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山》關(guān)服之時,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遭到最親近之人的背叛,兩人相遇相識,相知相熟,相戀相親,相濡以沫相依為命,卻也終究相淡相厭,最后相思化別離,相隔千萬里。如今的她,正在另一款賭命游戲《魔法世界》中游歷,而自己卻經(jīng)受第二次背叛,盡管他只是想與韓笑合作而已,可這一刀,同樣心狠手辣。
段平生竭力按捺心中怒火,止住了因怨氣上涌而微微顫抖的雙手,有些失態(tài)的他弄疼了小凳子,可小家伙卻咬緊嘴唇一聲不吭,就這么陪在段某人身邊。吳黑塔此時也走出靈堂,頂著眾人的審視目光,擋在段某人背后,胸膛挺直,任你有千萬人發(fā)難,我也不退分毫。
大管家沈?qū)m沉默不言,看著段平生的模樣輕輕搖頭,居然如此輕易的被人抓住把柄,果然你再如何掙扎,都與那阿斗無異,扶都扶不起來。二管家崔東窗失去笑臉,胖乎乎的身子縮成一團(tuán)站在宋稚身后,不敢為段平生說一句話。
宣華夫人宋稚不動聲色的同莊半城對視一眼,眼里閃過流光,見到段平生此時的頹敗模樣,心中好生暢快:“小小年紀(jì),連王府都沒出過幾次,也敢跟本宮斗?前些日子讓你占幾分便宜就得意忘形,居然算計到了盜王的頭上!你有何資本也敢與虎謀皮?本宮出馬,還不是讓他即刻俯首稱臣,與這莊半城聯(lián)手演了一出好戲!”
宋稚眼中冷光一閃:“哼!今日便讓你想明白,王府的話應(yīng)該由誰來說!”
“莊員外?!币簧砣A服的宋稚走上前來,身負(fù)誥命的她不顧身份向莊半城行禮,莊老板立刻變了臉色,恭聲敬道,“萬萬不敢,夫人您這真是折煞我莊某了啊!”
宋稚沒有立刻答話,而是將清單從段平生手中拿來,從上到下細(xì)細(xì)瀏覽一遍,神色由驚異轉(zhuǎn)為驚怒,宛如真情流露,看得莊半城心生佩服,果然這位才是演戲的行家。宋稚指著賬單,視線不露痕跡掃過門外眾人,又看了段平生一眼,對莊半城問道:“莊員外,你說的事,可是真的?”
宋稚有心與莊半城一唱一和,珍瓏閣老板自然不敢不從,旋即面露怒意,佯裝氣惱:“夫人說的是哪里話,我莊某就算再不識大體,也不敢蒙您啊,要是您不信,大可以派人去珍瓏閣搜,若是有丁點出入,我提頭來見!”
聽聞莊半城說得干脆,門外眾人愈發(fā)認(rèn)定段平生行事不軌。宋稚連連擺手,面露難色,解釋道:“本宮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十多萬兩銀子的寶物,不得不慎重??!”
莊半城當(dāng)即會意,大手一揮:“夫人不必如此,冤有頭債有主,誰做的,誰承擔(dān),我莊某還不至于眼瞎到認(rèn)不清誰是罪魁禍?zhǔn)祝 ?p> “可他……畢竟是王爺?。 彼沃纱藭r好似化身圣母,擔(dān)憂的看著段平生,令府外人覺得王府里還是有好人存在,而莊半城則斬釘截鐵的把她排除到一邊,“夫人你再這么說,就是看不起我莊某了,他既然敢伙同盜王,就要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
“只是……”宋稚動了動嘴唇,終究沒有出言,而是化為一聲嘆息,“唉……”
身形落寞,再加上身為女子,比起段平生來,宋稚當(dāng)即受到諸多同情。
見到兩人一唱一和演得暢快,段平生不得不認(rèn)清現(xiàn)實,很顯然自己被算計了。當(dāng)日故意讓周泰偷聽,本想迷惑宋稚,誰知弄巧成拙,反倒為自己挖了個大坑,如今自己身在坑中,如何自保難如登天,尤其是即將完成的第二環(huán)主線任務(wù),居然在以更快的速度惡化,正應(yīng)了一個道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古人誠不欺我??!
段平生不欲多言,反正橫豎都是一刀:“如果本王拿不出寶物,莊老板意欲何為?”
莊半城還沒說話,宋稚便冷冷插嘴,雙眸逼視段平生:“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人家莊員外因你損失慘重,你居然不知愧疚,反而如此倨傲。哼,枉費我為你求情,浪費口舌!”
宋稚好似恨鐵不成鋼一般數(shù)落著段平生:“我曾勸你少窩在書庫里,多出府去走走,可你偏偏不聽,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可你卻學(xué)到了一肚子的雞鳴狗盜,圣賢書真是被你糟蹋了個干凈!”
她掃視四周,指著后門外擠滿了的旁觀者,面色一變再變:“好?。≌媸呛冒?!不一會兒就來了這么多人!真是丟盡了先王的臉面!愧對列祖列宗闖出的百年英名!”
宋稚怒氣沖沖,看其樣子簡直比丟了寶貝的莊半城還要怒不可遏,而旁觀者紛紛認(rèn)為她這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幾句數(shù)落過后,她露出愁容,默然將兩手上帶著的玉鐲摘下,眼露不舍,遞了出去:“莊員外,本宮與你商量一下可好?此事就不必捅到衙門那里了,我這里有對祖?zhèn)鞯挠耔C,能值些銀子,您先拿著,剩下的銀兩,我想辦法給您湊齊,五天,最多五天,便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fù)!您看可好?”
莊半城看著那對玉鐲,神色難明,而方才在門外煽風(fēng)點火的挑事者,再度出現(xiàn),高喊道:“不愧為立下貞潔牌坊的女子楷模!”
對比起段平生的聲聲詰難,門外人當(dāng)即開始叫好,紛紛出言。
宋稚暗中得意瞄了眼段平生,拼心智都心機(jī),你還是太嫩了,知道什么叫名利雙收了嗎?
段平生深深吸氣,不去理會宋稚的挑釁,他在竭力思索對策以及后果,莊半城一口咬定,又有宋稚里應(yīng)外合,珍瓏閣失竊無無論如何都板上釘釘扭轉(zhuǎn)不能,而他拿不出銀子,雖說自己不會被衙門緝拿,可王府地牢幾乎是坐定了!一旦身陷囹圄,他能破除一月殺劫的可能便微乎其微,尤其是重樓戒還很有可能被奪了去。
無論怎么想,唯有魚死網(wǎng)破還有一線生機(jī),可自己掌握的力量太少,白衣影衛(wèi)強(qiáng)大不假,可王府里終究有諸多供奉,更何況還有小凳子與吳黑塔,即便僥幸逃出王府,也難逃追殺。
嘶……
難道我段某人今日必須認(rèn)栽了?
可是……不甘心??!
莊半城接過了宋稚的玉鐲,細(xì)細(xì)打量,上好的古玉,精心雕刻,難能可貴的是蘊(yùn)含著一絲仙氣,恐怕曾是某位半仙之人所佩戴的寶物,具有延年益壽護(hù)體養(yǎng)顏的功效,單是這對鐲子,起碼值一萬兩銀子,要是賣給宮廷貴婦,恐怕能翻一番!
宋稚沒有關(guān)注莊半城的小動作,因為她將目標(biāo)放到了靈堂之上,要不是她想趁機(jī)搜查裝著餉銀案的證據(jù),怎么會容忍在王府里為他人建造靈堂?就算是后門旁也不行!驀地,她氣不打一處來的怒道:“齷齪做盡,卻要裝成好人!呵!王府里怎么會出了你這么個東西?”
“來??!給本宮把靈堂拆了!”
一眾侍衛(wèi)當(dāng)即應(yīng)聲,仿佛同仇敵愾,將段平生視為了共同的敵人。
吳黑塔立馬急了,吳志寶的遺體還躺在靈床上呢,要是被他們拆了,輪到自己下去的哪里有臉面對老父?
段平生皺眉出言:“不論本王到底是不是好人,這靈堂總歸不能冒犯吧?!?p> “哼!”宋稚冷笑一聲,“方才你一言不發(fā),此時為何急著出言?難不成你想掩飾什么?”
段某人心說這毒婦真是沒完沒了,一定要把自己狠狠壓死才算,緊接著就看到光頭周泰上前進(jìn)言:“夫人,要不要小的進(jìn)去搜查一番?”
沉吟一聲,宋稚故意裝出猶豫的樣子,而門外的好事者三度出言:“查!一定要查!”
風(fēng)往哪里刮人往哪里跑,剛剛還贊美著宋稚仁慈的旁觀者立馬變了口風(fēng),一致要人把靈堂搜個底朝天!
吳黑塔氣不過了,紅著眼眶怒道:“你們休想動我爹的靈堂!你們……你們這是對死者的不敬!”
“不敬?”周泰嘿嘿冷笑,“要是靈堂變成藏污納垢之地,那才真是對死者的大不敬!兄弟們,跟我搜!”
周泰一把將吳黑塔撞到一旁,領(lǐng)著一大堆人沖了進(jìn)去,不一會兒又退了出來,竟然還真有斬獲,只見周泰拿著一枚玉扳指沖了出來,指著段平生怒道:“王爺真是好手段?。【尤话堰@東西藏到死者的身下,您就不怕遭天譴嗎?”
由于沖進(jìn)靈堂的侍衛(wèi)人數(shù)眾多,直接將靈堂口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這玉扳指到底來自何方,誰都說不清,可眼下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段平生用死人當(dāng)障眼法,藏匿寶物!
而小凳子因為個子小,方才透過侍衛(wèi)腿縫里恰好目睹了某些過程,小家伙鼓起勇氣忍不住出言:“我剛剛看到是你從懷里把扳指拿出來,還故意作踐吳老伯的遺體!”
脆生生的嗓音剛剛落下,直接遭到周泰的批判:“一派胡言!小小年紀(jì)就知道說謊,難怪你會跟著這種人廝混在一起,原來是一丘之貉,果然夫子書院的教習(xí)們有眼力,把你這種害群之馬清除了出去!”
小凳子感覺到旁人的鄙夷目光,嘴巴一癟,泫然欲泣,段平生輕輕摸了摸小家伙的頭,對宋稚說道:“夫人棋高一著,本王甘拜下風(fēng),是殺是剮隨意,只希望不要殃及無辜?!?p> 終于見到段某人服軟,宋稚心里那叫一個暢快啊,連忙斂去嘴角笑意,面龐緊繃:“你這說的是什么話?難不成本宮是故意要冤枉你?哼!堂堂武幽郡王,鐵證在前,居然還是冥頑不靈!不要殃及無辜?我看你是不想丑事繼續(xù)被揭穿吧!”
宋稚抬手直指靈堂,怒視一眾侍衛(wèi):“你們等什么?還不速速將之拆了!本宮今日要大義滅親!讓幽州百姓好好看看,咱們的好王爺?shù)降赘闪硕嗌冽}齪事!”
早就摩拳擦掌的侍衛(wèi)們旋即就要沖入靈堂,可場間卻有一人突兀出言。
“且慢!”
無尺刀心
抱歉,有點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