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陶秀水很早就醒了。
以前在相府身體習(xí)慣了早起。
雙眼剛剛適應(yīng),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桌邊。
她嚇了一跳,一時(shí)忘了這人是誰,忽的從床上坐起。
看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位是昨晚威脅她幫上藥的那位。
心下懊惱,自己怎么就睡著了,還和這人睡在一起,自己的防范什么變得這樣低了,真是換了個身子,連感覺都變得遲鈍了。
“你好了嗎?好了就走吧!一會可能會來人”她希望這人快走,別惹麻煩。
男人沒回,眼睛無波看著四周。
好一會才道:“你這地方要能有人來才奇怪了”
語氣帶了揶揄和嘲諷。
這人說話難聽,陶秀水有些不喜,平淡地道:
“來不來人是我的事,走不走卻是你的事情,不過現(xiàn)在你的事情就要攪進(jìn)我的事里,我想你還是走的好”
男人裝聽不出來,無所謂地道:“現(xiàn)在不能走”
“你……不走,那你什么時(shí)候走?”陶秀水氣不打一處來。
這里雖破,但怎么也是她住的地方,要被人發(fā)現(xiàn)她屋里藏了個危險(xiǎn)男人,真是死活不論了。
“放心,不會給你惹麻煩,你這地方用于藏人很好”男人說完就盯著窗外的枯草,面無表情。
陶秀水知道這人說的何意,不就是她這院子看著荒涼無人嗎?那是她還倒出時(shí)間收拾。
“小姐,小姐……你起來了嗎?”青竹人沒進(jìn)屋,先出聲叫道。
陶秀水看著眼前不動的男人心急“我的丫頭來了,你怎么辦”
“別讓她進(jìn)來”
虧你想得出來。
“青竹,你不用進(jìn)來了,我自己弄就好”
青竹聽了奇怪,她家小姐什么時(shí)候會自己收拾了,可能是知道老太爺不在懂事了,一時(shí)心情大好,“好的小姐,那我先去取飯,你自行起床”
“好……對了,你多拿些,我餓了”
“好”陶秀水心下松了口氣。
這丫頭還算聽話,也沒多問,痛快地走了。
看男人鎮(zhèn)定如山,心下不喜,但也并沒多說。
青竹這次拿的飯菜不好,這幾天一次比一次差,小丫頭一進(jìn)了院子,就開始掉眼淚。
陶秀水也怕這丫頭進(jìn)來,快步從屋里迎出去。
“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小姐,都怪奴婢沒用,竟然給你拿這樣的飯菜,你看”
青竹邊哭邊拿起裝飯的竹簍。
陶秀水低頭看過去,一盤干拌蘿卜和一盤清水卷心菜,雖都是素食,菜還沒焦,看著還行,該不難吃。
“這有什么好哭的,能吃就行了。”她素來對吃的沒什么追求,以前在宰相府也是如此。
“小姐,你以前可從沒吃過這些東西,在陶家這些東西拿去喂豬豬都不會吃,她們竟然給你吃這些,我剛才和她們理論,她們竟說我挑三揀四,說再挑食下頓連這個都沒得吃”
青竹邊說邊抹眼淚。
陶秀水扯著嘴角笑道:“和那些人置氣有什么用,只會氣壞自己,只要她們不真餓死咱們就成,吃這些也不錯,正好可以溜溜腸胃”
“小姐……”小丫頭還要哭。
“好啦,再哭飯菜都冷掉了,走了,去你屋里”
陶秀水去青竹屋子把飯菜分了,才把剩下的拿回來。
要想讓那個男人快些好離開,就得讓他吃飽把傷養(yǎng)好。
她把飯菜擺放上桌,看了眼桌邊穩(wěn)坐不動的男人“我這只有這些吃的”。
之后就自行坐下吃飯,也不管對面的人,反正只有這些能吃的,愛吃不吃了。
男人平淡回看了眼,也沒說話,逕自動了筷子吃飯。
不吃就得挨餓,還算聰明。
陶秀水心下笑笑。
兩人各吃各的,什么也沒說。
昨晚她連陶府都出不去,讓她意識到這副身體的孱弱,放下碗筷就想出去鍛煉身體。
她決定先在陶府住下,把身體練回去再說。
京城不近,沒好的身板根本經(jīng)不住馬車的顛簸,一路上又不太平,沒有自保的能力也回不去。
飯后沒事就和青竹在院子里拔草。
房子雖破,但也住著人,再荒蕪下去也不好看。
青竹用眼神奇怪地看著自家小姐。
“怎么了?”陶秀水發(fā)現(xiàn)丫頭的異樣。
“沒什么,只是感覺小姐你好像變了”
陶秀水扯著嘴角輕笑,是變了,什么都變了。
“別費(fèi)話了,快些弄,正好趁春天還能種些花草”
“種……花……草”小丫頭無比詫異。
陶秀水沒再說話,想著這樣勞動對身體有益。
弄了一半,偶然想起屋里的男人,抬頭看了眼。
屋里安靜,沒任何異樣。
她出來時(shí)怕青竹看到特意關(guān)了窗。
小丫頭雖心里奇怪,也沒多問。
時(shí)間不知不覺到了晌午,青竹再次取飯回來卻告知她一個震驚的消息。
說白城守衛(wèi)來到陶家,說要搜查什么人。
陶秀水心下害怕,告訴青竹鎖好大門,忙端著飯菜進(jìn)屋。
看到男人依舊坐在桌邊。
“一會城里守衛(wèi)會來陶家搜人,他們是不是找你的?”
男人不知是累了還是困了,坐在桌邊微閉著雙眼,好一會才睜開道:
“可能是吧!不過他們都是廢物,找不到的”
陶秀水有些生氣,找不找得是人家的事,這走不走可是你的事。
心下郁悶盯著眼前人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們?yōu)楹巫ツ恪?p> 男人冰刀似的雙眼飛過來“知道了怕你活不長,還是別知道的好”
陶秀水忍著火氣輕笑道:“我怕我救了條毒蛇”
“是不是蛇又怎么樣,好像沒多大區(qū)別”
“你……怎么說也是我救了你,難道你就沒有一點(diǎn)感恩之心嗎?”
陶秀水強(qiáng)把火氣壓了壓。
“正是因?yàn)槟憔攘宋?,所以才沒要你的命”
男人眼神冰冷的看過來,像里面就要冒出無數(shù)個飛刀。
陶秀水看強(qiáng)硬怎么也比不過人家,只恨自已倒霉,嘆了口氣“算了,反正你不要我的命連累我也是個死,現(xiàn)在我的命捏在你手里,你看著辦吧!”
她覺得這人越說越不像話,不說反而會好一些。
“你只要盡你本份就成,放心,你死不了”
男人輕吐唇舌,像是在發(fā)號施令。
“那最好不過了”陶秀水懶得和這人犟嘴,她感覺這人很強(qiáng),自己不是對手。
待一切整頓完畢陶秀水繼續(xù)和青竹出去干活。
一個上午,院外的雜草已清除一半。
陶秀水心里有事,也沒心思干活,邊干邊想著一會守衛(wèi)要來搜人的事。
“呦!我當(dāng)是那個丫頭在干活呢,原來是秀水小姐呀!”
一個尖利的聲音打破了院子里的安靜。
陶秀水抬頭就見院門口站了位咧嘴笑的婆子。
青竹聽到聲音,也早已站起身子,生氣回道:
“我家小姐喜歡你管得著嗎?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少在那說風(fēng)涼話,沒事就快滾一邊去,別耽擱我們做正事”
張婆子毫不生氣,在那捂嘴笑道:
“青竹丫頭,你在那逞口舌之快有什么用,不過我張婆子不和你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你要對這種日子吃不消經(jīng)管來找我,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離開”
“滾你個沒羞沒臊的”青竹氣急,拿起一把枯草像這人扔將過去。
張婆子平時(shí)是個負(fù)責(zé)掃地灑水的婆子,身材不算胖,平時(shí)還算利索,身子一躲倒真躲了過去,但是這新拔的枯草,還帶著新鮮泥土,草是躲過去了,泥土卻濺了一身。
不喜地道:
“你這丫頭悶不知好歹,我看你就和你家小姐在一塊孤獨(dú)終老算了,我來是告訴你們,老爺夫人讓你們馬上去前院,有要事相商,別說我許婆子沒告訴你們啊!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仆,一點(diǎn)教養(yǎng)都沒有”
張婆子彈了彈濺在身上的泥土一溜煙走了。
陽光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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