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真定城內(nèi)校場中青衣長老顯原形
完顏瑾、會真、福來一行十余人牽馬入城已是晌午過后，真定曾經(jīng)是個繁華的都市，幾經(jīng)戰(zhàn)亂，街道毀損，人民凋敝，此刻已經(jīng)屬于蒙古控制區(qū)域。蒙古人都居住在原有校場附近，漢人除經(jīng)營幾個小店外，都在城郊農(nóng)舍。街上行人稀稀落落，好不凄慘，會真之前一直在江南繁華地，淳安、杭州都是繁花似錦，街上行人摩肩接踵，貨物琳瑯滿目。到得汴京已顯慌亂衰敗之象，如今到了此地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戰(zhàn)亂造成的生靈涂炭和對城市破壞。眾人好不容易才看到有一家太白酒樓，落座好久才有小廝出來接待，原來的老板早就在戰(zhàn)火中橫死街頭，留下幾個小二顫顫驚驚的靠著酒樓里剩下的一些存貨隨便過個日子，過了今日不知道有明日。
店里只有一些馬肉干和水酒，會真給了幾塊碎銀，眾人落座相對默然。坐不多時，只見街上涌過一群兵士，后面用麻繩捆著幾個面黃肌瘦的女子，從門前走過。小二早就躲進(jìn)了后院，兵士走過良久才敢出來。會真問這些女子犯了什么事要被捆起來。
小二告訴會真：客官、現(xiàn)在是蒙古大軍的天下，這些軍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這是他們?nèi)コ峭獠兜呐拮?，帶去軍營消遣，城里的姑娘早就糟蹋完了，運氣好的還能活著回來，更多進(jìn)了軍營就再也沒見過人影，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啊。我看你們也是遠(yuǎn)道而來，不知道這里的兇險，你們吃完就趕緊走吧，不然碰到這些軍爺，沒有道理可以說的。
完顏瑾哼了一聲。這里曾經(jīng)是大金國的土地，以前她也曾經(jīng)來過真定，那可是郡主的排場，現(xiàn)在偷偷進(jìn)來，還要擔(dān)驚受怕，心里已是十分的不受用。但又不好發(fā)作。
完顏瑾的隨從中有一個叫蕭勝的是這幾個隨從的頭領(lǐng)，原來是完顏陳和尚軍中的步兵校尉，一身好武藝，練的是崆峒派的先天羅漢拳，一把月牙鏟打遍河間府，此刻聽得小二的紹介，只恨得差點兒跳下樓去將那蒙古軍官砍了再說。會真連忙將蕭勝拉住，叮囑他小不忍亂大謀。蕭勝這才作罷。
其實，會真和福來卻心意相通，他們都覺得這城里有點怪異，說不出的感覺，但直覺告訴他們，這里不簡單。福來攛掇著讓眾人在此休息一天。眾人路途勞累，這里畢竟是個酒店，樓上客房還有床褥，就決定歇腳一晚，完顏瑾差人將馬匹趕進(jìn)后院，眾人各自休息。
安頓好大伙，福來和會真來到了前廳碰頭，兩人不用說話已經(jīng)知道要去干什么。
來到街頭，兩人打聽了校場方向就摸索過去。
校場在真定城東，會真和福來先在四周摸了一下地形，有三座軍營坐落在校場后面，前面兩座看起來有點寒摻，應(yīng)該是普通軍士的房間，后面有座大院，前廳后院三間廂房，應(yīng)該是將官所在。校場上沒有操練的士兵，應(yīng)該是將官帶著出城打草谷去了。就留了幾個士兵守門。
會真兩人繞過在校場前門放哨的衛(wèi)兵，還沒靠近院子，就聽到有女子的哭喊聲。兩人潛伏到前面發(fā)出聲音那座院子的東廂房后窗下，點破窗紙，只見一個彪形大漢正在撕扯一個女子的衣裳，旁邊另有幾個女子衣衫不整的被捆做一堆，都在瑟瑟發(fā)抖，正是日間看到從街道上走過的那些被縛女子，只是少了幾個。在那堆女子的后面，還有兩個士兵正兩眼發(fā)光的看著正在施暴的男子，臉上說不盡的猥瑣之意。
會真忍不住要出手，福來卻一把攔住了會真，向他示意繞道前門后，兩人越過院墻，摸索到中院走廊，看見東廂門口有兩個帶刀的兵士把著門，會真放出小狐貍，小狐貍從兜里躍出，在門前一閃，兩個士兵眼前一花，覺得有東西從眼前跑過，正探頭探腦的往庭院里搜索，會真、福來兩個人快速潛到兩人背后，會真從后抓住兩人脖頸，兩個腦袋一撞，兩個士兵就歪歪的暈倒了下去。會真將兩人拖開，福來假裝敲門，里面?zhèn)鞒鲦倚Φ穆曇簟?p> “門口這兩小子，受不住了，讓他們也來看看好戲”說話間，一個長的歪瓜裂棗的腦袋伸出了門外，正是房內(nèi)觀看的士兵之一，躲在門后的福來手在士兵面前一揮，那兵士就暈了過去，會真將暈過去的士兵拖出門口，房門大開，里面正在看戲的士兵發(fā)現(xiàn)異樣，已經(jīng)搶撲了過來，會真那容得他囂張，只見他使出譚腿第一招“出馬一條鞭”，左拳往后，右拳前撩，正擊中撲過來兵士的臉頰，兵士被打推幾步，還沒倒地，這第一招的招式還沒完，會真踢起右腿正中對方胸口，那士兵直飛出去，倒地不動了。
話說還有那個正在施暴的彪形大漢，那女子身上的衣裳已經(jīng)撕扯的七零八落，只到房內(nèi)看戲的士兵被會真踢飛，那大漢才發(fā)覺門口有異，正要放下女子去拿身旁的馬刀，福來卻已趕到，又是在大漢的臉前揮手，那大漢往后便倒。
房內(nèi)的眾女子顯然被眼前忽然發(fā)生的事情驚呆了，目瞪口呆，轉(zhuǎn)瞬就像要高聲叫喊，會真立馬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大家保持安靜，女子看到來人將彪形大漢和士兵打倒，意識到他們和士兵不是一伙的，不是一伙的，那就是來救她們的，頓時，房間內(nèi)安靜下來。
會真見局面平靜下來，便將門外和門內(nèi)的幾個士兵都拖到了房間的角落，會真問房間里的女子，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一堆女子顯然是驚嚇過度，一會說有，一會有沒有，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會真正發(fā)愁，福來指了指地上的大漢，讓會真將大漢的身子翻過來。
會真依言將大漢的身子仰天翻了過來。卻看到大漢的胸前有一個奇怪的符號，是一頭蒼鷹，這種紋身很奇怪，因為這種蒼鷹在中原基本看不到，中原人士不會紋這樣的圖案，在塞外，蒙古人是不紋身的，因此看到這個大漢胸前的圖案，福來有點納悶，他在汴京待得時間長了，也見過市面，卻也沒有見過這個紋身。
福來還是老辦法，將衣袖在大漢臉上坲過，一陣幽香飄過，大漢仿佛醒來卻又似在夢中。
福來的聲音忽然變得尖而細(xì)，直鉆入大漢耳中，要不是會真已經(jīng)有些道行，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么，那些女子更是只見福來看著大漢的眼睛，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
“你是何人，所為何事”
“我叫哈爾巴拉，為成吉思汗一統(tǒng)天下，為教主襄助我大汗成就世間偉業(yè)而戰(zhàn)斗”
“另外幾個女子呢”
“另外幾個童女已經(jīng)被選中，我們的教主將祈福，她們將為教主而奉獻(xiàn)”
“你們的教主是誰，你們是什么教”
“長生教外無他教，教主就是教主”
“你們教主叫什么名字”
“教主就是教主”
“你們教在這里還有什么人”
“青衣長老是我們的首領(lǐng)，帶領(lǐng)我們服侍教主，傳達(dá)教主的指令”
“青衣長老在這里嗎”福來連問幾遍，大漢卻再無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他一直在做掙扎，反抗福來催眠功力的束縛，此刻已經(jīng)心力憔悴，這次是真的暈死過去。
此刻，旁邊的幾個膽子稍微大一點的女子開了口，告訴福來，她們下午剛被抓來的時候，有個青衣蒙面的巫師走進(jìn)來，在她們身前嗅了一遍，便將其中的幾個女子帶走了。還交待那個彪形大漢說，晚上就出發(fā)，要將那幾個女子送往燕京去。
福來和會真看了看，總覺得這里面有點蹊蹺，應(yīng)該沒有這么簡單。
兩個人合計了一下，正想著換上幾個士兵的衣服去前院看看，卻聽到院門口傳來了腳步聲，隨后一聲尖銳的喊聲想起。
“哈爾巴拉，你這個粗人，折騰完沒有，我們要啟程了，不能用的留給將軍和侍衛(wèi)，上次被你搞死好幾個，將軍都生氣了?！?p> 話還沒說完，門已經(jīng)被推開，一個青衣蒙面的巫師走了進(jìn)來，他馬上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有些不對，所有的女子都驚恐的看著她，哈爾巴拉仰天躺在地上。
巫師快步上前，快到大漢躺倒的身前時卻忽然停住了腳步，會真和福來已經(jīng)各占房間一角，小狐貍也爬在了房梁上直起了身子。
福來還是先發(fā)制人，沖上前去衣袖拂出，想將對方案老辦法放倒，這次卻沒用，只見青衣蒙面的巫師揮起衣袍將福來掃了出去，福來一擊未中卻被對方的真氣擊飛，直接摔到了后面的墻上。
會真看到情勢危急，立馬十二路譚腿快速踢出，只見頭路出馬一條鞭，二路十字鬼扯鉆，三路劈砸車輪勢，四路斜踢撐抹攔，五路獅子雙戲水，六路勾劈扭單鞭，七路鳳凰雙展翅，八路轉(zhuǎn)金凳朝天，九路擒龍奪玉帶，十路喜鵲登梅尖，十一路風(fēng)擺荷葉腿，十二路鴛鴦巧連環(huán)。十二招使完，卻連青衣蒙面巫師的衣角都沒碰到。
青衣巫師身形飄逸，躲開會真的十二路譚腿，尖聲叫道：“一只臭豬和一只老蝙蝠也想來這里湊熱鬧，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會真、福來被叫破來歷，不禁心神震蕩，這一路他們也看到了一些小妖小怪，道行都沒有他們的深厚，此刻發(fā)現(xiàn)自己竟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也是修道中人，卻被叫破來歷，那且不是說明自己根本不是對方的敵手？
還沒等會真反應(yīng)過來，青衣巫師已經(jīng)出手，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凌厲長劍，劈頭蓋臉的向會真砍來，會真連忙運起小自在法，瞬間從青衣巫師眼前消失，移位到房間的另一側(cè)，只見青衣巫師哼了一聲，口中念念有詞，手中劍影越來越快，會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周都已經(jīng)被劍影籠罩，就算自己運起小自在法，也沒法變成有形的東西從這劍影中穿過或者逃脫。只見劍陣越縮越緊，會真想運起見空法將自己徹底的空掉，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么時候起，竟然無法進(jìn)入空境，自己做成了結(jié)界，此刻到處都是漏洞，心意散亂，連以前的境界都沒有達(dá)到，而無邊的劍氣已經(jīng)透了進(jìn)來，眼見會真就要被劍氣洞穿。
這時，聽見吱的一聲，小狐貍從房梁下躍下，跳到青衣巫師的頭上，將蒙面的面巾抓落，只見里面露出一張讓人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想再看見的，無比丑陋的臉，臉色蠟黃，獠牙突出，不似人類。
原來青衣巫師將會真困在劍陣中，劍氣四溢，但自己身體核心以及頭頂卻是一個劍氣沒有覆蓋的地方，小狐貍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在看準(zhǔn)了這一個嫌隙，偷襲成功，青衣巫師被扯落頭巾，一驚之下，劍氣頓時散去。會真乘此機(jī)會，躍出劍陣，忽然心思到來，從腰間抄起青云葫，右手揭開壺蓋，左手捏了一個左雷局，大聲喊道，“青衣長老?！?p> 那青衣巫師因頭巾被扯落，他從未以真面外露，此刻露出真相，有點情急，忽然聽到有人喊他名號，不自覺的“嗯”的應(yīng)了一聲。
只見青衣長老瞬間化為一只青羊，然后被青云葫吸了進(jìn)去。
會真連忙蓋緊壺蓋，自己也已經(jīng)累的坐癱在地，可憐那些女子都已經(jīng)被青衣長老的劍氣撕碎。
正是：
真定城內(nèi)校場中
青衣長老顯原形
可憐無辜妙齡女
長生教里做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