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復仇之戰(zhàn)(下)
當楊玫嗅到危險的信號后,一刻也不敢耽擱。
而是開始讓財務(wù)對接商業(yè)銀行,準備以自己的股權(quán)作為質(zhì)押物,向銀行借貸。
但在這樣負面消息滿天飛的情況下,銀行都不敢接盤。
這讓楊玫更加恐慌,感覺一個巨大的陰謀籠罩著自己,她不知道是什么。
但直覺讓她不得不加快質(zhì)押貸款的行動,卻又屢屢碰壁。
陳圓圓問楊玫為什么不找趙天昊貸款,畢竟趙天昊有很多貸款公司,更何況他還是崬森的股東,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楊玫搖搖頭,說找趙天昊借錢,那就是羊入虎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他不僅吃高利息,還會把本金也吞掉。而且,趙天昊就是想等待時機侵吞崬森股權(quán)呢,萬萬不能找他借!
后來,還是趙云龍給楊玫建議,不如請靳博士幫忙想辦法,畢竟他神通廣大,人脈通達。
最終,楊玫只得放下身段,親自給靳博士電話求援。
靳博士瞞著趙天昊,將他的第三方金融資源引薦給了楊玫,最終只有一家機構(gòu)愿意貸款給她。
但鑒于崬森目前的負面新聞纏身,所以該金融機構(gòu)提出的條件也非??量蹋粌H利息高出市場10個點,還款日期也限20天內(nèi)。
現(xiàn)在,火燒眉毛,只能顧眼前,楊玫不假思索果斷地簽了合同。
不管怎么樣,楊玫拿到貸款后,心里就有了底。
此時,觸底的崬森股票已經(jīng)被周瑁遠的人馬吸收得差不多了,股價已經(jīng)開始回暖,楊玫終于松了一口氣。
就在周瑁遠嚴陣以待,準備繼續(xù)放大招炒了楊玫這個所謂的“大股東”時,靳博士卻突然傳來了一個大大的壞消息。
靳博士說,趙天昊已經(jīng)聯(lián)手萬能保險和鯨尚資本也準備對崬森抄底——因為此次楊玫篡權(quán)強奪了周瑁遠股權(quán)后,她個人持股從零飆漲至58%。
但為了討好趙天昊,沒等趙天昊開口,就主動獻給了他20%的股權(quán),同時還歸還了其原來由周氏爺孫代持的6%的股權(quán),這就讓一直在幕后的趙天昊站到了前臺,成為崬森第二大股東。
楊玫實際的股權(quán)為32%,加上楊軍原有的8%的股權(quán),使得楊家以40%的持股比例平步青云成為崬森的絕對控制人。
這里要說一點,楊玫以為周瑁遠繼承了老爺子所有的崬森股權(quán),但她不知道的是這里面其實還有老爺子贈予林子蘇、周琞揚、鳳姨各5%、2%、2%的股權(quán)。
只因為老爺子離世太突然,股權(quán)的變化和公告還沒來得及通知,以至于外界無人知曉此事,也因此,林子蘇三人的持股也被楊玫一并吞并。
但這并不是趙天昊的野心所在,楊玫主動送股,他也并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他很可能得到高人或者其背后“王爺”的指示,他是準備通過股市做兩件事,一是通過做空賺一波利空的錢,二就是通過資本市場低價抄底崬森的股票,他要成為崬森實際的控制人。
之所以不在楊玫篡權(quán)時直接謀奪,也很可能是“王爺”的意旨,強奪太招搖,惹惱了周家,后果不一定能兜得住。
既然周、楊兩家有齟齬,那不如讓楊玫去搞周家,等崬森上市后,兵不血刃,不費一兵一卒,便坐莊崬森,到時周家也就怪不到趙天昊頭上了。
所以,趙天昊的想法很可能和周瑁遠是殊途同歸,但周瑁遠沒有想到這是“王爺”的主意,以為是那個混不吝霸王趙天昊的野心。
林子蘇也說趙霸王的司馬昭之心已經(jīng)不言而喻,這是劍指崬森第一大股東的寶座。
周瑁遠這才恍然大悟,越想越驚得一身冷汗,幸好有靳博士及時傳遞消息,否則自己被抄了后路都不知道——那會是周家的滅頂之災(zāi)。
但他直覺感覺這事沒這么簡單,事不宜遲,周瑁遠立即讓陳玄、王起用調(diào)集一切力量,按照崬森——至少十倍的市值加注準備金。
周瑁遠預測,他們可能要面臨一場史無前例的股市風暴大戰(zhàn)。好在發(fā)現(xiàn)得比較早,現(xiàn)在敵人在明我在暗,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調(diào)整都還來得及。
與此同時,周瑁遠來了個迷魂陣,讓靳博士告訴趙天昊,市場也有實力雄厚的資方在暗中吸籌,引起他的關(guān)注,如果他要查,就裝裝樣子,并把真實的百大基金、紅山資本等金融機構(gòu)告訴他。
靳博士起初也很詫異,搞不懂這周公子是什么意思,此刻大家都恨不得隱身搞事情,他倒好,怎么還主動給敵人透露真情報呢?
但很快靳博士就明白了,他這是一方面保護自己,讓趙天昊對自己更加器重和信任;另一方面,假裝讓競爭對手暴露,才能讓趙天昊放松戒備和警惕,只有這樣才能出其不意,在最后反攻時減少阻力。
靳博士遵照周瑁遠的囑咐去做了,趙天昊起初還很緊張,讓靳博士好好去查,一定要查出來是不是和周瑁遠有關(guān)。
靳博士便像模像樣地調(diào)查了幾天后,告訴他毫無關(guān)系,還下了結(jié)論,說應(yīng)該就是正常的空頭玩家操作,意在做空崬森從中漁利。
對于只懂吃喝玩樂聲色犬馬的趙天昊,他并不懂什么金融門道,知道和周瑁遠無關(guān),就放心了,只問了靳博士一個問題,“你有多少勝算?”
靳博士只搖頭,道:“不容樂觀,現(xiàn)在我們還沒辦法知道對方的底牌有多大,不知道他們的底牌,那我們就沒辦法知道需要多少準備金,因為最后拼的就是誰錢多,誰錢多,誰才能笑到最后!”
趙天昊一聽是錢的問題,便樂了,道:“老子有的是錢,你要多少,說吧!”
靳博士伸出了五個手指,趙天昊一陣狂笑,不屑道:“我還以為多少呢,5000萬嗎?好說,我現(xiàn)在就讓人打你賬戶上!”說著,便要打電話。
“趙總,不是5000萬,是50億!”靳博士一本正經(jīng)道。
“啥玩意兒?老靳,我沒聽錯吧,50億,就東森那點破股票,值50億?”趙天昊差點驚掉下巴。
“你不能用現(xiàn)在的市值作價,而是要按照大盤的最高價,不是說每次都能在底部吸籌,也不是每次抄底的市值都是像現(xiàn)在這么低價,
我們現(xiàn)在面對的是大空頭,其中一個還有國際游資的后臺支撐,他們在這方面的經(jīng)驗豐富,從無敗績,這次肯定也是有備而來,
沒有充足的準備金,最后都會以慘重代價被踢出局。50億,這還只是您這邊要準備的資金,萬能和鯨尚那邊也得準備同等的準備金,
也就是說我們的準備金得有100億,這還只是我的保守預估,如果不能速戰(zhàn)速決,后續(xù)很可能還需要更大的資金補充,那會更麻煩?!苯┦恳荒樀膽n慮。
趙天昊驚愕得半天合不攏嘴,聽他這樣說完,就有點著惱,禁不住罵道:“他媽的,怎么這么麻煩?之前怎么不說,這會來放馬后炮?”
“趙總,這不是最麻煩的,這是股市的基本功,是常識?,F(xiàn)在的問題是,到底是繼續(xù)吸籌奪股權(quán),還是套現(xiàn)落袋?
現(xiàn)在想兩頭都保很難,只能保一個,如果是保前者,那么就得不惜一切代價和對方對抗到底,但是最后的勝負沒法預料,
一旦輸了可就是什么都沒了,就算投一千億進去也是打水漂,也是給對方送錢。如果保后者,那么我可以盡量在合適的高點賣出,還能幫趙總賺回幾十個億的收益?!?p> 靳博士非常理性冷靜,并沒有因為趙天昊的蠻橫威嚇所影響。
趙天昊被他這一提醒,瞬間就清醒了,也不罵罵咧咧了,隨即起身去打了個電話。
十幾分鐘后,才開門折回來,告訴靳博士:“老子費這么大勁,就是為了拿到崬森的第一大股東位置,老子要的就是崬森這個殼兒,要做大事,沒有崬森,我干個屁啊,會壞了王爺?shù)拇笫隆?p> 他媽的我準備了一年多,可不是給人做好事。你只管去操盤,資金的問題,我來解決,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拿下第一大股東的位置。一會兒我就讓人先打20億進賬,明天再打剩下的30億?!?p> 靳博士很是詫異,但很快就答應(yīng)了,猜測他很可能是打給了“王爺”,得到了“王爺”的授權(quán)后才敢這樣說話。
靳博士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了,這事已經(jīng)成了一半,接下來就要看周公子的了。
臨走,趙天昊突然叫住靳博士,他的臉色陰鷙狠戾:“靳博士,我和王爺都非常信任你,也相信你的專業(yè)能力,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只要辦成這件事,你的好處只會多不會少。
但是,我跟王爺不一樣,我喜歡先把丑話說在前頭,凡是背叛出賣我的人,我都不會讓他活過當天!如果真是敗在股市上,我趙霸王也認了,
但要是讓我知道你在背后搞老子,那我可以告訴你,天涯海角我都會追殺你,還要殺你全家,老子賭上的可是全部身家!”
“趙總放心!我只站專業(yè),不站隊!”靳博士是儒雅的,卻并不怯懦,對趙天昊的威脅毫無懼意。相反,言語和神情都透著強悍的堅毅和底氣,給人以十足的信任和安全。
“那就好!”趙天昊死死地盯著靳博士,直到靳博士離開。
就此,一場由周瑁遠的復仇之戰(zhàn)、趙天昊的圍獵之戰(zhàn)和楊氏父女的守城之戰(zhàn),三戰(zhàn)同場交鋒,卻是殊途同歸,都是劍指崬森第一大股東的寶座。
表現(xiàn)在股市上,就成了一道非常奇異的畫風,周、趙都是大舉做空從中漁利的同時,也都在準備趁虛而入坐莊崬森,這兩股勢力的爭鋒尤為激烈。
而在上百億的兩個大空頭面前,楊家父女抗衡的力量顯得勢單力薄風雨飄搖,但仍然是拉升股價的一股力量,不容忽視。
三路人馬同時展開對崬森大股東寶座的爭奪戰(zhàn),一時間引起輿論嘩然,成為財經(jīng)界、商界、地產(chǎn)界等領(lǐng)域的每日頭條新聞,成為圈內(nèi)茶余飯后的必談之資。
民眾都在分析,誰會是最后的贏家。甚至已經(jīng)有人猜測很可能周家就是局中人,這是周家掌門人的復仇之戰(zhàn),但這都是傳聞,誰也沒有證據(jù)能證明周家也入局了。
消息傳到楊玫耳中,她驚出了一身冷汗,一旦周瑁遠重掌大權(quán),那便是自己的末日,所以她只能背水一戰(zhàn),而且只能贏不能敗。
誰也沒想到崬森股價在底部短暫徘徊后,很快就迎來新一波狂飆式的漲幅,幾天時間就一飛沖天。
于是散戶們跟風買進,進一步助漲股價,兩周時間崬森股價就暴漲了800%。
此刻只要楊軍他們放量,就可以千萬身價落袋為安,但是他們沒有動靜。
楊玫是擔心失去大股東地位,楊軍則又是因為貪婪不肯放手。
然而,正在崬森股票如日中天時,周瑁遠的人馬突然開始放籌,而且是全部放籌。
這下把趙天昊的人也都看愣了,但趙天昊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應(yīng)收盡收。
正當他們志得意滿,覺得勝利在望時,大批媒體突然開始曝出崬森更猛的黑料。
那就是崬森被一群毫無企業(yè)管理經(jīng)驗,且只懂打打殺殺的黑社會骨干把持著,同時媒體還公布了崬森管理層花名冊,而且還有多名崬森不知名人士的錄音曝光,一一印證,事實確鑿。
黑料一經(jīng)曝出,崬森股價應(yīng)聲下跌,散戶和個別投資機構(gòu)開始拋售。
但當絕大多數(shù)持籌者還在觀望和等待第二次觸底反彈時,第二波更猛的負面新聞曝出。
那就是關(guān)于崬森現(xiàn)任董事長楊玫涉罪的材料,這一材料一經(jīng)爆出,瞬間就點爆網(wǎng)絡(luò),輿論一片嘩然。
更多的媒體加入進來,開始追根溯源刨根查底,還真的有不少媒體挖出了楊玫的很多黑料,甚至連她的玫基金涉嫌拐賣婦女、組織賣淫、販賣人體器官等謠言都開始甚囂塵上。
楊玫驚魂未甫,立即動用自己所有的媒體資源,試圖壓熱搜降溫。
可這就像按下了葫蘆浮起了瓢,自己的熱搜還沒壓下去,楊軍的大把罪名以及背負的人命官司等更勁爆的黑料陸續(xù)被爆了出來。
這一次可謂拔出蘿卜帶出泥,過往那些忍氣吞聲的受害者,也借著這波輿論攻勢,紛紛站出來又一次實名舉報楊軍。
楊軍慌了,徹底慌了,有了上次炒股賠光底褲的慘痛教訓,讓他再也顧不上楊玫的囑咐,擅自做主拋了股票,能落多少利算多少,總比一分落不著的好。
楊玫知道后,氣得在辦公室大摔東西,罵他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而這遠遠還沒結(jié)束,要知道,互聯(lián)網(wǎng)都是有記憶的,數(shù)以萬計的網(wǎng)友紛紛將去年楊軍侵害肖薇薇、楊玫借輿論網(wǎng)暴肖薇薇致其自殺身亡的事件又被扒出來,再次點爆民眾的怒火。
這下沸騰的輿論,從財經(jīng)圈轉(zhuǎn)向普羅大眾,在滔天的聲討和謾罵中,崬森的股價完全錯亂了。
這一刻,沒有任何一個人還敢再觀望,全部拋售,持籌機構(gòu)也快刀斬亂麻,忍痛斬倉拋盤,也不管虧損多少了。
崬森股價斷崖式暴跌,甚至跌破了第一次的支撐線,直逼發(fā)行價。而崬森股價的震蕩,也導致整個地產(chǎn)圈的股價全線飄綠,股市里哀嚎遍野。
股民們不滿的情緒,全部撒向了楊氏父女,罵聲一片,有的甚至集結(jié)到崬森總部抗議,要求崬森賠償損失。
各大機構(gòu)投資者及地產(chǎn)圈也紛紛發(fā)聲,嚴厲譴責崬森,稱其“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甚至聯(lián)名向證監(jiān)會請愿要求崬森退市。
崬森股價的惡化還沒有停止,趙天昊及其背后的“王爺”看到這情況,終于還是坐不住了,擔心這樣被媒體查下去,恐怕還會引起更大的麻煩,從而連累他們。
趙天昊不得不也立刻馬上斬倉,就在趙天昊放籌沒多久,股價直接一瀉千里,幾乎到了跌停線。
周瑁遠在證監(jiān)會發(fā)布崬森停牌兩天通告前,搶先來了一場大抄底行動,這一次幾乎是白菜價盡攬崬森近60%的股權(quán)。
但這和周瑁遠的目標還相差甚遠,因為楊玫的股還沒有完全放出來,必須逼她拋盤,要讓她的一切都歸零,這才是周瑁遠的目的。
停牌的兩天,趙天昊在“王爺”的授意下,“罷免”了楊玫,讓她退居后臺,任命戴榮興暫代執(zhí)行總裁。
同時對高層進行調(diào)整,召回部分已經(jīng)調(diào)崗或降職的高管恢復原職,新的人事方案及整改方案提交證監(jiān)會后,崬森發(fā)布了通告。
廣而告之楊氏父女退出了高層架構(gòu),其中楊軍已無股權(quán)和崬森再無任何關(guān)系,楊玫目前還是暫代董事長,三朝老將戴榮興被任命為崬森執(zhí)行總裁,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jié)果,崬森因而重新獲得開市。
這一利好的消息,讓崬森重新上市的第一天,股價就開始回暖,買量也開始逐步增多,最初的漲幅比較慢。
前期被套牢的投資者終于見到來之不易的反彈機會,再也不敢猶豫,也不等是否還會有大漲,紛紛著急忙慌地拋出股票。
這種猶如過山車般的經(jīng)歷,很多人都是頭一次,這樣的大悲大喜沒有一個強大的心臟,真沒幾個人能承受得住。
隨著市場的放量和股價的回升,周瑁遠也讓手下的人馬也開始適量放籌,以引誘楊玫、趙天昊的鷸蚌相爭。
股市紓困,楊玫終于松了一口氣,她再也沒有了懷疑——此前她還懷疑這可能和周瑁遠有關(guān),所以一直很謹慎,始終捂盤不敢放。
現(xiàn)在看到市場大量放籌——尤其是吸籌最多的百大基金也在放盤,她才終于可以肯定這場股戰(zhàn)周瑁遠沒有參加。
她越加肯定這是空頭的做派,兩撥做空下來,他們已經(jīng)賺得盆滿缽滿,現(xiàn)在總該心滿意足,收手離場了吧。
楊玫終于吃下了周瑁遠“送給”她的定心丸,這次下定決心,向第一大股東寶座挺進,開始大肆吸籌。
可趙天昊也在同樣掃蕩市場上的籌碼,趙天昊得知楊玫也在吃進股票,就大發(fā)雷霆,要求她立即停止行動,而且還要她必須把吃的吐出來。
楊玫表面上答應(yīng)了,可卻在暗中指揮其他機構(gòu)幫她吸籌,因為楊玫要借這波行情,準備將計就計,在低處收購,高處拋出,賺一波利差,還完借款,自己還得穩(wěn)坐第一大股東。
至于趙天昊,等自己坐穩(wěn)了第一大股東的位置,再給他們送股,反正無論如何,楊玫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
這么多年,她得出一個教訓,誰也靠不住,只有靠自己。所以她指揮金融機構(gòu)幫忙掃蕩,為此,她將自己的所有籌碼和身家全部押了上去。
聽了靳博士匯報后,周瑁遠笑了,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贏了!
因為,楊玫這只老狐貍,終于入甕了!
于是,當股價來到高峰時,周瑁遠指揮手下開始大量拋盤。
楊玫見狀欣喜若狂,讓人拼命吸籌,而趙天昊的人馬也在同樣掃貨,二人最終獲得了96%的崬森股票。
就在二人大喜過望之時,一個國家級的權(quán)威財經(jīng)媒體披露了一則重磅消息。那就是崬森財務(wù)報表作假。這篇文章披露得十分詳細,大意是說:
崬森近三年的財務(wù)報表,前兩年的營收和利潤都是呈上升趨勢,尤其是2014年第三季度到-2015年第一季度的財報。
該階段崬森的主營業(yè)務(wù)營收與同期相比,實現(xiàn)了512%的增長,之所以有這樣的營收暴增,就是因為周瑁遠啟動了銷售系統(tǒng)的改革,而這期間正是其太太林子蘇掌管市場營銷中心。
而到了2015年第二季度的營收環(huán)比增長卻是負65%。這和楊玫提交證監(jiān)會的上市財報,大相徑庭。
文章將崬森上市財報和真實的財報數(shù)據(jù)做了比對分析,不難看出上市財報的虛假程度令人瞠目結(jié)舌。
因為楊玫將2014年第三季度和2015年第一季度的營收分別拿出了二分之一,分攤到了2015年第二季度的營收財報上,這讓三個季度的營收呈現(xiàn)平穩(wěn)的遞增狀態(tài),外人也很難看出作假。
而且,前兩個季度即便被分出了二分之一,其營收財報相較從前或同期的營收數(shù)據(jù),它們?nèi)匀皇且或T絕塵,令現(xiàn)在的崬森營收望塵莫及。
這就是楊玫的機關(guān)算盡,若不是這篇文章的詳解披露,沒人能覺察出這里面的貓膩。
文章針對造成崬森營收倒退的原因,也做了分析,相較前面嚴謹嚴肅的數(shù)據(jù),這里就具有一定的故事色彩。
文章分析說,正是因為2015年第一季度還是林子蘇執(zhí)掌市場營銷中心,后來楊氏父女奪權(quán)后,先是指使手下陷害林子蘇入獄,造成市場營銷中心群龍無首。
隨后,楊玫趁機占為己有,并指派聲名狼藉且毫無經(jīng)驗的陳圓圓坐鎮(zhèn)市場營銷中心,二人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將過去幾年來周瑁遠夫婦的銷售改革成果破壞殆盡。
還對崬森的銷售功勛團隊羅漢軍團大加排擠打壓,而森源商學院的副校長、羅漢團隊重要成員董強遭到報復被打到住院。
這使得市場營銷中心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無心工作,最終導致二季度業(yè)績的斷崖式暴跌。而悲劇的是,崬森營收斷崖式的暴跌只是剛剛拉開序幕。
因為楊氏父女謀權(quán)后,所有高層的眼睛都望向股市,希望借股市發(fā)家致富,根本無心經(jīng)營企業(yè)。和周亦卿、周瑁遠掌管崬森時的境況,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以后只會更差,不會變好。
文章還對周瑁遠夫婦對崬森的貢獻和作用做了詳盡的描述,直到此時,公眾以及投資者才終于恍然大悟,原來如今的崬森只剩了一張殼,可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曾經(jīng)證券界毫不吝嗇對崬森股價的夸贊,稱其為十年難得一遇的績優(yōu)股,各種吹水造勢的文章應(yīng)接不暇,誤導了投資者們進場下注,誰能想到,這竟然是一支“黑心股”“空心股”。
這還沒有結(jié)束,文章最后,還做了主題升華,對如今資本市場的亂象一通痛批,一些企業(yè)家、資本家、高管為了在股市套利,可謂是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毫無道德底線,毫無社會責任和使命,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崬森就是其一。
這樣的企業(yè)應(yīng)該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只有這樣,企業(yè)才能回歸經(jīng)營本質(zhì),正本清源,為市場營造一個良好的公序良俗環(huán)境,讓那些真正做事、造福社會的企業(yè)得到更多的投資機會,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劣幣驅(qū)逐良幣。
文章發(fā)布后,眾多重量級的媒體紛紛轉(zhuǎn)發(fā),很快就傳遍財經(jīng)界和商界。
這是核彈級的猛藥,對楊玫就是致命一擊,她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甚至為了永絕后患,還親自監(jiān)督,讓財務(wù)中心銷毀了崬森過去三年的所有財務(wù)數(shù)據(jù)。
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如此絕密的事情,媒體是如何得知的?到底是誰透露出去的消息?
楊玫當然不會知道,因為這一切都是周瑁遠的運籌帷幄。
周瑁遠一直都有一個習慣,原來財務(wù)管理中心的秦總,是他的心腹大將。
他一直秘密要求秦總所有財務(wù)數(shù)據(jù)必須拷貝兩份,一份放在崬森的數(shù)據(jù)庫里,另一份要拷貝在硬盤里。
之前做這個動作,是為了防止數(shù)據(jù)丟失,而那個硬盤一直就放在周瑁遠辦公室的秘密保險柜里。
這個保險柜就隱藏在那個辦公桌的后面,一般人很難發(fā)現(xiàn),就算發(fā)現(xiàn)了,沒有周瑁遠的指紋和密碼根本打不開。
而且,這個保險柜如果強行被打開,就會自動開啟銷毀程序。
周瑁遠的辦公室,所有需要開關(guān)的位置,都是人臉和指紋密碼鎖,且這些只能識別周瑁遠的。
楊玫入主總裁辦后,原本是要對總裁辦大加改造的,但因為一直忙于崬森上市的事,還無暇做此事,也就一切照舊。
她不知道有保險柜,只知道有智控開關(guān),也知道還有后花園和暗門,但因為需要周瑁遠的指紋和人臉識別而暫時沒動。
本想等上市后,一切平穩(wěn)了,再付之改造行動??删褪撬@個拖延決定,讓周瑁遠有了可乘之機。
在崬森上市前夕,周瑁遠在王琪等保鏢的護衛(wèi)下,來到崬森總部,首先讓王琪黑掉了崬森的所有監(jiān)控系統(tǒng)。
然后他就從地下車庫直接乘坐總裁專梯,從后花園和暗門潛入總裁辦,將保險柜搬離總部,并帶回了世貿(mào)領(lǐng)帝的家。
隨后,就將已經(jīng)被開除的秦總叫到了世貿(mào)領(lǐng)帝,來幫忙梳理財報,要他整理出一份詳細又通俗易懂的分析文章,來披露楊玫財報作假之事。這才有了后來的那篇文章。
所以,不用說,文章像病毒一樣,被快速傳播,崬森的股價一點也沒有辜負這篇豪華文章的作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跌的速度讓所有人來不及反應(yīng),就跌停了。
期盼的第二天回暖,也全部落空,一開盤,崬森股價就是直線落體,一騎絕塵,根本不給股民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機會。
地產(chǎn)圈股市再次被崬森所累,全線飄綠,甚至還殃及地產(chǎn)行業(yè)上下游的上市企業(yè)。
那一天,被人們稱作“黑色星期四”,數(shù)以萬計的股民賠得連底褲都沒了,洶涌的憤怒和罵聲鋪天蓋地地飛向崬森。
而楊玫、趙天昊此刻也顧不上調(diào)查“叛徒”,因為他們也已經(jīng)瀕臨傾家蕩產(chǎn)的邊緣,不敢再硬挺了。
頂著巨大的輿論罵聲,還是將手中所有的籌碼全部拋出,什么第一大股東,保住家底才是當務(wù)之急。
可是,這時候的大盤賣壓巨大,根本沒有能接得住二人如此巨量的籌碼。
他們的拋盤,引起更大的跌幅,最后到了白送股票都沒人要的程度。
楊玫已經(jīng)傻眼了,一夜之間回到了解放前,而趙天昊還發(fā)來了通牒,要她賠償他的所有損失,都是她搞砸了!
隨后,證監(jiān)會頂不住壓力,要求崬森限期整改,限期內(nèi)無法提交整改計劃,將被強制退市。
楊玫焦頭爛額,走投無路,只得哭著跪著請求戴榮興幫幫她。
戴榮興就說請靳博士出山吧,這局面也只有他能幫忙協(xié)調(diào)資源了,現(xiàn)下只要有愿意接盤的資本,不管什么條件,都得當機立斷,否則一旦啟動退市,崬森就徹底完了,到時候趙天昊不會饒了你。
楊玫只得厚著臉皮給靳博士電話,懇求他幫忙。
靳博士故作為難地表示考慮一下,畢竟現(xiàn)在這個事情,已經(jīng)鬧得沸沸揚揚,沒有人愿意當這個冤大頭,讓他協(xié)調(diào)這個資源,會很困難。
楊玫聞言更慌了,再三懇求他,只要有人愿意接盤,什么條件她都答應(yīng)。
靳博士這才勉強同意,說他試一下,有消息再給她回電。楊玫滿心期待又忐忑不安地掛了電話。
靳博士轉(zhuǎn)頭就將消息傳遞給了周瑁遠,周瑁遠嘴角一揚,魚——終于上鉤了,于是囑咐靳博士,一切按照既定的方案行動。
一周后,已經(jīng)瀕臨絕望和崩潰的楊玫終于收到了靳博士的電話。
靳博士表示自己接洽了幾家,最后只有百大基金愿意談,但對方只說可以坐下來談,并沒有說要收購。
楊玫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說那就談,只要談就行,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于是,靳博士就約定了商談的時間。
隨后,百大基金的副總裁王起用帶了兩個風控師出面談判。
但第一次接觸,王起用遵循周瑁遠的意思,并不表露收購的心跡,而是盡可能探楊玫的底牌。
不出周瑁遠的預料,楊玫果然在看到希望后,就存了僥幸心理,抬高了股價——就是按照發(fā)行價回購。表示這樣,自己才好向股東交代。
但王起用卻說,你要如何向股東交代,是你的事。我是代表公司來的,百大基金不是做慈善的!現(xiàn)在崬森是什么股價,不用我說,別說發(fā)行價,就是白送,都不一定有人愿意接盤。如果董事長你抱著這種心態(tài),那我想我們就不需要談了,你們還是找愿意接盤的下家吧!
楊玫的心沉到了谷底,只得問王起用的心理預期。
王起用卻說,談不上預期,這次來,也是靳博士的再三懇請,正好我們來屏源考察項目,盛情難卻,就順道來一趟崬森。我覺得董事長你還沒有想好,或者也沒有做好這個心理準備。董事長再考慮一下吧!
楊玫的話已經(jīng)出口,也不好意思立馬改口,又擔心錯失機會。
于是,她表示,邀請王起用一行多留幾天,這幾天的費用,崬森一力承擔,不管最后能否不能談成,都會把王總招待好,這也是屏源人的待客之道。正好這幾天,她也開個會,和股東們商量一下,拿出一個方案出來,還是希望王總能等一下。
王起用故作難色,說自己定了后天去新加坡的行程。
楊玫更加恐慌了,不停地給靳博士遞眼神。
靳博士這才幫腔挽留王起用,表示一天也行,明天我也帶王總見幾個大咖,說不定誤打誤撞,東成西就了呢?!靳博士一句玩笑,總算調(diào)解了緊張的氣氛。
就這樣,王起用一行留下了,靳博士也是言出必行,第二天果真作陪,介紹大佬給王起用——當然這是做給楊玫看的,同時他也成了兩邊的傳聲筒。
來回拉扯了幾次后,楊玫終于還是沉不住氣,給出了底牌,愿意以目前股價的三折給到百大。王起用這才讓靳博士給了肯定的回應(yīng)。
幾天后,高瓴歐從上京飛來常青,雙方簽訂了股權(quán)回購協(xié)議。
隨后,雙方召開新聞發(fā)布會,讓媒體發(fā)布通稿,表示崬森已經(jīng)完成了高層的調(diào)整,楊氏父女及相關(guān)屬下將退出崬森的董事會和管理層,新的大股東百大基金即將入主。
楊玫最終只余2%的股權(quán)——楊玫比較雞賊,在第二次百大基金拋售時,就嗅到了危險的信號,就同步將自己30%的股分別賣給了華安方達和藍晶中國。
雖然不及高峰時期的股價,而是折價七成賣出,但她也是唯一一個獲利落袋的股東。
周琞揚、戴榮興原有的4%一直持有并未賣出,高董剩余1%,其余股東的股權(quán)則全部賣出。
百大基金在這場利空大戰(zhàn)中斬獲崬森80%的股權(quán),成為崬森的絕對第一大股東。
而收購價僅用了一千萬,如果按照一年前收購楊軍股權(quán)的價格,一千萬只能回購5%的東森股權(quán)。
而百大基金此次收購崬森股權(quán)的資金,全部來自周家的家族信托和森泓資本。
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周瑁遠成為崬森的絕對控股人,楊氏一黨徹底退出崬森的經(jīng)營,再也無人可與他抗衡。
但同時百大基金和森泓資本旗下的紅山資本,在幾次的做空中獲得了超1600%的收益,一舉兩得,可謂皆大歡喜。
與此同時,周瑁遠也撤了對楊軍父女的指控和起訴,這讓楊玫感到很是驚訝,又百思不得其解。
但,楊玫很快就得解了……預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