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只是想過一下正常人的生活,我陪你過了那么些年苦日子,我真的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了,佳群答應帶我去BJ生活,我們沒買那處海景房,他說去BJ做生意,我,我們訂了明天的飛機?!敝茉驶菪÷曊f道。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有生之年還能再看見你嗎?”喬錦宇顫聲問道。
“恐怕是不能了,見了也是尷尬,相見不如懷念,你多保證身體,那些錢算是這些年你對我的補償吧,我知道這么說有點厚顏無恥,唉,你最好還是忘了我吧。”
“你連寶寶都不想見嗎?它在家到處找你,找不到就不停的喵喵叫?!?p> “你不要再說了,我,我,再見吧?!?p> 喬錦宇剛要說話電話里已傳來了掛斷后的忙音,他痛苦的將電話甩到地上,用頭不停的撞擊著沙發(fā),“我終于失去了你!我終于徹底失去了你!”他囈語般的呢喃著。
生活還要繼續(xù),有人不是這樣說過嘛: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畢竟還有詩和遠方。雖說每天都過的渾渾噩噩,可生活還是在繼續(xù)發(fā)展著,每周去醫(yī)院時林倩都會準時過來陪他,喬錦宇有時面對這位美女熾熱的眼神,都會選擇躲避,他不清楚這位容貌姣好的年輕女子到底圖自己什么,周允惠說過跟他在一起是受罪,他不想也不忍再讓另外一個女子受同樣的罪了,漸漸的他會提前一小時去醫(yī)院,只為疏遠她。而林倩似乎也知趣的不再主動與他聯(lián)系。
時間過得很快,已是第二年的立春,喬錦宇除了額頭上的皺紋多了幾條,兩鬢的黑發(fā)變了白發(fā)之外一切好似沒有任何變化。這一天傍晚,在醫(yī)院做完治療之后,剛進休息室,卻發(fā)現(xiàn)了一位老熟人。
“王警官,你怎么在這里?有犯人在這里做治療嗎?”喬錦宇驚訝的問道。
“我是專門過來看你的,怎么說咱們也算認識一場嘛,也算是朋友嘛,還沒吃飯吧,走,我請你吃飯?!蓖蹙贊M臉堆著笑容。
“這,這怎么好意思啊?!眴体\宇正待推脫,被王警官一把摟住肩膀,“走吧,我認識的那家菜館菜燒的真不錯,你嘗嘗就知道了?!本瓦@樣,喬錦宇被王恒生拉到車上,車開到臨近江邊的一個飯店門口。一下車門口張羅生意的老板娘就客氣的打著招呼:“王警官來了,里面的單間給您準備好了,菜還是老樣子?”“嗯,魚一定要新鮮的啊,弄條大點的。呃,來瓶燒刀子吧。”回頭看看喬錦宇,“你能喝這個吧?”喬錦宇還沒緩過神,機械的點了點頭。隨后便被王恒生拉進了最里面的一個小包間里。
這個包間裝修的有點簡陋,貼著過時的壁紙,有些壁紙已是殘缺不全的樣子,不過桌面還算干凈,上菜速度很快,沒一會,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五六個菜,中間則是一盆烤魚,王警官拿起一瓶礦泉水說道:“我開車不能喝酒,我沾點便宜以水代酒,你隨意啊?!眴体\宇自己滿上一杯燒刀子,一飲入喉。
“吃魚,這家的烤魚全省都出名,口味絕對正宗,你嘗嘗”王警官拿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入喬錦宇的碗中,“嗯,果然鮮美”喬錦宇連聲稱贊。
“喝酒,喝酒?!?p> “再喝,再喝?!?p> 酒過三巡,喬錦宇也有些微酣,有些搖晃著身子說道:“王警官,你把我找來,不是為了請我吃飯這么簡單吧,說吧,有什么事明說吧?!?p> “喬先生是個痛快人,那我就直說了?!蓖蹙侔央S身攜帶的黑色公文包拿到桌上,從里面翻出一疊照片,一張張的擺在了喬錦宇的面前。
喬錦宇看了看照片,只覺得里面的人物有些眼熟,拿起其中一張仔細一瞧,頓時驚的酒醒了大半,后背都滲出汗來。
“您認識照片里的人嗎?”王警官瞇著眼笑著問道。
“不認識,這是什么人?”喬錦宇怔了怔神疑惑的說。
“不對啊,這人怎么說認識你呢,在他口里,你可是高官的秘書,出手便是上千萬的土豪啊”王警官笑著說道。
“肯定搞錯了,您還不了解我?我就是一個整天窩在家里,還要經(jīng)常去醫(yī)院的宅男,還土豪呢,土鱉還差不多?!眴体\宇辯解道。
王警官把手機掏了出來,點開一段視頻又擺在喬錦宇的桌前,視頻是從高處呈45度角俯拍的,喬錦宇望著屏幕里自己與照片上的這兩個人交談的影像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椅子上,顫抖著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塞進嘴里,而打火機卻怎么按也點不著。王警官從隨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個火機,走到他身旁給他把煙點著了,又從另一側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煙,拿出一根,也給自己點上了。喬錦宇驚愕的望著他,不停的吸著煙直到被煙氣嗆了喉嚨,然后大口的咳嗽,不停的咳,甚至把眼淚都咳出來了。王警官只是靜靜的抽著煙看著他,面無表情。
“咳咳,你,你居然一直在盯著我?”喬錦宇不可置信的喊道。
“因為你在一開始就有嫌疑,只是你一直偽裝的很高明,毫無破綻可言?!?p> “憑什么懷疑我?我自認為已經(jīng)將自己掩飾的毫無瑕疵,你有什么證據(jù)懷疑我?”喬錦宇嘶吼著。
王恒生沒有接話,只是從隨身的公文包里翻出一個透明的小塑料袋子,指著它對喬錦宇說道:“知道這里面是什么嗎?我拿近點給你看看?!闭f完將袋子伸到喬錦宇的眼前,喬錦宇仔細盯著這個袋子,感覺里面像是裝著兩根線一樣的東西,瞇著眼睛再細細一瞧,居然是兩根動物的毛發(fā),一端是白色而另一段則漸變成金黃。
“看著眼熟嗎?”王警官問道。
“跟我家小貓身上的毛很像?!?p> “不是很像,而是就是你家小貓身上掉落的毛。”王警官吐出一個煙圈斬釘截鐵的說道?!芭叮烁嬖V你,這兩根貓毛是我在第一次去案發(fā)現(xiàn)場時,在里間臥室的地上發(fā)現(xiàn)的?!?p> “你想憑這么兩根貓毛就給我定罪嗎?”喬錦宇冷笑道。
“沒錯,兩根貓毛不能算是直接證據(jù),卻一直讓我對你產(chǎn)生懷疑,我問過你,你家的小貓會不會跑到走廊,你說不會,我甚至做過一個實驗:從你沙發(fā)上拾取了幾根貓毛放在走廊的地上,敞開著901的大門,而貓毛并沒有被風刮進屋里,更何況是更里間的臥室了,這只能說明這兩根貓毛是從人身上掉落的,而這家的房主之前一直沒有跟你接觸,而他那晚去了你家之后并沒有再返回901屋內,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所以也不存在是他把貓毛帶進去的說法?!蓖蹙俨[著眼盯著喬錦宇說道。
“就算是從我身上掉落的貓毛,可是屋里卻沒有我的腳印,不是嗎?我又沒有掌握什么開鎖技術,怎么進入他的屋里?這些恐怕在法官面前也說不通吧?!眴体\宇依舊冷笑著。
“我審問過曹玉昆,他說電話里的那人告訴他,在進去大樓前,先到旁邊的草叢里找出一個包袱,里面有一件黑色的衣服還有一雙鞋,讓他穿上這套行頭再進屋行竊。如果主犯也是穿著這雙鞋先行作案,那么待曹玉昆再穿上這雙鞋進去屋內的話,那現(xiàn)場只會顯示一種腳印,便是已經(jīng)暴露的曹玉昆的腳印。”
“我又如何進入屋內?難不成是我在家砸墻進去的?”
“你告訴我說你房門上方天花板的那處凹痕是你之前按的感應燈造成的,你別忘了我可是專業(yè)的刑偵警察,我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個隱形探頭的安裝痕跡,你是通過這個探頭發(fā)現(xiàn)失主藏匿備用鑰匙的位置從而打開的房門,竊取了失主大部分的財物,又給曹玉昆這個替死鬼留了一箱錢,告知他鑰匙的隱藏位置,給警方造成一種只是他一人作案的假象,不得不說,你的手法確實高明。”王恒生沖喬錦宇豎起大拇指。
“那我竊取的財物呢?我家你也看到了,就那么大點地方,這些東西轉移出去監(jiān)控也會有記錄的,可是有嗎?”喬錦宇的神情滿是得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將盜竊的財物在第一時間存放到了905的房間內,我問過林姑娘,她說她和鄰居去XZ時怕有意外打不開房門,便給了你一套他們房子的備用鑰匙,而警方?jīng)]有搜查令是不會強行打開905房門的。正因為905的租戶去了XZ且不具備作案條件所以警方并沒有過多關注,直到后來我再到物業(yè)調查時才知道,那期間905居然竟有過一次搬家。本來我真以為你跟這個樓層的人都不相熟,直到那天在電梯間林姑娘跟你打招呼的樣子暴露了你們真實的關系。你還有什么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