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公子自是沒再與朝玉出門,他推說從京城帶來的玉佩不見了,恐是丟在房中,要回房找找。朝玉也沒再追著不放,神情黯淡的離開了夕荷住的別院。
哪里有什么玉佩,岑影霎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與螻蟻們周旋的事兒上,由著性子隨便扯了個謊而已。自賞夕荷舞姿已兩日過去,目前一無所獲。
舊時彌夫人所住的別院已破敗不堪,幽暗角落的柴房門口,岑影霎與絳雪一個在房內(nèi)一個在房外,背靠著木門說著話。
“臭狐貍,東西有眉目嗎?”影霎冷冷的問道。
“還問我,你又找到什么了?”絳雪沒好氣的說。
“陣眼……”影霎輕描淡寫的說著。
“什么?還以為你裝傻充愣的陪漂亮姑娘呢,居然讓你搶了先?”絳雪郁悶的罵著。
“……看你是活膩了……”一道寒光穿過柴房的門,撕裂了一道大口子,差點刺到絳雪。
“你真是神經(jīng),不過開個玩笑?!苯{雪氣哼哼的。
“哎,陣眼什么樣,在哪,破壞掉了嗎?”這宅子的陣子雖然對絳雪影霎的影響不深,但也多少限制了他們的行動,不知是什么人,布的陣法如此厲害,絳雪不免好奇。
“想不到人類中還有這種奇人,若不是這宅子有寶物,也不需要用這種陣法來阻擋妖邪,看來我們是找對了?!?p> 影霎沒有說話,若有所思,真的是為了擋妖邪嗎?影霎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你還沒說呢,陣眼在哪呢?”絳雪看影霎發(fā)起了呆,不由的敲了敲身后的木門。
“……”短暫的沉默。
“二小姐的房間下面……”影霎幽幽的說,一股寒意。
“什么?怎么會在那?還以為得在什么了不得的假山石大樹后!”絳雪不淡定了,完全理解不了這個陣法的意義所在。
“那夜斗奚鼠,就覺得她房間有古怪。后來我多次經(jīng)過又仔細(xì)研究了,陣眼確實就在下面,至于是什么東西,不得而知?!庇蚌^續(xù)幽幽的說到。
“這陣眼本不用管它,別的小妖就算了,我們,哼,量它也奈何不了我們?!苯{雪自言自語。
“怕就怕……”絳雪聲音沉了下來。
“怕就怕這陣眼正是那‘東西’?!庇蚌恿艘痪洹?p>兩人都若有所思的沉默。
“哎,這叫什么事,看來只有趁她不在進去探個究竟了,若是被碰到就殺掉吧,就這幾天這宅子里來了好幾路,必須搶先手?!苯{雪發(fā)著狠。
“嗯……”影霎沒否認(rèn)。
“喂,你引開她,我去找?!备袅艘粫?,絳雪蹦出這么一句。
影霎隔著門白了他一眼。
“為什么?”影霎冷冰冰的聲音讓人不由打個寒噤。
“廢話,要不你這身份干什么用的,直接殺光不就好了,還用得著演這一出出的戲干嘛?!苯{雪最討厭的就是聽影霎用冷冰冰的聲音找著消極怠工的各種理由。他當(dāng)然知道,利用華璧和的身份進入殷宅,想息事寧人只是一方面。關(guān)鍵是,奇陣鎮(zhèn)宅,沒主人出來迎接邀請,作為妖魔鬼怪的二人想堂而皇之的進到殷宅代價實在是大了點。
“當(dāng)初不如讓你來演?!庇蚌y得回了句嘴。
“別胡說,我不可能的,你是知道的!”絳雪突然嚴(yán)肅了起來。
“呵呵,果然還是嵐依嗎……”影霎邪惡的一笑。
絳雪沒說話,攥著拳頭。
“呵呵,妖之情愛,同樣無聊……”說完,影霎拂袖離去。
黑暗之中,絳雪雙眼閃著紅色幽光。
“用不著你廢話,開工?!苯{雪咬牙切齒的說到。
已走出很遠(yuǎn)的影霎抬了抬手,算是知道了。
夕荷這兩天沒見到華公子,因為她根本沒走出屋子。自從上次跳舞過后,就總覺得身子怪怪的,可能是染了風(fēng)寒吧,夕荷想。她最討厭看大夫了,她認(rèn)為大夫是最沒用的東西。她娘病入膏肓的時候,這些所謂的神醫(yī)一個也沒幫上忙。
夕荷躺在床上,渾身無力,看著窗外的夕陽,夕荷覺得好孤單,好久沒有丫鬟服侍,她早不拿自己當(dāng)個小姐了,可在這深宅中,她沒有同伴,這種孤單有時候就是壓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誰?”夕荷奇怪,誰又會來看她呢?
“是我,華璧和?!?p>是他,夕荷心想。
“殷夕荷不在……”夕荷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上了頭。
“呵……”華公子輕笑了一聲。
“這兩天看小姐都沒有出門,還想小姐能繼續(xù)帶我認(rèn)路呢?!?p>“都來好幾天了,還找不到路,騙人。”夕荷蒙在被子中,聲音悶悶的。
“宅子里自然還好,但上次與朝玉小姐未能出去上周圍的市集走走,有些遺憾,想為京城的爹娘和長姐選些禮物……”
“那你還不找姐姐去!找我干嘛”夕荷對這個呆子忍無可忍。
華公子摸了摸鼻子,還真難纏。
“我與朝玉小姐不甚熟悉,夕荷小姐好歹與我有婚約在身……”
“你還敢提婚約!” 夕荷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華公子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夕荷一聲大喊。
“去你們那見鬼的婚約吧!”說完夕荷又把被子蒙在了頭上。
華公子皺著眉頭,他的耐心到此為止,這真是個不適合他的差事。
房檐上絳雪咂著嘴。
“嘖嘖,活該,讓你小看女人。”
門口靜悄悄的,天眼看就黑了。這華公子怕是被自己嚇跑了,夕荷的孤獨感更加了一倍。
寂靜不一會,又想起了敲門聲。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你有完沒完!”夕荷生氣的吼到。
“小姐,是我,桃兒?!?p>夕荷又羞又氣。
“是你,又來干嘛?”夕荷問。
“小姐,這是老爺吩咐給你送的粥。”
昨天是桂花糕,今天又送粥,爹怕不是要在華公子面前裝個慈父的樣子吧。罷了,夕荷讓桃兒進來了。這粥喝著也索然無味,但虛弱的夕荷還是喝了幾口。桃兒一走,夕荷又癱軟在床上,頭昏昏沉沉的。渾身一會冷一會熱,難受的感覺絲毫沒有好轉(zhuǎn)。
天眼看就黑了,夕陽已西下,留下些許余暉溫?zé)嶂硽璧撵F氣。
“喂,怎么把人弄出來,要不直接殺掉算了。”絳雪笑嘻嘻的看著影霎。
影霎沒說話,估計是在想怎么把夕荷弄出來,或是殺掉。
“不難……”影霎邪魅的一笑,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都吃了閉門羹了,我讓你吹?!苯{雪嘲笑到。
影霎沒理他,直接飛身上房頂,奔著夕荷的房間去了。
“哎哎哎?你就這身去?。恳路疾粨Q!”絳雪不由捏了把汗,這岑影霎連華璧和的行頭都沒換,這是真要去殺人嗎?別沖動啊,一旦見了血腥其他幾路肯定一擁而上了,絳雪心里焦躁不已,這個岑影霎。
只見岑影霎幾步飛身,跳進夕荷半開的窗子。
沒一會,就將夕荷抱了出來,輕盈幾步就飛上房頂,消失在夜色中
“啊?這么簡單粗暴?”絳雪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哈哈,也是,他從來都是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絳雪哈哈大笑,這個岑影霎。絳雪也不敢怠慢,忙跑進夕荷的房間里搜尋起陣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