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兇手?!?p> 慕合再轉頭時,琪琪已經倒地不起,他愣愣的看著銀光閃耀的斗場,滿腦子只有這句話。
懸在琪琪頭上的冰刃一寸一寸的滑落,刀尖在銀色光斑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冰冷。
阿澀的衣服上、袖子上沾滿了大大小小的橢圓光斑,就連刀刃已成鋸齒狀的兵器也散發(fā)著一塊塊銀色的光芒。此時的阿澀,如同被定了身一般,無法移動半步,就連發(fā)聲也成了困難,因為在他的喉頭,竟也有小小的法陣光斑在閃著銀色的光。
慕琪的法陣終于發(fā)揮了威力,窮舍門那邊的陣營,因為突如其來的光陣引起了不小的騷亂。特別是那些被封住,動彈不得的門人,一個個面如死灰,有的甚至尖叫起來。他們不懂這中間的關竅,也不明白會在自己身上發(fā)生什么事情,一時間亂的那叫一個人仰馬翻。
“死不了!”窮奢回身高喊,“都安靜點!”
窮奢心情很差,明明是穩(wěn)贏的局面,怎么就突然轉了風向!本想一鼓作氣打掉對面的氣焰,但是現(xiàn)在看來,他們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了?群情激憤的慕天門人,仿佛更加不好對付。而且,阿澀還陷在斗場中,誰知道慕門的人又會出什么幺蛾子。
身后的喊叫聲漸歇。窮奢陰沉著臉,透過長長的劉海死盯著對面一身紅衣的大師兄。
猜不透!一點提示也沒有!
窮奢緊抿嘴唇,內心深處還是不能相信大師兄背叛的事實。也許是要里應外合?或者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取得?煩亂中,窮奢看到大師兄頻繁的向身后張望。那是……塔樓?果然……
下定了決心,窮奢穩(wěn)住心神,努力不讓自己發(fā)出顫音。一手緊攥腰間的劍柄,隨即高聲叫道:“平局怎么樣?”
看到大師兄向他看來,窮奢心中一沉,那笑容太過自信,太過……難道大師兄竟猜到自己會求和?
“喂?!甭牭礁F奢的喊話,窮木安伸手推了身邊呆立好久的慕合,“對面說平局了,你們認不認啊?”
慕合本就腿軟腳軟的,被這么一推,更是東倒西歪的差點坐在地上?!捌剑渴裁雌??”慕合滿腦子都是琪琪和慕炎的生死,還有自責,哪兒還聽得進對面的高喊。一時間腦袋有些混亂,茫然且空洞的眼神四處瞟了瞟,卻沒有回神。
“平局。”窮木安大聲地在慕合耳邊重復一遍,心想:這家伙承受能力也太差了點,才哪兒到哪兒,就已經魂不守舍了。
慕合機械的點點頭,口中喃喃自語:“平局,平局。”
身邊的慕門弟子,急于將斗場中的琪琪和慕炎帶回療傷,頻頻看向慕合指望能有個明確的指示。畢竟,琪琪的血祭法陣也不是那么容易通過的。
慕門對于平局的提議沒有回應,窮奢瞇起了眼睛,將劍柄攥的更緊。他們想要干什么?魚死網(wǎng)破嗎?還是,為了塔樓里的陰謀竟不惜搭上弟子的性命?這……不是很符合慕門平日里的作風啊。
窮奢想破頭也不會知道,慕門管事的人只是一時頭腦不清楚,根本沒反應過來,倒是害他胡思亂想半天。
慕天門的人著急,奈何管事的家伙神志已然不清。眾人將目光投向窮木安,灼灼眼光中,倒有些逼迫的意味。
窮木安也不在意,大手一揮,向對面高喝:“平!”
這一聲吼,頓時讓兩邊的人都安了心。
慕門著急進場,卻被琪琪的血祭法陣所阻。幾個人堆在斗場邊緣,嘰嘰喳喳也想不出個辦法。
“怎么了?”窮木安直接放棄了慕合,徑直走到準備進去救援的慕門弟子中。
有些小弟子,對他還是頗為忌憚,嘴張張合合,卻不愿過多解釋。但是也有心眼實誠,嘴還快的,嘰里呱啦就說了起來:“這是血祭的法陣啊,沒有琪琪自己解封,誰進得去。沾上那些光斑,別說救人了,自己都得搭進去,還不得被困個天荒地老呀!”說著,還恨恨的將目光投在被困的莫名其妙的阿澀身上。
“哦?”窮木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問道,“誰也解不開嗎?你們領隊師兄也不行嗎?”
“領隊師兄?”
這時,慕門的弟子們才想起來,對啊,還有個領隊師兄呢!慕合是指望不上了,好在還有領隊師兄。有反應快的弟子,轉身就往塔樓那邊跑,邊跑還邊喊:“慕婪師兄!領隊師兄!救命??!救命……”
那聲音又細又尖,蕩徹整個山頭,聽的對面的窮門弟子尷尬不已。知道的呢,是侍天殿兩派相斗,正在一較高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這群漢子欺負小孩兒呢。這都什么事??!而領頭的窮奢更是將臉又沉下幾分。
他們是在拖時間嗎?窮奢心中不安漸漸擴大。扭頭找了三個沉穩(wěn)的弟子,附在耳邊交代了片刻。就見三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之中。
窮奢一手握拳,另一只手緊攥腰間的劍柄,長長的劉海擋在眼前,襯的臉色煞白。他仰起頭看向黑沉沉的天空——夜,很不尋常啊。
山下不遠處的王城,此刻正在進行著什么樣的戰(zhàn)斗,他們無從得知。但此刻的落鐘山頭,實在是熱鬧的有些影響氣氛。
慕門那邊,提燈的弟子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有的商量救人的對策,有的勸慰失神的慕合,還有不斷往鐘塔跑希望得到領隊幫助的弟子。
而窮門這邊相對就簡單很多,吵吵嚷嚷的多是被光陣封住手腳的。他們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想要擺脫光陣的限制。窮奢因為心在別處,又沒辦法再去吼身后的這群同門,只是被吵的煩了,甚至有時想:為什么封住的不是他們的嘴!
現(xiàn)場中最安靜的人,除了斗場上半死不活的琪琪、慕炎,還有被封住的阿澀,就是窮奢和窮木安。
對望的兩人,一個嘴角掛笑,一個陰沉冷漠,卻是誰都看不出他們心中所思所想。
最忙碌的,依舊是塔樓門前企圖布置封印的慕門弟子。
慕婪聽到有弟子大呼小叫的過來,也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十分上心。直到小弟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請他回去,說是要解除琪琪布下的血祭法陣,他的眉梢才稍微動了一動。
可是,從他嘴里說出的話,讓小弟子呆立當場。
“血祭法陣?很好啊,為什么要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