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句話剛說出口,其余五個人,包括其他隊友和教練的視線都看了過來。
“兩位來干什么的???”剛才搭著那位名字大概是叫“子峰”的青年肩膀的人好奇的看了過來,“隊長怎么了?我早上起來出去拿快遞才碰見他來著,今天難道又是一天沒回來?”
一個“又”字,意思略有些豐富。
發(fā)覺剩下幾人現(xiàn)在似乎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工作人員有些尷尬,自知多嘴而制造了麻煩。
“不是什么大事?!绷喊膊逶掃M來,表情那叫一個和藹可親,“我白天跟聞人先生碰過面,現(xiàn)在有急事來找他,但人不在,托人帶幾句話而已。”
梁安倒也沒想把自己作為警察來找聞人煜這種事大張旗鼓的宣傳出去,畢竟再怎么說這位明火選手都是個公眾人物,就算其他的人是他親近的隊友,也要防患于未然。
幾個人還在那里將信將疑,就被將功補過的工作人員好說歹說的紛紛引開。
只剩下那個被稱作“子峰”的青年。
“他的名字是胡子峰,”江秋在梁安耳邊小聲說道,“FFW戰(zhàn)隊的現(xiàn)任首發(fā)上單選手,唔,id叫做赤焰。我在那個聯(lián)賽的官網(wǎng)上搜到了這些?!?p> 然后對上了現(xiàn)在看到的這張原原本本,無p無妝的臉。很懵懂的表情,臉蛋甚至有點圓,是個看上去很平凡,毫不特殊的小青年。
但有著一個很中二的id名字,倒是挺有符合他年齡本身的特色。
梁安微微一笑:“我知道?!?p> 他雖然認不出長相,但聽到工作人員叫的名字就明白了這是哪位明火的隊友,只是沒想到室友聞人煜的室友就是這個人而已。
只是如果看了網(wǎng)上的一些言論,確實很難想象是這樣一個搭配。胡子峰和聞人煜同為上單位置的選手,也就是名義上的首發(fā)和替補的競爭關(guān)系,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居然恰好還是俱樂部宿舍的室友,實在有些難以想象。
當然,能達成這么和諧的關(guān)系,按照梁安自行的判斷應(yīng)該也有聞人煜實際上根本不參加競爭的原因包含在內(nèi)。但這又是沒有根據(jù)的推測了。
看著這兩個為了聞人煜找上自己的人,胡子峰有些不知所措,用衣袖擦了擦額角的汗,用手捋了捋散落的劉海,也算是在外人面前整理儀容。
他還沒搞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這時把人趕走的工作人員也回來了。
“我們換個清靜點的地方,慢慢聊?”
這個地方隨時都可能人來人往,確實不太方便。
于是,他們找了一個更僻靜的所在。俱樂部的會議室,空間不大,但密閉性和隱私性都很好,甚至墻上還有一個碩大的幕布——雖然現(xiàn)在的情況用是用不上,但梁安稍稍目測了一下,看上去比局里會議室的那個要小,但儀器的外表明顯還要先進許多。
不愧是衛(wèi)冕冠軍的隊伍,財大氣粗的很。
“我們這次來是要了解一些聞人先生有關(guān)的事,還有平時的時候他的一些作息和行蹤。”梁安這回不再各種打太極,言簡意賅,“想問問你的所見所聞。不用特別精確,你說說你看到的,他最近大概什么時候起床或者出門,又在什么時候回來?”
說著,他把證件推到了桌面上,展開給胡子峰看。
意思很明顯,告知了身份,不是記者或者其他的職業(yè),而是有任務(wù)在身。
胡子峰又愣了一下,然后才猶疑道:“早上我不太清楚……時間不一定,大部分時候我起床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走了,但有時候我去訓練的時候隊長還在睡,基本湊不到一起。至于晚上的話……一般在我回去以后吧。不太注意的到,但回來的時候我也會看看他在不在。”
說著,他的眼皮微微跳了跳,自以為很是隱蔽的打量著對面的兩個人,似乎很想說什么,但又不太敢開口。
梁安看出了他的猶豫。
“你有什么可以試著問問,畢竟我們也是托你辦事。只要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我們也會盡自己所能的解答你的疑惑——當然,不一定能外傳?!?p> “請問我們隊長是遇到了什么事嗎?”胡子峰直接脫口而出,眼里滿是擔憂,抓進了自己膝蓋上的衣料,指節(jié)抓的發(fā)白。
畢竟這么冷不丁的來個警察,上來就問一系列私人的問題,對于胡子峰這種剛剛成年不久沒有什么社會經(jīng)驗的少年人,這實在是少見的體驗,也很令人有種未知的擔憂。
“你放心,我說的白天見過他是真的?!绷喊彩?,“聞人煜先生只是碰巧做了一起案件的目擊證人——你可以這么理解,所以因為程序的要求,再加上他的身份又比較特殊,我們必須做的完整一些,起碼走個流程?!?p> 他說的這話半真半假。雖然聞人煜的可疑并不是簡簡單單的“目擊證人”可以解釋的,但他又確實安全的不得了,起碼在梁安本人的眼中也沒有太多探究的必要。
對此頗有疑慮的是另一個人。
見到胡子峰安心下來,梁安也覺得場面控制住了,可以放心的提問,于是把視線轉(zhuǎn)向提出意見的江秋本人。
雖然很令梁安驚訝,但自己提出要參與進一步問詢過程的確實是江秋本人?,F(xiàn)在也只有他想在這件事上做一些文章——雖然其實梁安并不是很想看到這個結(jié)果。
“請問,從私人的角度,胡先生你對聞人先生這個人怎么看?”江秋一板一眼的問道,并一步到位,繼續(xù)補充,“他最近有沒有什么奇怪的舉動?”
他在背書。
背他那個小本本——或許根本稱不上背,那個本子基本派不上正式的用場。其實熟悉這位江醫(yī)生的人也都知道,對江秋的記憶力而言,這么幾張實體的紙片能記下的東西甚至都是九牛一毛。
江秋之所以拿著那個玩意,只是對他人的行為進行模仿和學習產(chǎn)生的一種新鮮的動作,一直帶著他的梁安本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從哪個警員的行為中學到的這些,還是隨機效仿了哪個常見的路人。
因此,他現(xiàn)在思考和行動的步驟變成了這樣:學習、記錄、閱讀、再按部就班。
起碼從梁安的角度,這種行為并沒有糾正的必要,還多少能讓江秋這個奇怪的家伙顯得更像一個“普通人”。
江秋禮節(jié)拉滿的問話風格和梁安實在不同,以致于胡子峰經(jīng)過幾秒才意識到現(xiàn)在換人說話了,而自己現(xiàn)在要進行同樣板正的作答。
但這一次,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咬了咬唇,心緒有些不穩(wěn)了。
“最近的聞人隊長……和以前沒什么區(qū)別,無論是性格還是態(tài)度都很好很好……但是就是這樣才更奇怪,也讓我們……特別不解,我有點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