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惜此時也正摔倒在車子上,妹妹們都忙著扶她起身。但這次跌倒,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
宋煜持刀沖過來的那一幕仍然在她腦中回蕩。
當時,她從車里爬起了身,正掀了車簾出來。
當時,她嚇得魂都要飛出體外。
當時,她是要撲過去將葉玥拉過來的,實在不行她便替她擋了這一刀吧。
后來,她被一只手輕輕一撥,便又倒向了車里。
后來,那一只手,如提小雞般將葉玥輕易地提了起來。
馬蹄聲漸行漸遠。
人群中鴉雀無聲。
“哄!”地一聲人群炸了起來。
“當街搶人了!”
“一位姑娘被擄走了!”
田三兒:乖乖!這煞神的品味真是與眾不同??!上次那個嬌滴滴地小娘子可比這位美得多啊,被連拉帶拖地扯到一邊去。這位,嗯,不能說丑,但平凡,普通,竟然還用了威脅手段將人強搶了去!這不會是他田三兒的眼神兒出了問題吧!
一眾仆婦才從馬車里鉆出來,哭喊著查看是哪位小姐被擄走。
蔣七的栗色大馬一片嘈雜紛亂中追了過來。
“哎,快看,又有一匹馬過來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又來了一個搶人的!”
“快報官!快報官!”
人群涌涌,喊聲四起。
馬車旁的仆婦與馬車上的小姐皆惶惶。
蔣七在這紛亂中聽到了關(guān)鍵的兩個字“搶人”,暗叫:“糟糕!”
“剛才搶人的馬朝哪邊去了?”蔣七問道。
眾人七手八腳地指著同一個方向,一陣風刮起,那馬已掠過眼前飛馳而去。
葉玥狼狽地趴在馬上,胃被顛得翻江倒海,她慶幸著還好,剛才自己沒有吃東西。
其實,她都做好了英勇就義的準備了,現(xiàn)在這叫怎么回事!
那刀已經(jīng)插回了鞘中,那人正一手拉韁繩,一手按著她。
她此時算是又撿回了一條命么?
古代好危險,她不要穿越!
“撲通”一聲,葉玥跌落在地上,摔得頭暈眼花。
她強忍著疼痛,與各種不適,硬撐著身子爬起來。不是她多硬氣,不爬起來又能怎么辦,她若一直趴在地上,才會更加難堪。
宋煜咣咣拍門,一個小廝開門,見是他,慌忙讓開了道。
宋煜一瞪葉玥,便算是告訴她跟上。葉玥乖乖跟在他的身后向里走去。
七拐八彎的路走下來,葉玥聽到了隱隱傳來的馬鳴聲。她下意識抬頭望了一眼前面正悶頭前行的煞神。這位,不會是帶她來給馬道歉的吧?若是的話,那便簡單了,她揀著好話說一通,才不會覺得給動物道歉是什么侮辱人的事。
可是,前面這位,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好說話的人。
胡思亂想間,一陣陣難聞的氣味傳來,定睛一看,他們已經(jīng)進了一個大大的馬場。
馬場這邊修著一個長形的院子,院子一側(cè)建有四米來高的長長的一排房屋,透過窗欄可以看見里面站著各色馬匹。除了這一大排房屋,另外還修建著幾間大屋和大棚。
院子的一角堆著剛清理出來的馬糞,散發(fā)著味道。
不容葉玥再細看,便跟著宋煜走進了一間單獨的大屋,那馬一見他,便激動地踏著蹄子。
葉玥瞧一眼便認出了那馬,便是前幾天她用元寶砸中的那匹。不是葉玥記性有多好,這馬通身黑得油亮,不見一絲雜毛,這么黑的馬她見了也難忘。
宋煜為馬順了會兒毛,轉(zhuǎn)過頭來,對葉玥道:“以后,你來伺候它,伺候得好了,我便放你回去。”
葉玥忍著心中奔涌而出的***,道:“小女子從未養(yǎng)過馬,恐怕會弄壞了大人的馬。”
“它不好了,你便用命賠?!?p> 輕飄飄的一句話出來,葉玥恨不能立刻有千萬頭***奔出來踩死他!踩死他!
宋煜見葉玥半垂著頭不再說話,打量了她一下,一皺眉,對門口候著的小廝道:“去,找身養(yǎng)馬服給她換上,這一身花里胡哨的樣子,別嚇壞了絕影?!?p> 小廝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二公子平日里的荒唐事多了,他們都見怪不怪了??墒?,這帶著姑娘前來,還是頭一次。關(guān)鍵是,一上來就要讓人家伺候馬,不然就要命,也太羞辱人了!
看這姑娘的打扮也不像貧苦人家出來的,想是被嚇得不輕,都忘了哭鬧。也幸好沒哭沒鬧,那會哭鬧撒嬌的,這會兒子都被賣得干干凈凈了!
養(yǎng)馬服,哪里來的養(yǎng)馬服!他不敢問,看看這院里養(yǎng)馬的馬倌們穿的衣服,想是要找這樣的吧。他看了看葉玥的身量,暗暗為她嘆口氣,去院中找那年齡小的學徒要衣服去了。
宋煜又叫過專門負責看護絕影的人,道:“以后就她來伺候絕影,你看著。她哪不會你教她,教不會就罰你,做得不好,就罰她。若是出了什么問題,你們一起賠葬!”
馬倌顫抖著答應。
葉玥狂罵著“變態(tài)”。
“對了,還有?!彼戊贤蝗挥殖雎暋?p> 葉玥心臟又是一陣緊縮。
“把你們的房間騰出一間來,讓她就住在這里,看著她別讓她離開馬場。”宋煜交待著。
小廝很快尋來一套衣服,宋煜讓她立刻去房間把衣服換上。
葉玥跟著馬倌來到幾間房屋前,馬倌找人進了一間屋子,將里面的東西快速地收拾一番,手忙腳亂地搬了出來,請葉玥進屋。
這里面有兩張床,如今已經(jīng)清理干凈,其中一張鋪了新的被褥。
葉玥關(guān)了門,一屁股坐在床上,胡思亂想開來。
司云軒會來救她吧?
但是,這個人的行事,好像連司云軒也無可奈何呀!司二公子都被打得半死了,不也就一個管家上門探望一番就了結(jié)了嗎!
強權(quán)社會,人無自由!
可是無自由,她也不想死,不到絕地,誰愿意死!
敲門聲驚得她跳出思維,門外聲音客氣道:“姑娘,公子催了?!?p> 催!催命鬼??!
可不是么!跟閻王爺有什么區(qū)別!
她匆忙換了衣裳。
這一身男裝,又讓她想起了剛穿來時,她穿著楊懷瑾的衣服趕路的那幾天。
一陣委屈便突然涌上了心頭,才覺得楊懷瑾那時對她真的很不錯,那一路她真沒吃什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