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景大廈頂樓的大露臺外墻有二十個邊直角,整體是寬敞開放式,就像是一大的個長方形四角處鑲嵌著四個不同的小長方形。因為桑景大廈的東北方向能看到城市的地標景觀中心塔,南方能夠盡覽原處恬樂公園的景象,高大的備用水箱被放置在了西北方和西南方兩個角落。巧合的是,張銀勝所在的約定地點正在桑景大廈的西方方向?!?p> 梁安指在自己畫的有些凌亂的結構草圖。
事實上,形狀大致相同只是更加規(guī)整的圖片王海早已看過,但梁安標注的位置確實讓他陷入了思考。
這確實是原本圖紙上沒當然有,卻“意外出現(xiàn)”的內容。
其他建筑物的方位。
位于畫面左側指向西方的“張”字、以及示意分別在桑景大廈南方和東北方的恬樂公園以及中心塔。
梁安已經(jīng)給出了自己得到的線索,當天下午恬樂公園申報了活動,有一群八歲到十二歲的小朋友在那里舉辦著冬令營活動,中午聚眾野餐、下午放飛氣球、晚上燒烤大會,玩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相比中心塔的活動就沒有那么生機澎湃,有的只是看不見摸不著但黃金萬兩的銅臭味,一群嚴肅正經(jīng)的老古董在上面開著商業(yè)投資大會,一頓飯的花銷令人咂舌。
中央凸起的小平層是上下層相接的位置關鍵,那是一直被視作調查的中心起點,特殊之處在于兩個預留電梯井的位置只有一個起到了作用——或許是因為平常上到頂層的人實在太少,桑景大廈的兩個電梯只有一個能直達大露臺所在的頂層。
容納了一部電梯、空置電梯井的和樓梯口的空間在圖上自然少不了。因為密室的難題,很長一段時間這都是昱州市警員所困惑的關鍵。除此之外還描繪了環(huán)繞著樓梯間和電梯間,只在南側留有出口的灌木叢,甚至也包括囊括兩個出口以及灌木間縫隙的監(jiān)控攝像頭。
當然最后還有位于畫面中的大露臺左側,夾在灌木與外墻之間,被特別標注了的尸體所在位置:一個火柴人似的圖案。
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兇器,死亡時間推斷遠在呂聞康被監(jiān)控拍下的抵達時間以前。頂樓監(jiān)控攝像頭的位置剛好能拍下入口——在一圈高約兩米、沒有損壞痕跡的綠化灌木叢之間的空隙。
望著那張草率又難看、堪稱劣質涂鴉的樓層情況分布圖,王海難得沒有取笑梁安拙劣的畫技。
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了自己來到現(xiàn)場時看到、了解到的景象內容,最終憑借記憶做出了全局外進一步的解析。
“因為設計師的完美主義,這整片區(qū)域里完全沒有裸露在外的排水口,就像是一個純粹的大型觀景臺,因為環(huán)繞著電梯間和樓梯間的綠化帶采用了特殊構造:因為露臺具有細微的坡度,高度與鋪在地下的泥土持平的外側平臺會把雨水引流導向泥土地,而在泥土以下有雨水收集的設備,通向排水管道。”
梁安接過了話茬,“這我聽說過。據(jù)說還有人懷疑,綠植沒有被破壞的痕跡,是不是排水管道底下有一個秘密的通道,可以和下一層的工作室相通,想要動土工掀開地板甚至把綠植給揪了挖挖看。還好有人說服了他這從房屋結構上來看根本不合理,而且人得能變成營養(yǎng)不良的小蛇才能從最細的排水管里通過。白蛇傳里的妖跑來作案都得先給自己瘦個臉?!?p> “這個想法確實差點弄出了麻煩,有人幾乎和物業(yè)打起來?!蓖鹾_七谱欤安贿^也得理解,那時候我們因為種種問題調查處處受阻,甚至被外地來的調查團排除在外。一些東西沒辦法親自驗證,有些人精神狀態(tài)就不太好了。有個兔崽子甚至還懷疑到了我頭上……覺得我時不時就跟宋荊吵一架一定有動機,而且對市里的各大地標這么熟,肯定知道一些小路。我只是熟悉地上的路,又不會飛天!”
梁安擺了擺手。
“呂聞康的說辭是這樣:樓頂沒有信號,他下樓叫了附近派出所的增援。桑景大廈離市局有半小時車程距離,所以即使死者身份茲事重大后續(xù)必然會交給市局刑偵支隊,也需要能在更短時間以內趕到的人手。隨后,附近派出所在兩駐守人員以外僅有的一名民警、四名輔警被派出,在十分鐘內抵達了呂聞康親自和值班保安看守的犯罪現(xiàn)場。”
“按照當時被叫來的帶隊民警的說法,他們來到桑景大廈的時候按照呂聞康的吩咐沒有聲張,三人直接通過電梯來到了頂層。之所以是三個人,是因為民警留了個心眼,提前分出兩名輔警。其中一名守在停車場的樓梯口,同時可以觀察電梯樓梯有沒有人往返,另一個沿樓梯上行初步排查可疑人士。所以,先是三個人在樓頂和呂聞康匯合?!?p> “他們到來以前,呂聞康一直守在頂層,后來檢查的監(jiān)控錄像也證實了這一點。見到三位增援,首先帶著民警讓他在原地看守宋荊的遺體,等待二十分鐘后會抵達的市局增援。他隨后吩咐兩名輔警進入樓梯,從上往下走和上行的警員匯合:呂聞康囑咐他們在匯合以后,其中一位需要前往保安室保護監(jiān)控錄像,另一位看守一層樓梯口。至于那位上行的輔警,在他抵達以后,呂聞康就跟著他一起從上往下巡查,尋找可疑人員?!?p> 在增援人員有限的情況下,這些做法實際上于情于理都沒有太大問題。
調取監(jiān)控、把守入口、看守尸體,在有限的人員數(shù)量情況下三者兼顧,因為樓頂信號還沒有得到派出所民警的提前告知——如果不是做了事后諸葛亮,知道呂聞康本身并不是什么光偉正的角色,具有最大的嫌疑,梁安恐怕要為這樣緊急情況下縝密的人員安排拍手叫絕。
而這也是理所當然。當時的呂聞康可以說是昱州市局一把手,在沒有遭到懷疑的情況下,他的基本權限足以讓他把控這些人員往來的過程。
只是因為后來他銷毀證據(jù)的行為得到證實、內部調查開始的流程中,也有人質疑監(jiān)控錄像是否會在過程中被損壞或修改,但經(jīng)過后期技術人員的檢查,最終拿到的錄像確實沒有任何后期處理的問題,那些拍攝著街道的每一個關鍵位置前后銜接都全無問題。
雖然在發(fā)現(xiàn)尸體、從開始聯(lián)系到叫來增援以前,呂聞康確實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和尸體獨處,宋荊遠早于呂聞康上樓時間的死亡時間讓呂聞康頂著眾多疑點逃脫了嫌疑。
——因為桑景大廈與大露臺僅隔一層的樓層正好是休息日的員工餐廳,甚至有人懷疑他是否用了什么辦法利用了其中的冰柜來影響對死亡時間的判斷,但因為這個假設太過天馬行空不切實際,不僅空間上難以來回時間也不夠完成操作,最終也被否決。
但即使是這樣,仍然無法解決宋荊獨自一人來到樓頂,在無人進出的情況下被害的事實。如果不是呂聞康,那就更沒有人可以動手——雖然有時候情形微妙不敢完全不信邪,但刑警們總歸算是相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會認定有什么不具名無法看見的生物憑空殺人。
桑景大廈當天負責值守的保安僅有一人,在輔警出示證件并要求后備份了監(jiān)控錄像,同時因為缺乏人手跟去幫忙守著各個樓梯口,截留了一些休息日加班還要被額外盤問,確認身份目的和有沒有見過可疑人士的打工人。再加上包括正式民警和輔警的五人,以及呂聞康自己,總計就是七個人。
能夠不受懷疑活動的只有這七個人,他們也被認為在下一波增援趕來前的二十分鐘內一直待在中心塔內。
煌或
這個圖我畫的很盡力了……下次一定搞正規(guī)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