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則煜坐在堂上,端著茶杯,只見越則昭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從外而來。
“為何來的如此之慢?”
拿起桌上的茶杯,越則昭漫不經(jīng)心道:“沒什么,四哥府上的景色過于別致,貪玩了片刻。”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越則煜,眼中滿是調(diào)侃:“避毒珠我?guī)退母缦蚰稿搅?,不知四哥是自留呢,還是送人吶?”
收好東西,越則煜轉(zhuǎn)頭看向越則昭,眉梢一挑,“本王留著送給給你當大婚賀禮。”
越則昭被這話一堵,也不再問,心中暗道,四哥當真小心眼,一點都不吃虧,被揶揄上幾句,便要討要回來,怪不得那個林子朝也是這般,有何種主子便有何種仆人。
“走了,莫要讓三哥等太久?!?p> “急什么,反正他進來也無事可做,等等就等了?!?p> 一道目光投向越則昭,眼中滿是警告,“若在炳王府,你還是這般態(tài)度,我必讓母妃把你圈在宮中,不得出來?!?p> 越則昭聳聳肩,拾起身來,不耐道:“走就走唄,看看三哥擺的什么鴻門宴?!?p> ……
炳王府內(nèi)夜宴上,一張黃梨木雕紋圓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玉盤珍饈。精致的蟹黃小包,晶瑩剔透,酥嫩的八寶烤鴨,肥而不膩,就連灑在烤羊腿上的佐料,也是香氣撲鼻。
越則炳端起酒杯,笑道:“過幾日便是冬至,朝中各事又要操辦起來,今日我兄弟偷空齊聚于此,作為兄長,我先干為敬?!闭f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越則煜和越則昭見此,互換眼色,隨即舉杯飲盡。
吃著桌上佳肴,越則昭掃視四周,問道:“三哥,聽聞你府上的歌姬可是燕都城中的一絕,為何不叫出來,讓五弟開開眼。”
眉梢一挑,越則炳無奈笑道:“前幾日父皇下令將常廣利斬首示眾,他雖為罪臣,但到底也是我親生舅舅,停喪期間,不好大動歌舞?!?p> “怪五弟忘了這一樁?!痹絼t昭一拍腦袋,佯裝懊悔,“德妃娘娘為此可是一病不起,到底不如三哥經(jīng)得住事。出了這么大的事,還能同我們一道宴飲?!?p> 這顯然在暗指自己冷心冷性,枉顧孝道,越則昭句句帶刺,越則炳如何聽不出。只不過這種言語間的爭鋒,對現(xiàn)在的自己毫無影響。
倒是越則煜開口攔道:“若是五弟你離兩樂殿遠些,在宮中少些鬧騰,德妃娘娘的病自然好的快些。”
“說起來在宮中鬧騰的除了五弟,逸陽也是慣愛胡鬧。他倆在一起,能將宮里的屋宇全拆一遍?!痹絼t炳想到什么,不禁笑道。
這一點上,越則煜和越則昭也是頗為認同。在宮中提起逸陽公主,誰能不躲著走,就連當初燕皇在御花園,正和新進宮的小妃嬪你儂我儂,聽到逸陽在前面捉蝴蝶,當即拉著美人,轉(zhuǎn)頭就走。
“今日三哥何不叫上逸陽一起,上次被父皇責(zé)罰,只怕她心中不太好受。”
越則炳嘆著氣搖搖頭,“我可請不動那位小祖宗,自打被杖責(zé)后,除了母妃臥病時,前來侍候過湯藥外,這幾日就不見她離開過寢殿,想來還在賭氣。算了,還是我們兄弟幾個一道喝酒?!?p> 說著再一次舉杯相邀,二人只得作陪。
見旁邊的酒壺是空了一次又一次,越則煜瞧著旁邊的越則昭昏頭昏腦,面有不悅,開口攔下越則炳的酒:“三哥,五弟年紀還小,不勝酒力,不如我代他喝了?!?p> 話剛說完,接過越則炳手中的酒,干脆果斷的灌入嘴中。
越則炳見越則煜如此護著自己的同胞兄弟,勾起嘴角,“到底是一母同胞,就是不一樣。想當初五弟尚未出世時,先太子、恪王、我和四弟,在宮中也時常闖禍。每次被父皇教訓(xùn),先太子總會擋在我們前頭抗下罪責(zé),父皇疼惜太子,便一道將我們饒了??上忍芋w弱,不久便病逝長辭,這做大哥的責(zé)任便落到了恪王身上?!?p> 聽著越則炳說起之前的事,越則煜也不禁想起幼年時光,母妃雖嚴厲教導(dǎo),但和自家兄弟一起玩鬧,也是珍貴。“二哥也一向是護著我們,我打碎了父皇珍愛的花瓶,便是二哥幫我頂了下來,挨了好一頓責(zé)罰,想來也是慚愧?!?p> “是啊,誰能想到當初溫潤如玉的二哥竟會謀反,而且還是四弟你親手送他上路?!辈[著眼睛,越則炳把玩著酒杯,看向越則煜。
咬緊牙關(guān),越則煜心中難受,將酒杯握的生緊,竟將杯子生生捏碎,酒水漸濕衣衫,也傷了手。
見此,越則炳提議道:“四弟還是先去包扎傷口,再換身衣裳,免得著了風(fēng)寒?!?p> 看著流血的手,越則煜點頭離開。
目光投向意識已經(jīng)有些不清的越則昭,越則炳扯動嘴角,熱情道:“五弟,來,三哥敬你一杯?!?p> 等待越則煜回來,越則昭直接趴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越則炳見越則煜面色不虞,也不放在心上,開口道:“父皇又將都護營交回到四弟手上,想來過段日子,云國使者來燕,四弟可有的忙了?!?p> 短短幾月內(nèi),連發(fā)兩件刺殺案,燕皇對都護營很是不滿,在韓相勸諫下,還是將兵權(quán)交回煜王手中,以保燕都太平。所以馬場刺殺一事,對煜王來說,反倒是福不是禍。
“云國來使?是何人訪燕?”
“這個暫且不知?!痹絼t炳婆娑著手上的扳指,慢悠悠道:“不過不論是誰,后面代表的都是未來云國的新帝——蕭承衍?!?p> “三哥如何看待此人?”
勾嘴一笑,越則炳舉杯而盡,“大燕的強敵?!?p> 越則煜心中認同,眼下云燕兩國表面交好,但自己派胡毅去邊境,防的就是蕭承衍。果不其然,自己剛在云燕交界埋了枚釘,他蕭承衍便備好了一支重騎,直指胡毅駐防。
棋逢對手,是幸事,也是遺憾。
……
等送走了已經(jīng)爛醉如泥的越則昭和強撐精神的越則煜,越則炳沉聲問道:“東西拿到了?”
“回稟主子,已經(jīng)收好?!?p> 聽著回答,越則炳看向越行越遠的馬車,滿意一笑。
回到煜王府后,越則煜將已不省人事的越則昭安頓下來,又派人進宮通知安貴妃后,斜倚在榻上問道:“今日五皇子在府中可是發(fā)生什么事?”
書遷端上解酒茶后,一五一十的回稟了今日事情的經(jīng)過。
“林子朝呢?讓他來見本王?!?p> “林子朝說快到冬至了,街上熱鬧,便帶著寧北和團蘇上街去了,還未回府。”
越則煜合上眼睛,扯動嘴角,沉聲道:“是嘛,他倒逍遙?!?p> 書遷看著煜王的表情,不禁打一個寒顫,自己是不是要給林子朝說一聲,讓他有點準備呢?