和蘭妃所派的宮女指引到達(dá)葉貴妃所住的暉華宮宮門外時,葉貴妃正好禮完佛,聽太監(jiān)來稟報說葉家七姑娘葉畫拜見,葉貴妃眉色淡淡,只說了聲:“告訴她,本宮身子不適,暫時不能相見?!?p> 葉畫并不在意葉貴妃會不會見她,反正只要她禮數(shù)做到,便不會落人口舌,她轉(zhuǎn)身離去,身后跟著的依舊是蘭妃的宮女。
珍珠和綠袖雖然都陪她來了,可竟然被擋在了宮門之外,此時,這兩人還不知急的如何了,她隨宮女去向蘭妃道別,蘭妃又親熱的拉著她的手說了會體已話,方命人一直將葉畫送至宮門口。
因為冷,珍珠和綠袖正縮著脖子,將手抄在袖子里,兩人勾著脖子不時的朝宮內(nèi)探望,來回不停的踱著,臉上帶著深深的擔(dān)憂之色。
二人一見葉畫平安歸來,頓時一個激靈,如燕雀一般飛奔著迎了上來。
“姑娘,姑娘你可出來了?!闭渲橐咽窍矘O而泣。
綠袖上上下下將葉畫打量一番,阿彌陀佛了一聲道:“這下可好了,姑娘能平安歸來,姨娘也可安心了?!?p> 葉畫笑道:“你兩個怎么站在這風(fēng)口,凍著了可不是鬧著玩的?!?p> “因為姑娘一直不出來,心里正暴躁著,哪里就能凍到了?!闭渲槲恍?,趕緊扶住了葉畫。
綠袖搓一搓手道:“姑娘,我們趕緊回家去,也好叫姨娘放心?!?p> “嗯?!比~畫點(diǎn)一點(diǎn)頭,剛要離去,就見兩個人走了過來。
走在前面的男子身材高大,長得頗為英武,葉畫倒不認(rèn)得,走在后面的男子卻是身材頎長,氣宇不凡,只是那半面銀色面具遮擋住了他的左臉,讓他憑添了幾分陰詭之色。
葉畫怔了怔,這男子她是認(rèn)得的,正是鬼王裴鳳吟。
就在她打量裴鳳吟的時候,裴鳳吟也看了她一眼,眼里微有異色閃過,便恢復(fù)如常。
守衛(wèi)宮門的侍衛(wèi)趕緊上前行了禮道:“奴才參見大皇子,五皇子?!?p> 大皇子輕哼一聲,理也不理就走了過去,裴鳳吟并未說話,只一道輕風(fēng)從葉畫身邊拂過,人已走了。
綠袖不敢再多說話,只默默守在葉畫身邊垂著侍立,珍珠悄悄兒在葉畫耳邊道:“姑娘,這人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鬼王?”
葉畫默默點(diǎn)一點(diǎn)頭,轉(zhuǎn)身欲走,裴鳳吟忽然定住了身體,竟又折返兩步,只靜靜看著葉畫,淡聲道:“姑娘雖美,這海棠發(fā)簪卻并不適合姑娘?!?p> 他的聲音不似裴鳳祈那樣平靜溫和,也不似慕容青離帶著一種狂縱的懶散,卻是低沉醇厚,帶著某種特別的吸引力。
說完,便負(fù)手而去。
珍珠和綠袖覺得鬼王這番話莫名其妙,想著必是因為姑娘生的美,這位傳說中面如鬼魅的鬼王前來搭訕罷了。
葉畫想得遠(yuǎn)非珍珠和綠袖那樣簡單,她發(fā)上的這支碧玉海棠發(fā)簪是溫安公主賜的,溫安公主斷不會無緣無故賞她東西,可她一時究竟看不出這發(fā)簪有何不對,未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禍端,她入宮面圣時根本沒戴。
后來在與蘭妃的攀談中方才得知,那位唱歌的前朝公主蕭無憂,小字海棠,她并不知蕭無憂與皇帝之間發(fā)生過什么,但溫安公主此舉必定是想讓皇帝看到她戴的碧玉海棠發(fā)簪,從而對她產(chǎn)生厭惡之心。
就在剛剛出宮時,她方才戴上,畢竟跟來的不僅僅只有綠袖和珍珠,還有兩個隨行小丫頭是溫安公主派來的,這兩人根本就是來監(jiān)視她的。
鬼王憑白跟她說這樣一番話,難道僅僅是因為蕭無憂是他的母妃?
搖一搖頭,只覺這鬼王當(dāng)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